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茗茗沉默不語。

最後,她說:“一半一半吧。”

仔細想來,她和韓碩出現矛盾的開始,是因為他想和她做那種事。

她接受不了,這是屬於生理上的自然反應,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在排斥著他的靠近,她確實無法做到那一步。

又或者,能做到,隻是需要時間。

她也願意用時間來平衡,隻是韓碩不願意再等著她了。

“過去的都過去了,我這個人最喜歡向前看。”

蔡茗茗低聲說:“再說了,您不是還經常說,我這個年紀的女人,要是再過幾年,就是大齡剩女了?能有人娶我就不錯了?”

“我那是跟你說氣話,”蔡父瞪著她,“誰娶了你那都是那臭小子修了八輩子的福。”

蔡茗茗笑了笑。

她說:“要不然你把林初白喊進來,當著他麵說得了。”

蔡父睨了她一眼,說:“別說,我還真是這麽跟他說的。”

“那你把他喊出去做什麽。”

“我當然是有話和你說,”蔡父直說,“他雖然當年對不起你,但人品還不錯。”

“你這句話,前後挺矛盾的。”

“哪矛盾了?”

蔡茗茗回答說:“他要是人品足夠好,又怎麽會對不起女人。”

“那是他混球,”蔡父一想起當初那會兒,就捶胸頓足,說白了還是看林初白有些不順眼,“男人總有那麽一段是拿來練手的,隻是剛好被你撞上了。”

“你這是幫他說話,還是向著我?”蔡茗茗挑起眉。

蔡父也不隱瞞她,從枕頭後邊拿出來了一份文件,遞給她過目,說:“這小子願意把林氏一半的股份交到你手上,這是他剛上任能夠給出的最大份額了,等於他白白上交給你。”

“哦,”蔡茗茗反應冷淡,隨意看了這份文件兩眼,就放下了,“我說呢,你一直都看林初白不順眼,怎麽忽然又向著他說話了,原來是收了人的好處,當了封口費。”

“怎麽說話的?”

“說的實話,”蔡茗茗抬起眼,把這份文件還給蔡父,“您這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蔡父氣得臉色漲紅:“有你這麽說自己老父親的?”

“你之前談生意的那一塊,拿到這件事上來說,確實這林氏的一半股份要值錢。”蔡茗茗淡然開口。

“那我能怎麽辦!”

蔡父捂著嘴,猛然咳嗽了好幾聲。

見狀,蔡茗茗也停頓了一下,起身,去給蔡父端了一杯水來。

“你看不上韓碩,不願意和韓碩在一起過日子,算上我看錯人了吧,這回兒這個可是你自己挑的,他現在願意把這些能給的都給你,也算是有誠意了。”

“林氏集團現在蒸蒸日上,他們家的股份,可比你想象的要值錢。”蔡父繼續。

蔡茗茗說:“我也不是貪財的人。

蔡父氣得臉紅脖子粗:“我的意思是,一個男人願意把他所有的財產都給你,說明他是想安定了,他想和你有個家,財產在哪,心就在哪。”

“你這話不對,”蔡茗茗糾正,“也有男人在辜負一個女人之後,愧疚不已,離婚的時候選擇淨身出戶的。”

“你這個……”

蔡父氣得又開始咳嗽了。

蔡茗茗湊過去,給他順氣:“觀點不一樣而已,你說的有道理,我說的也有道理不是?您犯不著這麽生氣,別氣壞了身子。”

“要是沒點感情,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淨身出戶,”蔡父直接說,“你把男人看得太簡單了,我舉個例子,要是當年蕭錚和陶晴離婚,蕭錚會讓陶晴一分錢都拿不到!”

蔡茗茗驚愕說:“怎麽還扯人家的家事了,蕭戟知道你說他爸,他一氣之下收購蔡氏怎麽辦?”

蔡父不免高聲了些:“我跟你說正經的!”

