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畢竟是蕭家的老人,蕭家對她也是有些重視的,昨天晚上的風聲不知道怎麽的,就傳出去了,最後傳到了蕭戟那。

當天下午,就有一些蕭宅裏的人過來,送了很多補品和好東西給王媽,堆在了客廳裏。

“王媽,原本以為你被二少爺送來這裏,天天和那個女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肯定要受氣,好在二少爺還是看重你的,你看,這不就給你慰問來了?”

圍在王媽身邊有七八個穿著傭人衣服的女人,都是和王媽差不多的年紀,一個一個的,和王媽說起這事。

王媽想起昨晚上淩桉對自己的照顧,原本要附和的聲音,沒說出來。

“我看二少爺估計沒把她當回事,指不定就是玩一玩,王媽你也不要太糟心了,就衝她把大少爺給間接害死了,二少爺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的。”

“再說,二少爺要真在意她,也不至於聽到她勾搭張醫生的時候無動於衷了,聽說昨天兩人摟一起了,地上還有用完的衛生紙,王媽你知不知道?”

王媽聞言,臉色越發不好。

從前這些宅子裏的人來看她,王媽都要繪聲繪色,說起淩桉的各種不好,這一次倒是變得沉默很多,讓周邊的人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王媽,你這怎麽了?”

王媽說:“身體還有些不舒服,不太想說話,你們送完了東西就回去吧。”

眾人想想也是,生病的人都不喜歡說話,所以點頭:“好,那下次我們再來看你。”

隻不過臨走的時候,有人沒忍住,還是湊到了王媽的身邊說:“我估計你在這也待不久了,很快二少爺就會把你給接回去,你畢竟是帶著大少爺長大的,算是他的奶媽,地位沒人能撼動。”

王媽隻隨意地點點頭,沒多說。

回過頭來,看見淩桉規規矩矩的,收拾客廳裏之前那些傭人來後產生的垃圾,地麵的瓜子皮和糖果紙散亂,她拿著掃帚一下一下掃著,很快就清理好了。

瞧著還是個愛幹淨的,怕不是有點潔癖。

王媽這麽想著,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看著淩桉的時候,眼神裏已經不是濃烈的厭惡了。

“你收拾好了,給我去後院澆澆花,我今天沒力氣。”王媽衝著淩桉開口。

淩桉正在搬這些補品,想將東西歸類,聞言後點點頭,說:“好。”

王媽蹙眉,心想還挺乖。

但她沒過多計較,掃了一眼淩桉,便自顧自回房了。

這一天到晚上,蕭戟沒有出現。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聽見的那位“葉小姐”出了嚴重的事情,淩桉去外邊倒垃圾的時候,聽外邊的保鏢說,蕭戟今天都沒去公司。

淩桉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

直到外邊的冬風吹得她雙手冰涼,她才轉身,進了別墅。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一,蕭祁的忌日到了。

這個重要的日子,王媽作為蕭祁的奶媽,一定要到場的,但她臨走的時候,敲了淩桉的門:“蕭爺說你也去。”

淩桉剛給萌萌演示了一遍還原魔方,這才到一麵,就聽到王媽的話,手一頓,好半晌,才輕聲說:“好。”

她剛起身,身邊的萌萌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我沒事,”淩桉笑了笑,安撫意味明顯,“萌萌,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這一段時間,萌萌跟著她,情況已經足夠穩定,淩桉也很放心的,將萌萌留在這裏,並且關上了門。

上車的時候,王媽和淩桉兩個人坐在後座,全程沒有交流。

車輛是朝著蕭家墓園去的。

淩桉能夠看得出來,越是逼近目的地,身邊的王媽心情更是沉重幾分。

“到了。”司機停好了車,轉頭對後座說了句。

王媽下車,似乎對這地方很熟,輕車熟路,對著前方而去。

淩桉想跟著她,卻被一邊的司機攔住了去路:“淩小姐,你跟我來這邊。”

她正想說話,司機補充:“是蕭爺的意思。”

一霎,淩桉將話頭咽進肚子裏,點了點頭,跟著司機在後頭走。

淩桉被帶進了一間臥室裏。

“這裏是蕭爺的房間,祭奠儀式要持續到晚上,淩小姐自便。”司機丟下這句話後,便離開了。

淩桉站在二樓,從落地窗的位置看過去,遠遠的,能夠瞧見墓園裏站著很多人。

今天的天氣不怎麽好,外頭還下著小雪,他們舉著黑色的傘,烏泱泱的一片,氣氛低沉,壓抑至極。

淩桉也覺得心口窒息。

她似乎看見為首的人就是蕭戟,司機跑去他身邊附耳說了什麽,蕭戟點點頭,抬起眼,視線有意無意朝著她所在的方向掠過。

一瞬間,淩桉甚至不敢再多看,將自己藏在這墨黑色的窗簾後,避開。

她心情沉重,還有些緊張,帶著不安感,這些情緒影響著她,讓她如坐針氈。

淩桉隻要一慌,就會開始給自己找事做,順帶著,將這間臥室打掃了一遍。

等到她忙了一圈抬起頭時,才瞧見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個人,身影高大,似笑非笑地盯著她,聲音卻還是冷的:“做什麽?”

淩桉渾身一僵。

蕭戟眯起眼,眼神輕飄飄,掃過她。

“我,我隻是想……”淩桉的解釋,磕磕巴巴。

蕭戟冷峻的臉龐籠罩在這陰影之下,給人一種清心寡欲的感覺,說了句和現在情況不搭邊的話:“我聽說你煮的粥很好吃?”

至於到底是不是真好吃,他也不是那麽在意。

因為他說完這話後,就直接將淩桉摁在了這落地窗前,清冷的視線從她泛著光澤的粉唇上,一寸一寸掠過,最後定格在中間。

他湊近她,溫熱的氣息從她後脖頸直接竄入了脊背,讓她瑟瑟發抖。

蕭戟沒什麽語氣,但又很像是來找茬:“煮個粥,煮人家懷裏去了?”

“我不,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淩桉腦子發懵,小聲開口。

她隻擔憂的盯著遠處,生怕那些撐著黑傘的人回過頭,就能看見她的狼狽。

“不知道沒關係,”蕭戟說話的聲音很冷,一隻手從她衣擺下伸進去,“我提醒提醒你。”

“說不定你就想起來了。”他道。

淩桉被他折磨地雙腿發抖,卻咬緊了唇,不肯發出半點聲響。

蕭戟瞥她一眼,往下看,語氣像是嫌棄她掃了興:“不是讓你穿個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