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齊跟在薑時身邊很久了,以前薑時還是個十七歲的少年的時候開始,薑時在地下賭場踢館,一挑一群,不管是上賭桌還是打架,都是公認的老大。

他們那兒的規矩其實很簡單粗暴,誰拳頭夠硬,誰就是頭兒。

況且,薑時那會兒年紀小,就有一股子狠勁,像是不要命似的,把大家都給嚇著了,光是氣勢上就能碾壓一群,這種人一看就知道能幹大事,後來賭場的三爺就把薑時收作了義子。

李齊最佩服薑時的一點,其實不是打架特牛,而是薑時但凡上了賭桌,十賭十贏,從無敗績。

這也是為什麽上次去逮鄒雅萍的時候,能夠讓鄒雅萍最後負債累累的原因。

是因為當時鄒雅萍的對手,是薑時。

想她輸多少,就能輸多少。

“老大,誰打的電話?”

李齊一直都看見的是薑時麵容冷漠的樣子,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薑時盯著手機屏幕一言不發的樣子。

不免有些好奇。

李齊剛要湊過去看看,結果薑時就把手機給收起來了。

“脖子癢?”薑時眯起眼。

李齊哈哈一笑,連忙轉頭準備去對付對付宋棉心,然後說:“沒呢,沒呢,我剛才就是眼睛抽筋了一下,我好得很,老大,我去辦事了,你自便啊。”

薑時趁著他轉頭的時候,叮囑了一遍:“折磨折磨,嚇唬嚇唬就好,其他的事情不要做。”

至於這種“其他事情”,當然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了。

李齊原本其實是有這樣的想法的,畢竟這人都落他們手上了,不做點什麽太不劃算了。

但薑時特意叮囑了,他也不好說不,於是說:“老大,為什麽?”

薑時冷著臉,說:“宋家的人,就算不是親生的,也不好弄的太難看,給個教訓就夠了。”

其實是因為薑時顧及了宋棉心的身份,如果淩桉是宋家的女兒,那宋棉心就是淩家的女兒,這樣一來,估計淩桉也不想弄的太過分。

李齊說:“知道了。”

實際上,人在他們這群人手裏,多的是折磨的辦法,至於嚇唬到什麽程度……那就看他們了。

薑時說完後,就打算走了。

剩下了五個兄弟在原地麵麵相覷。

有人來問李齊,說:“老大幹什麽去?”

李齊說:“我怎麽知道。”

“剛才不是接了個電話?”

李齊一臉的八卦,但是也不知道具體的,隻能說:“那我也沒看見電話是誰打來的,我第一次看見他這麽猶豫,好像不知道該不該接似的。”

有兄弟就笑著回:“我看是不想讓你知道吧!齊哥,你這大嘴巴,老大肯定嫌棄你。”

……

薑時從那邊回到了車上,一個人的時候,他插了車鑰匙,準備打方向盤回去。

隻是這個時候,手機自動掛斷的鈴聲,這會兒又響了。

薑時隻好接了:“怎麽了?”

那頭的蘇矜言很熱情,活潑著說:“老公。”

“幹嘛給我打電話?”

蘇矜言笑嘻嘻的,絲毫不介意薑時語氣裏的冷淡,笑著說:“我今天不在醫院陪茗茗姐了,林哥哥說讓我回去,醫院有他就夠了。”

她小聲和薑時告狀:“我懷疑林哥哥是想和茗茗姐獨處,他想著二人世界呢,所以覺得我很礙眼,才會著急想要把我給趕跑。”

這話落下後,薑時的嘴角上也是上揚了不少弧度。

他說:“你在那邊確實像個電燈泡,瓦數還挺大的。”

“小時哥哥,你怎麽能這麽說我,”蘇矜言撒嬌,說,“明明是茗茗姐說想要我陪著她說說話的。”

薑時聽到了這句話,直接就戳穿了:“茗茗姐是照顧你,怕你一個人待著無聊。”

“哼。”

薑時轉了方向盤,把車開上了大道。

等了一會兒,那頭的蘇矜言才詢問:“小時哥哥,你在幹什麽呀?”

薑時如實回答說:“我在開車。”

但是蘇矜言覺得他說話很敷衍,仿佛隻是在順口應付她似的。

“你幹嘛敷衍我。”她直白說。

“我沒有。”薑時道。

蘇矜言說:“那你來醫院接我回家。”

說著,蘇矜言壓低了聲音,悄悄補充,說:“我想你了。”

這一句聲軟軟的,聽著讓人心口也跟著軟和了。

薑時又是一頓。

蘇矜言見他不回答,就暗戳戳的說:“你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在忙呀?等會兒是不是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話說的,薑時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條,於是便統一回答了:“嗯。”

於是,蘇矜言很“懂事”的說:“小時哥哥這麽忙呀?那我作為一名合格的妻子,就不能再打擾小時哥哥了,小時哥哥要認真辦事,我再打擾就不禮貌了。”

薑時眉梢一跳。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蘇矜言說這種話,準沒好事。

但他不知道蘇矜言要幹什麽,於是他試探著回複:“真的?你真這麽想?那我等會兒還要去辦點事。”

蘇矜言點點頭,說:“嗯嗯。”

隻是過了不到一秒鍾,她又開始委屈的告狀:“沒辦法,誰讓小時哥哥是我老公呢,誰讓我喜歡小時哥哥呢,小時哥哥做什麽都是對的。”

她講:“林哥哥他剛才還說我是個沒人要的小燈泡,讓我從醫院走開都沒人來接,還說我要是給小時哥哥打電話,小時哥哥肯定要來接我,沒想到小時哥哥沒空。”

她一個人巴拉巴拉,說好多:“林哥哥還讓人搬了個小凳子在走廊邊上讓我坐,你放心,我不受委屈的,我坐著好好的,雖然走廊上就我一個人,但是我也不會覺得害怕,就是我沒想到隔壁就是太平間,有點瘮人,林哥哥還好心的給了我一床小毯子,我要是嚇死了,我就鑽去太平間,找個箱子跟裏頭的老奶奶老叔叔一起躺著,你覺得怎麽樣?老公。”

她這張嘴跟小炮仗似的,說的薑時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等他反應過來,薑時便忍不住笑意,順著她的話說:“我覺得挺不錯的。”

他講:“一床小毯子夠不夠?要不然讓護士再給你拿一床?”

“一床拿著墊,一床拿著蓋。”薑時笑著打方向盤,加速了一點。

蘇矜言聽到這話,登時一雙葡萄眼就睜大了,老圓。

她嗚嗚的哭:“臭老公。”

等了好幾分鍾,蘇矜言都沒聽到電話裏有薑時的聲音,她氣的不得了,幹脆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