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言。”
薑時在身後喊她,低聲繼續:“矜言。”
隻不過,他的聲音落下之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蘇矜言現在是很生氣,氣到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才好,況且,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薑時竟然在外邊還有這些勢力。
而且,今天發生的一切,看起來都像是在戲弄她,最大的笑話就是她,她竟然之前還擔心這些人會不會傷害薑時。
她被嚇了一路,到這裏之後還被關在房間裏,還悄悄哭了好久,結果這些人喊薑時一聲“哥”,而薑時喊這個頭頭叫“幹爹”。
好像大家都是一夥兒的,隻有她像是一個外人。
蘇矜言很難過,同時還覺得十分的生氣,這樣的怒氣暴漲上來,就讓蘇矜言根本不想搭理薑時。
“矜言。”
蘇矜言想走快,但她的膝蓋有點疼,走的時候不摔倒就不錯了,而且她越想走,這受傷的腿就越是不能按照她的想法走。
眼看著就要出洋相了,身後的薑時快走了兩步,到了蘇矜言的跟前,然後徑自彎下腰,將蘇矜言打橫抱起來。
“你……”
“別動,”薑時低聲開口,“受傷了,就別逞強。”
蘇矜言咬唇,沉默不語。
主要是後邊還有譚簇在跟著,加上這樣的場合,蘇矜言根本不好再多說什麽。
她就算有怨氣和怒氣,也不好現在這個時候跟薑時發泄。
於是,這就導致了蘇矜言被薑時抱在懷裏的時候,還是一臉的沉默寡言,似乎完全沒有狀態的樣子。
“我就隻送到這裏了,時哥,”譚簇站在大道上,低聲朝著薑時開口,“有事隨時聯係我。”
薑時點頭:“嗯。”
這反應其實很平淡,隻不過薑時在外的形象一直都是這樣,譚簇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薑時抱著蘇矜言過去,譚簇先一步有眼力見兒的幫忙把車門給打開了。
“時哥,今天的事情很抱歉,”譚簇看向了薑時懷裏的蘇矜言,低聲說,“嫂子,抱歉。”
蘇矜言垂下眼,回應說:“不要有下次了,我不喜歡這樣的見麵方式。”
譚簇笑著說:“嫂子性格很好,難怪時哥喜歡你。”
喜歡嗎?
其實蘇矜言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喜歡。
薑時看起來對她很好,可是有的時候,薑時卻好像一顆心都沒有在她身上過,他隻是因為當初答應了她爸媽要照顧好她,所以才會這樣。
可是除了這一份責任之後,還剩下什麽呢?
薑時把蘇矜言給抱進了車後座,譚簇早就準備好了,吩咐了一個司機來開車。
同時,譚簇還遞了一個醫藥箱過去:“時哥,之前楊堅喊醫生來給嫂子看看傷,嫂子不願意,現在你來了,還是你來處理吧。”
本來蘇矜言就覺得自己是個笑話了,現在譚簇說的這些,好像又在提醒她,之前因為害怕,都拒絕了他們的醫生。
蘇矜言越想就越是覺得丟臉。
“知道了,”薑時的反應倒是挺平淡的,接了這個藥箱,“你去忙你的吧。”
譚簇立即點頭:“是。”
“幹爹最近身體還好嗎?”薑時在車輛即將啟動的時候,朝著譚簇開口。
譚簇聞言,倒是說了一句實話:“三爺的身體向來都很好,隻不過前一段時間出去被人害了,刀子進了身體,上邊還抹了毒,雖然說及時治好了,但是對身體有些影響。”
這個“有些”就需要薑時自己體會了。
薑時其實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三爺的身體出現了問題,三爺也不至於這麽著急的,想要把位子給交出來。
“我知道了。”
看的出來,其實譚簇還有些話想要給薑時說,但是礙於蘇矜言還在場,所以憋住了。
“開車吧。”
車輛啟動,薑時淡定的打開了藥箱,弄了些碘酒,他一隻手拽住了蘇矜言的腳踝。
蘇矜言要避開,薑時用了一點力氣,道:“別動。”
“我不用你,”蘇矜言一口氣還是很難咽下去,即便薑時現在對她挺好,“這麽點傷,我又死不了。”
以前她肯定不會說這樣的話,但是今天她確實生氣,氣到已經快要口無遮攔。
蘇矜言還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克製住自己,才讓她沒有對薑時惡語相向。
她繼續往後撤退,想要直接把自己的腿給縮回來。
但薑時的力氣很足夠,拽住她一條腿之後,不管她想怎麽撤退,都無法逃脫他的桎梏。
“我給你處理一下。”
薑時的語氣很柔和,但隻是柔和還不夠,蘇矜言現在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話。
蘇矜言不住的往後退,從上次吵架之後積累的委屈再到現在,她眼眶通紅,哽咽的聲音響起:“我說了不用你,不用你!”
從兩個人結婚之後,蘇矜言其實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薑時說過話,她一直都是活潑可愛的,有的時候情緒跳脫一點,但是也是好說話的類型,像現在這樣嘶吼出聲的,像是感受到了一定的絕望之後,情緒漸漸失控。
饒是薑時,也不免沉默了一會兒。
薑時拽住她的腳踝,喉結上下滾動,低聲開口說:“矜言,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說的是上次兩個人吵架的事情。
蘇矜言聽懂了,正是因為聽懂了,心底裏更是委屈的不行。
上次薑時因為別的女人跟她吵架,還說了很多過分的話,她就算想要忘記,都忘記不了。
蘇矜言側過頭,看向了車窗外邊。
本來想假裝自己堅強一點,但身邊的薑時還在開口,他每次用這麽溫柔哄人的語氣說話的時候,蘇矜言就無法抵抗。
幾乎一下子就戳中了她的心口,甚至泛起了一層酸澀,眼淚瞬間掉下來,她看著車窗外邊,直接伸出手,擦掉了臉上的淚珠。
“矜言,上次我不是有意和你吵架的,”薑時把她的腿放在了他的腿上,棉簽沾上了碘酒,小心翼翼的給她塗抹,“你受傷了,沒有必要拿自己的身體跟我生氣,你並不是在懲罰我,是在懲罰你自己。”
薑時給她擦藥的時候,動作溫柔,道:“矜言,對不起。”
其實薑時對她凶一點,可能蘇矜言還沒有這麽委屈,主要是薑時凶了她之後,又用這麽溫柔的語氣和她道歉,這才是蘇矜言無法抵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