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何嚐不是這麽想。”蕭戟垂下眼,雙手抱住她的腰,讓她能夠有一個支撐點。

同時,這個動作也很大的程度上在保護她,防止她別摔倒。

淩桉在他身邊的時候很有安全感,這會兒也是,便笑了笑,說:“很多事情我也隻會在心裏想一想,但是真到要做的時候,我覺得是大膽且冒險的,不太願意原本平靜的生活受到波動。”

“而這些冒險的事情,你做起來倒是得心應手。”她補充。

蕭戟聽懂了:“合著這是變著法子的在誇我好呢?”

他的手撫在淩桉的側臉上,然後說:“夫妻不就是要取長補短?冒險的事情我做起來有底氣,沒什麽做不到的,相比之下,你要比我細膩的多,很多細節我也不擅長。”

淩桉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直接窩在了蕭戟的懷裏。

這個動作不僅淩桉喜歡,蕭戟也挺喜歡的,他也調整了下,方便讓她能夠躺下的更加舒坦一點。

淩桉說:“上次小姨來找我,就把一些事情告訴了我。”

蕭戟“嗯”了一聲,然後說:“關於宋家的?”

這一句出來,淩桉的視線便向上抬,正好就看見了蕭戟的側臉。

蕭戟下頜線微微緊繃著,這個神態淩桉看見了很多遍,所以這個時候,她也能大概的猜出來:“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是‘早就’,我閑著無聊也不會讓人好端端的去查我自己的老婆,”蕭戟低聲說,“我這不是一直都在等著你跟我坦白呢嗎?”

淩桉狐疑的盯著他。

一下子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蕭戟就說:“是真的。”

“你連我心裏在想什麽都猜到了?”

蕭戟笑著低下了頭,去親她,說:“不難猜,你這小腦袋瓜子,什麽想法都擺在了臉上,我看一眼就知道了,也不用猜。”

“那我以後在你跟前,豈不是沒有隱私可言了?”淩桉麵容帶著一些苦惱。

見狀,蕭戟更覺得好笑,伸出手掐她的腰,力氣不重,玩笑的意思,調侃的說:“你還想在我跟前有隱私?你有嗎?全身上下哪裏我沒看過?”

此隱私非彼隱私。

淩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眉梢微挑,瞪著眼看著他,說:“沒心眼也是錯啦?”

“在我跟前可以沒有,在外邊就得多幾個了,”蕭戟淳淳教誨,“不是怕你出去禍害別人,是怕有些不長眼的湊上來欺負你,多幾個心眼沒什麽壞處。”

再說了,就算淩桉出去禍害別人,那肯定也是別人的錯,蕭戟看淩桉這性格,得多受不了,她才能出去主動出擊啊。

隻不過蕭戟沒把這句話給說出來。

淩桉點頭,道:“我一般也不出去**朋友。”

蕭戟笑了笑,掌心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她的頭頂撫動,替她整理頭發。

“繼續說。”

淩桉“哦”了一聲,然後道:“小姨不是告訴我了嗎?我就知道了。”

“沒了?”蕭戟反問出聲,“就這些?”

淩桉又點點頭,她這張臉白淨,不施粉黛,又是剛剛睡醒的模樣,看著有種出水芙蓉的惺忪感,關鍵她的模樣長得還是乖巧型的,說出來的話很呆萌:“對啊。”

“沒有後續了?”蕭戟不確定的反問。

淩桉“嗯”了一聲,說:“沒有了啊。”

蕭戟伸出手,給她的臉揪一把,假裝凶狠的說:“你明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那你想聽什麽?”淩桉“哎呦”了一聲,一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揉了揉。

“這不是明知故問?”

淩桉回答說:“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

蕭戟點明:“既然你早知道宋家和你是這種關係,之前怎麽不告訴我?要不是出了這件事,宋棉心鬧得人盡皆知了,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

他講:“我也沒打算去查你。”

“你本來也不該查我,我是你老婆,”淩桉笑著說,“哪有查自己老婆的,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你帽子綠了。”

蕭戟一頓,湊過去親她:“那不行,不能綠。”

淩桉覺得有些癢,於是笑著左躲右躲,開口說:“好了好了,別鬧我了。”

“那你還不說實話?”

淩桉隻好低聲說:“我本來也沒打算和宋家沾上關係,所以就沒想告訴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出來也沒什麽好處,好像是在暗示你幫我回宋家似的,還不如不說。”

當時淩桉知道的時候,那會兒宋家的人肯定也是清楚了這件事,不然也不可能會被鄒雅萍知道了。

輾轉到了淩桉這,那宋家還沒有任何表示,說明那個時候宋家可能也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認淩桉。

這事情前後一聯係,其實就能夠想明白了。

蕭戟忽然沉默了一會兒。

淩桉倒是看的開,似乎沒覺得這是一件什麽大事:“我覺得我在淩家很好,從小到大,雖然我爸媽隻陪了我十三年,但是我依舊覺得很幸福。”

“那你不想和你真正的親人團聚嗎?”蕭戟低聲詢問。

畢竟,從前的時候,淩桉其實對“親人”有很大的執念,她因為缺失了父母的童年,所以把這種親情就假設性的放在了鄒雅萍的身上,最後還吃了這麽大的虧。

他還以為,在淩桉的心裏,應該是很希望見到這些親人的。

“阿戟,”淩桉垂下眼,聲音很低,但都是肺腑之言,“我其實不是胡亂寄托親情,我之所以當初對小姨她們很包容,是因為從小我們就生活在一起,她是我媽媽的親妹妹,所以我覺得多多少少,會有一點感情在。”

她繼續:“我爸爸媽媽是很好的人,就算隻有十三年的陪伴,但他們在這個時間段裏,給予我的,是精神上的財富,是我人生的第一任導師,是他們告訴我生而為人的道理,告訴我該怎麽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他們教會我的,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宋家的人隻是和我有一點血緣關係,但沒有這份陪伴,說白了,其實感情很稀薄,”淩桉說,“就像你說的那樣,每個人都在權衡利弊,宋家當初要認親的時候,又何嚐不是在權衡?”

“他們家還有一個宋棉心,估計在他們心裏,也是和我一樣的想法,覺得宋棉心和他們生活了二十多年,這份感情不能抹去,他們在想認不認我,才能不傷害到宋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