“我算是知道了,上幾回看我身體不好,氣色也差,你就乖巧的跟什麽似的,也不來惹我生氣,現在看我才好了一點,就開始惹我火了。”

蔡茗茗抿唇,輕聲說:“那倒也沒有,今天心情好。”

“蕭家頂級豪門也不過如此,一家人扯上了利益的事,大家也都各過各的;林家雖然比蕭家差了點,但也差不多,越有錢的人在乎的東西就越多,手上有了權,還想要有勢,最後還要守住財。”

蔡茗茗垂下眼,隨意說:“知道了,你不就是想告訴我,林初白的誠意很足夠嗎?”

她道:“當年林家的小老頭就警告我了,說我高攀他們林家,林初白是因為幼年沒媽陪,他缺母愛,所以才會看上我,估計我長得像他媽,又可能是我發起火的時候觸到他哪根弦了。”

蔡父瞪大眼:“還有這回事?”

“那可不嗎?”蔡茗茗難得露出了笑臉,繼續說,“林初白要是聽見這句話,估計回家要跟他爸翻臉。”

“別扯開話題,”蔡父又眯起眼看著她,低聲勸著說,“你既然又和那小子領證了,那以後就好好過,現在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跟以前一樣任性了,給貝貝做個榜樣。”

他道:“你自己挑的男人,總不至於自己最後還怨天尤人吧?我是沒轍了,你這肚子裏還有一個呢。”

“您知道了?”蔡茗茗驚訝。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接受那小子?”

蔡父一臉怒容:“得虧他下手快,把我女兒肚子搞大了兩次,我要不是不能下床,那天他在的時候,我就打折他兩條腿!”

蔡茗茗笑了笑,說:“他那性子,估計得跪您跟前,腿架好讓您打。”

“哼,你倒是了解他。”

蔡茗茗取走了蔡父手裏的玻璃杯子,低聲說:“我知道您的態度了,之後他要是表現好,我跟他好好過。”

“你也別太挑剔了,”蔡父繼續,“你自己什麽樣的脾氣你自己清楚,一般人受不了你,你也收斂著點,別總欺負他。”

蔡茗茗挑眉,有些無語:“怎麽你們都說我欺負人?我哪有?是他自己巴巴湊上來,我又沒強迫他。”

“他喜歡你才湊過來,他要是不喜歡你,你看他搭理你不?”

“他誰都湊。”蔡茗茗失笑。

“行了,我這邊沒什麽事了,等會兒打電話讓李嫂過來給我收拾東西,我想今天晚上就回家了。”

“行。”

蔡茗茗見沒什麽事了,轉身就走了。

蔡父說:“這份文件我先替你收著,那小子說是聘禮之一。”

“隨便。”

蔡父無奈的搖搖頭,目送蔡茗茗離開。

出了病房門。

蔡茗茗打眼一瞧,就看見遠處走廊上,林初白倚靠在牆壁上,身高很亮眼,氣質也不錯,是個站著不動也能招蜂引蝶的衣架子。

這不,已經有好幾個護士小姐姐對著他使眼色了。

還有膽兒大的,直接上來搭訕。

蔡茗茗挑起眉,不動聲色的朝著他的方向走。

“房卡行不行?”

有個長得還不錯的護士湊到林初白跟前,笑嗬嗬的捂著嘴和他打趣。

林初白反應很冷淡,掃了眼後,沒說話。

“要不然等我下班了出去私聊一下?我長得也不差。”護士繼續。

林初白一扭頭的功夫,看見了走過來的蔡茗茗。

他下意識的朝著後邊退了好幾步,和這護士保持了一段距離,足以撇清幹係。

“茗茗姐,出來了?”

林初白笑嘻嘻的,轉頭狗腿子似的湊到蔡茗茗跟前去:“爸和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

蔡茗茗穿著平底鞋,但身上莫名帶著一股子禦姐氣勢,尤其是氣場全開的時候,能碾壓在場所有女性。

不少女孩看見蔡茗茗之後,都識趣的往後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