司徒朗拿著手裏有些冰冷的冰壺,看了眼臉色嚴肅的管家,心裏也猜測此事不簡單,立即收起了地圖和冰壺,朝著管家振重的告別,這才離開的司徒府。
“女……女王!”司徒府外,眾侍衛看著眼前的賽雅,當即一個哆嗦跪了下去,低頭磕拜道。
賽雅一身長裙拖地,頭上簡簡單單的插了幾個珠釵,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倒是一身素衣的進了司徒府,一邊道:“司徒府的管家在哪裏?本王要見見他。”
“管家在裏頭,讓小的為女王領路。”一個家仆滿臉的討好道,隨即彎腰九十度朝著前方走去,一旁的丫鬟家仆都為其的腰感到難受。
司徒府的景致雖然不如禦花園那般花式複雜且多,但也是獨具特色,雖然凜冬將至,但冬日裏盛開的花兒也是獨居一番特色。
賽雅順著青石小路一路走去,時不時傳來幾句鳥叫,倒讓賽雅覺得有些稀奇,這蓬萊此時應當毫無飛鳥,除非是自家豢養。
“管家。”賽雅思索間,管家已經珊珊來遲,看著賽雅眼裏閃過一絲不喜,卻依舊故作意外的看著賽雅,誠惶誠恐的行禮道:“女王突然來訪,老奴接駕來遲,還望女王恕罪。”
賽雅看了眼眼前的管家,自然眼熟的很,想當初宇文三公子因病而疾,這位管家自告奮勇的向著當時宇文將軍請旨陪同宇文三公子回到蓬萊療傷,著實驚煞了旁人。
宇文將軍看著管家如此堅持,也想著不能虧待了他,便辭退了之前的管家,讓這位接替了位置,但也將宇文府打理的井井有條。
不過當時作為一員大將的管家突然願意跟從幾近殘廢的宇文三公子回府,到著實讓眾人大驚,所以就有了傳聞說是宇文三公子是管家的私生子,但傳聞終究是傳聞,而宇文將軍都不屑去理會這件事情,他人又怎麽會仔細調查?
“管家多理了,十幾年不見,管家依舊這般硬朗,行步如風啊!”賽雅表麵上稱讚道,眼光卻是仔細揣摩著眼前管家,若不是之前暗告訴了自己一些事情,賽雅如何都不會知道當初眼前這個兩鬢已經有些灰白的男人當初為何會放棄將軍之位而追隨一個殘廢回到了蓬萊宇文府中。
“女王誇獎了。”管家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賽雅說道,一雙眼睛卻是早已洞察到了賽雅身上慘留的鬼王氣息,一層黑霧包裹著賽雅。
管家對待賽雅並沒有很是隱晦,或是拐彎抹角,既然賽雅是有備而來,那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和賽雅兜圈子,索性徑直說道:“女王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請隨老奴前去書房,女王想知道的,老奴會一一道來。”
賽雅看著眼前的管家,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但語氣卻還是故作平淡的說道:“那,管家請帶路吧。”
管家微微一笑,隨即揮了揮手,屏退了家仆,走在前麵帶路,身後的賽雅不緊不慢的跟著,心裏卻道:本王倒要看看這個老家夥搞什麽鬼。
“吱嘎”一聲,賽雅抬腳進了書房,管家便對著賽雅說道:“三少爺已經不在司徒府了。”
……
“你是在戲弄本王麽?”賽雅臉色瞬間黑沉道,身上的黑氣越發濃重,看著管家的眼神已經有些憎惡狠厲之情。
管家並沒有接話,慢慢的走到賽雅身後,語氣有些無所謂的說道:“反正三少爺已經不在司徒府了,如果女王覺得不解氣的話,大可殺了老奴。”
管家一臉無所畏懼的說道,突然間一道白光閃過,隻聽到手起刀落之聲,管家的一條胳膊已經被硬生生的削斷。
“啊!”管家捂著自己的斷臂,眼神有些恐懼的看著賽雅身後的男子,瞳孔劇烈收縮,連連搖頭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們……你們竟然……”
掛架還未說完,隻見男子閃現到管家身前,一雙看似舞文弄墨的芊芊妙手此時正掐著管家的脖子,手安慢慢收縮,管家被掐的喘不過氣兒來。
“影,放開他。”身後正在觀賞著這一出好戲的賽雅看著鬼王說道,此時的鬼王冷笑一聲,隨即一扔,管家捂著脖子死命咳嗽。
“你竟然真的喚醒了他,我一直以為……咳咳……”管家使勁的咳嗽,眼睛已經泛紅,麵部早已經充血,看著賽雅說不出話來。
“你以為什麽?”賽雅看著趴在地上的可憐蟲兒,嘖嘖了幾口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本王還是勸你,識時務者為俊傑!”
