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所有人都被扣押在院子裏,一身墨藍色大理石官袍的謝長宴,邁著頎長雙腿,步子穩健走了進來。
昌明侯看到來人是他,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怎麽是你?”
“你個逆子!想做什麽!”
謝長宴身形修長筆挺,站在院子裏,氣質出眾,淩厲眼神掃視一圈,嘴角勾起譏諷弧度。
“做什麽?我屬下說得不清楚嗎?”
昌明侯咬牙:“你沒看見是我和你弟弟在嗎?”
“看到了又怎樣?”謝長宴前一秒還笑著,下一瞬,笑容消失殆盡。
漆黑深邃的眸子裏,隻剩下凜冽寒光,“本少卿奉命前來捉拿嫌犯,不管是誰,一律退讓。”
謝長宴一聲令下,“給本少卿搜!”
小院子裏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周圍的人。
尤其是在宜香樓二樓的那些公子哥,不少人紛紛下樓來看熱鬧。
沈氏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圍住在小院子門口,臉上火辣辣的疼,不多找個地方鑽進去。
“你個逆子,你到底在找什麽?這裏沒有什麽嫌煩,隻有長安。”昌明侯實在受不了外麵那群人打量的目光,怒不可遏大吼。
謝長宴神情冷淡,雙手環胸站在屋簷之下,“哦?本少卿是收到了舉報才會出現在此。那你們又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他一步步走到了謝長安麵前,視線居高臨下,嘴角勾起的淡笑滿是譏諷輕蔑。
“長安,你還真是好樣的,沒有被你的好父親丟人。府上一個女人還不夠,還跑到外麵來私會。兄長之前真是小看你了。”
“兄長,我……”謝長安被一群人盯著,後背發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的名聲怎能就這樣毀於一旦。
他暗自咬牙,想解釋。
謝長宴卻並沒給他這個機會。
“旁邊這個女人看著很是眼熟,好像在你的表妹。長安,你是不是早就和你這表妹暗通款曲了?”
“這方麵兄長真該向你學習。”
“謝長宴,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我們長安不是這樣的人!你以為這世界上所有男人都和你一樣,浪**混賬!”沈氏氣不過,眼神陰毒,發了瘋似的就朝謝長宴撲了過去。
那副架勢,像是要和他拚命。
鄭為護衛在謝長宴左右,沈氏靠近,他手裏的劍就亮了出來。
清冷月色下,冷劍閃著寒芒。
鄭為板著臉,麵無表情,語帶警告,“昌明侯夫人,請自重。大人是在之前公布。”
“昌明侯,請配合!我們是受到大理寺陳大人之命,前來搜查。為保各位安全,多有得罪。”
鄭為看在謝長宴的麵子上,對昌明侯說話客氣,“昌明侯應該不會妨礙我們辦事吧?”
昌明侯氣的咬碎了後槽牙,硬生生吞進了肚子裏。
他堂堂侯爺,如果這個時候說不,那就是妨礙公務。
“你們揉吧,快些!”
“侯爺,這裏哪裏有什麽嫌犯?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讓我們長安難看。”沈氏急得額頭上直冒汗。
外麵的眼睛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長安的名聲就徹底完了。
李嬤嬤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生怕她會直接氣地暈厥過去。
謝長宴神情悠閑,扯過了院子裏的一把竹椅,動作隨意坐了下來。
他手底下的衙役在院子裏裏外外搜查一遍,紛紛前來匯報。
“回大人,並沒有發現。”
“大人,這裏也沒有發現嫌疑犯的蹤跡,難不成是消息有誤?”
謝長宴依靠在竹椅裏,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打著扶手,唇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再找,消息不可能有誤。”
衙役們再次散開。
“天呐,我真是看錯了謝長安。原來他就是個偽君子,平常裝得高風亮節,竟在背地裏養女人。”
“這哪裏是養女人啊,明明是勾搭的自己表妹。現在鬧出動靜,說不定之前早就搞到一起了。”
“表哥表妹,真是不敢不驚。”
“堂堂大將軍之女,嫁給了謝長安,真是瞎了眼。就嫁了這麽個玩意?”
“我早就覺得謝長安這個人怪怪的,原來他平日裏的形象都是裝出來的。還君子呢?我呸。”
外麵的流言聲越來越響,不絕於耳地傳進沈氏和謝長安的耳朵裏。
沈氏忍無可忍:“謝長宴,你夠了沒有!我兒的名聲都是被你敗壞的!”
謝長宴悠閑地喝了盞茶。
確定今天晚上的熱鬧能夠傳出去了,才給身側的人使了個眼色。
“大人,需不需要曉得叫外麵那些人趕走?”
謝長宴嘴角一勾:“家醜不可外揚,的確地趕走。”
鄭為走到門口,手中的長劍亮了出來,剛準備將圍觀看熱鬧的人驅散,人群中就衝出來了一個人。
男人身上帶著傷,滿臉浮腫,嘴裏的牙還掉了兩顆,整個人踉踉蹌蹌,狼狽至極。
他從人群中撲出來,撲通一聲就朝著謝長宴跪了過去。
“大人,求求你一定要為小的做主啊,小的被人暗殺了。”
“你說什麽?”謝長宴瞬間坐直身子,眼眸淩厲,聲音冰寒。
“求大人,救小的一命,小的什麽都交代。”
李嬤嬤在看到綁匪老二的一瞬間,整個人都傻了。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
之前李嬤嬤去破廟裏送信,曾經碰上過綁匪老二知道他是綁架春秀的人。
後來他們被這群綁匪敲詐勒索,夫人讓她將這幾個人解決。
她就在暗處找了高手,打算悄無聲息地讓這幾個綁匪在世界上消失。
那些高手拿了銀子後,一直沒有找上她。
李嬤嬤以為,這件事情已經成了。
卻沒想到,今天又在這裏見到了綁匪老二。
李嬤嬤身子猛地一顫,瞳孔驚懼。
然而此時,沈氏並沒有意識到她的異常。
謝長宴嘴角的弧度再次揚了揚,氣質逼人,從竹椅上坐了起來,幽冷眸子盯著眼前人。
“如果本大人沒有記錯,你是大理寺通緝犯之一,是個綁匪,殺人越貨的慣犯。”
綁匪老二這幾天得了自由,處處被人追殺,他真的嚇怕了。
他還不想死。
他之前隻是綁架之罪,按照律法頂多是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