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一頓。

其實淩桉說的這些,他之前也有想過。

隻是他原本以為,淩桉有了新的家人,她應該會很高興。

但其實,也沒有想象之中的那樣高興。

“宋家在權衡什麽,我心裏清楚,”淩桉垂下眼,說,“幸好我和宋家的感情不深,這樣的話反倒還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在他們的心裏,宋棉心比我這個有血緣關係的要重要一點,這無可厚非。”

她繼續:“如果我和宋家的感情深了,結果被告知他們一碗水端不平,比起認親,他們更在意宋棉心的感受,這樣的話,我會很難過。”

“所以你看,其實很多事情,隻要自己不投入沒有必要的期待,就不會有失落感,也就不會被傷害了。”

蕭戟抱著她的手緊了一點,低聲說:“桉桉。”

淩桉笑著說:“我也是在後來遇到了小姨的事情之後,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權衡利弊,如果我沒有被選擇,不能怪別人,隻能說,其實我在別人的心裏沒有我想象的這麽重要。”

她道:“所以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別人不一定會拿你當回事。”

這些話說出來,落入蕭戟的耳畔後,讓蕭戟的心口軟的一塌糊塗,甚至覺得帶著點絲絲疼痛,牽扯一下,就是撕心裂肺。

蕭戟很心疼她,心疼到恨不能感同身受,把她所經曆的這些感覺都經曆一遍。

他低聲說:“那是在別人那兒,在我這,你永遠都是第一位。”

“你可以不把別人當回事,別人怎麽選擇那都是他們的事,但是你可以無條件的相信我,”蕭戟說,“不管什麽時候。”

淩桉垂下眼,移動了手,慢慢握住了他的。

她並沒有給出任何回應,但是卻在行為上,給予了最直接的肯定答案。

蕭戟說:“這件事之後,宋家應該不會再管宋棉心了。”

“也不至於吧,”淩桉說到另外一件事,“宋教授的為人確實和你說的那樣,算是公平公正的。”

“所以我才說,宋家應該不太想管她了。”

淩桉搖搖頭,腦海裏閃現出來了另外一個人,低聲說:“我前幾次和宋太太打過照麵,大概知道宋太太的脾氣,估摸著,就算宋教授不管,但宋太太會。”

蕭戟繼續整理著她的頭發,說:“無所謂,反正宋棉心跑不了。”

這話隱藏的含義很大,淩桉其實一聽就知道,估計蕭戟也沒打算放過宋棉心。

這件事鬧得挺大的,宋棉心既然主動湊上來作死,哪有輕易放過的道理?

蕭戟說:“我這人吃不了虧,我老婆也不能吃虧。”

淩桉笑了笑,說:“我吃又不是你吃。”

“你吃也不行。”

蕭戟做事很利索,也很雷厲風行,說了宋棉心跑不了就真的是跑不了。

當天晚上宋棉心還想悄悄買票出國,但被蕭戟提前安排的人給攔下了。

宋棉心為了方便過來看淩桉的笑話,當天偷拿了溫子墨的手機後,她還專門回國來,這可不就是自投羅網嗎?

現在出事了,她還想拍拍屁股走人,世界上哪有這麽好的事?

被蕭戟的人抓了之後,宋棉心就被關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地下室裏,蒙著眼睛,什麽都看不到,周圍一片灰暗,她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當時接手的人是薑時,薑時帶著人親自去堵宋棉心的,也是薑時把人抓回來的。

晚上九點半,外邊的天色早就暗下來了,這荒郊野嶺的,也就隻有頭頂上的這一輪彎月有些光輝。

薑時穿的隨意,還是大學生的打扮,其實看著挺貴公子的,身影高大,氣質也好,這張臉更是沒的挑剔的地方,這麽一看,倒像是個妥妥的富二代。

隻是……

除了,薑時的手裏不揪著幾條花花色的蛇之外,一切都看著挺正常的。

薑時麵無表情,幾條蛇在手裏甩了甩,就直接對著下邊的宋棉心丟過去了,周邊還跟著幾個人,顯然都以薑時為首,守在這裏。

“啊!你們丟了什麽東西!救命,救命!”

宋棉心被吊綁著,碰到蛇的那一刹那,她瘋狂尖叫,因為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所以這種無知感加強了她的恐懼,讓她整個都陷入了一種崩潰的狀態。

“太吵了,”薑時淡聲,眼裏沒什麽波瀾,“把她嘴堵了。”

“好的,老大。”

有人立即跳下去,順便放了一把椅子在宋棉心的身後。

宋棉心還在高聲尖叫,因為剛才有一條蛇已經爬上了她的小腿,她胡亂蹬開,想把自己縮起來,但奈何一雙手被吊著,綁的死結,根本掙脫不開。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宋家千金,我是宋家的人!你們敢這麽對我,給我等著,等著!”

“還當自己是宋家的人呢,”李齊笑了笑,“沒看頭條嗎?你都不是宋家親生的,宋家能管你就奇了怪了。”

說話的時候,又有一條蛇朝著宋棉心爬了過去,宋棉心正準備尖叫,結果就被李齊塞了個抹布在嘴裏,堵住了所有的聲音。

李齊看她失控害怕的模樣,低聲提醒:“身後有條凳子,能上去嗎?”

宋棉心一開始不想聽他的,但奈何上頭的薑時淡聲說了句:“放水。”

於是,李齊爬上去,往裏麵這巴掌大的地方注水,水麵很快就升高了,最後蔓延到了宋棉心的膝蓋,大腿,水裏又有不斷在爬行的蛇,宋棉心嚇得臉色蒼白,滿臉都是眼淚,然而又發不出任何一點的聲音。

她沒有辦法,隻能爬上了後邊的凳子,嗚嗚的哭泣。

薑時看了一眼,估算說:“大概能撐三天半,別喂吃的,等時間到了就放出來。”

李齊已經把水放在了宋棉心到胳膊處的高度了,停下,詢問說:“要喂喝的嗎?”

“裏麵不是有水?都蔓到她脖子了,垂個頭就能喝,”薑時態度隨意,“用不著。”

李齊說:“那放出來丟哪?”

薑時冷著臉,掃了眼他。

一時間,李齊吞咽了下口水,低聲說:“老大,我知道了,我自己看著辦。”

正在這個時候,薑時的手機響了。

他一看,上邊原本備注的是“蘇矜言”的號碼,這會兒不知道是誰給他改成了“漂亮的老婆”。

薑時一頓。

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蘇矜言給他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