賽雅看著地上的管家說道,眼睛裏淨是不屑道:“司徒靖那個殘廢,他絕對不會跑遠的,更何況他需要千年寒冰,快告訴本王,司徒靖在哪裏!”
管家看著賽雅,眼睛裏嘲諷道:“嗬,你休想知道三少爺在哪裏,我告訴你,你是不可能利用三少爺找出三少奶奶的!”
說罷,隻見管家猛的起身,一頭撞向賽雅,站在一旁的鬼王立馬出手,輕而易舉的就組織了管家。
“不要!”
“卡擦!”
與此同時,鬼王早已經將管家的頭顱擰斷,賽雅在不高興,但事已至此,也是無能為力。
“沒有他,我們就找不出那個女人了麽?”鬼王甩了甩手,無所謂的說道:“抄了司徒府,說不定會有什麽意外收獲。”
細雨剛剛過後,街上百姓皆在議論紛紛,講的都是關於司徒府的事情,一下子如同瘟疫一般,各種謠言接踵而至。
“聽說了嗎?昨天司徒府的管家啊,是被扔出來的,說是襲擊女王,這下司徒府倒是真的不如從前了。”
“其實啊,自從司徒將軍死了之後,雖然說是有兩位公子坐鎮司徒府,但除了那位司徒朗露過麵以外,另外一位司徒三公子卻從未露麵。”
“聽說那位三公子是個殘廢啊!而且一直昏迷不醒,這一次不知道司徒府是不是真的要倒嘍。”
“所以說嘛,這家族太大了,也容易招惹是非,不如我們這些平民百姓過得舒坦。”
兩日內,司徒府便被從頭到腳都抄了一遍,以前門庭若市的司徒府已然變得讓人望而生畏,一幹家仆皆被充軍。
朱紅色的大門上貼著兩個大大的“封”字,順時耀眼,來往的百姓無一不在唏噓。
“他朝哪裏去了?”一個帶著鬥笠帽的男子喝著茶壓低聲音問道。
“官道。”小二道
“走吧,該去一趟風穀了。”
此時的官道上閃過一道勁風,司徒朗腰間別著一個冰壺,在太陽下更顯得刺眼。
司徒朗緊緊的夾著馬肚子,大聲喝斥,快馬加鞭的朝著風穀跑去,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兩個黑影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緊緊跟著。
“是這裏啊?怎麽沒有人呢?”司徒朗看著一馬平川的風穀,手裏拿著羊皮地圖,不禁有些疑惑,是按照地圖走的,為什麽沒有看到城樓和房子?
“浪子!浪子!”突然一道聲音傳來,司徒朗的臉色有些變黑,拿起係在腰上的冰壺,不高興道:“三哥,你能不能別這樣叫我啊?”
“噗,你怕什麽?反正我都叫了十幾年了。”冰壺裏的司徒靖說道,突然空氣有些沉寂,司徒朗看著冰壺,道:“三哥,我已經二十七了。”
“嗯。”
“……”
“三哥,我已經知道了……”司徒朗的聲音很輕很輕的說道,但這句話卻依舊像一把重錘捶到了司徒靖的胸口上。
“你……你知道了什麽?”司徒靖語氣有些戰栗不安的說道,呼吸都帶著絲絲緊促。
“我知道……知道三哥你是……是鬼族的太子。”司徒朗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
昨日,書房。
“管家,你給本將軍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司徒朗看著走進來的管家怒吼道,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管家。
“將軍,老奴……”管家看著眼前的司徒朗,有些猶豫。
“你說就是,反正這裏就你我二人。”
“其實,老奴是鬼族人,鬼族就是另外一個種族。”管家跪著說道:“而三少爺是我鬼族的太子!”
……
“什……什麽?!”司徒朗身子一震,往後踉蹌了兩步,眼神有些驚訝的看著管家,放在桌子上的手不住的有些發抖。
“鬼……鬼族太子……”
管家跪在地上,看著司徒朗不在言語。
“三哥,你是鬼族太子吧。”
“……”司徒靖瞬間怔住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一陣陣冷風吹過,已經有些涼氣的風使得司徒朗不由裹緊了衣服,站在那裏靜靜地等待著司徒靖的回答,風沙卷起,瞬間落下。
“對,我就是鬼族太子。”司徒靖像是長舒了一口氣一般,鎮定自若的說道。
……
“所以當初那場大病是怎麽回事?”司徒朗問道。
“是我體內的煞氣。”司徒靖語氣有些狠厲的說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我三哥的魂魄呢?”司徒朗像是知道了司徒靖的一切弱點說道。
“……”司徒靖心裏一顫,最後道:“兩魂融為一體。”
風越來越大,沙子也不斷的吹起又落下,最後太陽漸漸下山,餘暉照射在司徒朗有些孤寂悲痛的身上,拉長了地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