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矜言其實還很委屈,委屈的有些眼眶通紅。
不能想這件事,越想她就越想哭。
蘇矜言強迫自己不要把思想放在這個上邊,這樣就好了很多,隻是胳膊上的疼痛總是在時時刻刻的提醒她。
她低聲說:“你快點回來行不行,我有點累了,但是我想抱著你睡。”
這話一出,薑時那邊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淡聲說:“我這邊還沒處理好。”
“那你還需要多久時間?”蘇矜言又軟軟的詢問,“沒關係,我都能等,我就是想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
薑時看了一眼現場,說了一句實話:“不確定。”
蘇矜言聽到這句話,忽然鼻尖一酸,她隻好壓低了自己說話的聲音,好像隻有這樣偽裝好,才能夠讓薑時不聽出來任何異常。
她低聲說:“可是我想你回來,我太想你了,薑小時,我現在想抱抱你。”
在說第二句話的時候,薑時其實敏銳的就聽出來了她的語氣的不對勁。
他正想問一句。
這邊的蘇矜言就已經繼續開口說話了:“我一個人在這裏害怕,你家有點大,我連路都沒認熟。”
其實比起蘇家,兩個家都差不多的規格,也不存在什麽認不認熟的。
隻不過她現在說出來的這番話,著實像是在撒嬌。
薑時耐著性子說:“你一個人在家裏確實空**了些。”
“不是我一個人,那個老太婆也在家,但是我就想見見你,你回來行不行,你快點好不好?”
說到最後,蘇矜言的話語實際上都帶著懇求的意味了,隻是她自己委屈的沒有意識到,但是那頭的薑時確實是聽出來了。
之前可能還能理解成為是女孩子撒嬌,但是一句兩句的還行,這一連串的,可就不像是撒嬌了。
薑時壓低了聲音:“李黎回家了?”
“嗯。”
薑時頓時微微皺起了眉頭。
之前他把蘇矜言送回去的時候特意打聽過,李黎的臉部受傷程度挺嚴重的,應該是要在醫院裏麵休養才行。
竟然回家了?
這一下,薑時不動聲色的說:“那我現在回去了,你等我,大概要半個小時。”
“好,”蘇矜言登時輕聲哼了哼,應的時候都帶著些許哭腔,“那你快點。”
說著,她又補充了一句:“但是還是要注意安全,不要闖紅燈。”
“知道了。”
蘇矜言把電話掛斷了。
那頭。
薑時還在一家地下賭場裏,他一個人坐在中間的椅子上,地上是被人修理的狼狽不堪的中年男人,周圍一圈人,都規規矩矩的站在薑時的身邊。
“簡單處理了,”薑時淡聲吩咐,“下次這種事情,沒有必要不用喊我。”
“老大,你去哪?”
薑時已經起了身,朝著外邊走。
聞言,薑時腳步沒停,似乎趕著回家,他講:“回去睡覺。”
周圍的人一頭霧水,說實話,他們認為誰都需要睡覺,但是薑時不需要,以前薑時連續熬了三個晚上,還能在擂台賽上打贏當時的地頭蛇,這一聲“老大”他們也不是白叫的。
有人拿胳膊肘推了推身邊的人,笑著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我看老大這是金屋藏嬌。”
“不能吧?以前三爺不是給他送了很多漂亮女人,他一個都沒看上。”
送的多了,他一個都不要,也不挑,全部都把人趕出去了,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後來三爺也知道他不好這一口,就不給他送了。
沒想到薑時還能自己金屋藏嬌,確實是挺新鮮的。
“你管那麽多做什麽?剛才小六往那邊隨便一瞥,就看見了老大手機上的備注有‘老婆’兩個字。”
“真的啊?快來給我說說……”
……
薑時從這邊出來後,直接上了車。
這個時候,手機又響了,他是秒接的,接聽之後說:“喂?”
那頭的蘇矜言愣了一會兒。
是沒反應過來。
她也沒想到,薑時這一次接電話竟然能這麽快,之前她每次給他打電話,都要響好久之後他才接呢,有的時候還打不通,等到電話自然掛斷了,薑時都沒接。
“怎麽不說話?”
薑時主動詢問,低聲說:“一個人在家裏睡覺,就把房間門反鎖了,不要出去晃,有人喊你你也別應。”
蘇矜言反應了一會兒,其實不太懂他的意思,反而把自己一身雞皮疙瘩給弄出來了,她小心翼翼的反問了一句:“為什麽這麽說?你說的好像家裏有鬼一樣,我很害怕啊。”
“沒什麽。”薑時聽到她這聲話,登時嘴角上揚了起來。
顯然,這蘇矜言別的不行,這種事情她總能get到一些奇奇怪怪的點。
“沒什麽你這麽嚇唬我做什麽?我現在已經在害怕了。”
薑時說:“那就打著電話,別掛了。”
其實他是想聽聽李黎有沒有上來找麻煩,畢竟他跟李黎相處了這麽久,早就知道了李黎的脾氣了,怕是可能要來找蘇矜言的麻煩。
隻是蘇矜言一切都很正常,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
薑時聽著聽著,就放鬆了一點。
一路上,蘇矜言一直都在和薑時說話,什麽都說一點,天南地北,聊東聊西的。
薑時很安靜的在聽著,然後說:“怪不得總有人說開車不打電話,其實是怕打電話的人是你這樣的,一路上絮絮叨叨說個沒完,影響司機開車。”
“你嫌棄我,我聽出來了。”
蘇矜言低聲說:“雖然你說的是沒錯。”
她繼續說:“那這樣,咱們就連著線,什麽都不說好了,我現在給你計時,你說了半個小時就會到家的,別騙我。”
“那萬一路上堵車了,就……”薑時這邊繼續開口。
隻是他說完話後,那邊就傳來了淺淺的呼吸聲。
可能是挨蘇矜言特別近,所以薑時這邊才能夠聽的這麽清楚。
這丫頭。
竟然打著電話,打著打著都能睡著。
薑時頓時覺得她那句“我等著你”有點點虛假的成分。
簡直是秒睡了她。
“蘇矜言?”
薑時輕聲喊了喊。
“蘇矜言?”
那頭的蘇矜言沒有什麽反應,還是淺睡的模樣。
薑時無奈的笑了笑,隻是沉默著加快了一點車速。
等車輛抵達到別墅樓下的時候,薑時抬起頭,就看見了屬於他的那間臥室裏還亮著燈,顯然,這小丫頭睡覺,連燈都沒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