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白說:“我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學的,你喜歡吃什麽,我就學做什麽,做出來你不喜歡,那一定是你的問題,你嘴太刁鑽了。”
蔡茗茗沒搭理他。
這頓飯吃完,林初白坐在位置上沒動,順勢倒了杯水,喝了。
蔡茗茗難得主動開口:“我也要喝。”
林初白推了推一側的水杯,粉色的,到她跟前。
這時候蔡茗茗才發現,桌上的杯子和林初白手裏的,是情侶款。
一黑一粉。
“幼稚不幼稚。”蔡茗茗捧著杯子,喝了一口。
林初白笑著說:“我從家裏跑出來入贅給你,什麽行李都沒帶,我就帶了這兩個杯子,你說我幼稚?”
“本來還好,你一解釋,更幼稚了。”她說。
隻是喝下去的,並不是水。
味道酸酸甜甜。
蔡茗茗挑眉,盯著他看。
林初白解釋道:“檸檬蜂蜜水,美容養顏,你肯定喜歡。”
“無事獻殷勤。”蔡茗茗說是什麽說,但還是捧著杯子又喝了幾口。
林初白有些不服氣:“無事獻殷勤,我怎麽記得,如果嚴格的來說,是你求著我辦事,怎麽不是你討好討好我?反而是我追著你屁股後邊討好你?”
“非得是討好?”蔡茗茗說,“咱們是合作交易關係。”
“喲,”林初白道,“看樣子,你還想關係平等。”
蔡茗茗不說話。
他就道:“但凡換了一個心術不正的,都能靠手裏握著的這些把柄和條件,威脅你討好,又或者讓你自覺一點,做點別的也是可以的。”
蔡茗茗冷眼盯著他。
他又說:“可惜我是個正人君子,我都不威脅你,還覺得你是個女孩兒,我處處讓著你,我覺得我很夠意思了。”
“你到底要說什麽?”蔡茗茗警惕。
林初白看她一瞬間的防備,好像在時時刻刻提防著他,這一幕落入眼中,他覺得自己的心口,又開始疼起來。
此時此刻,林初白隻意識到一件事——
那就是,蔡茗茗不信任他。
她一點都不信任他。
林初白忍下這股子心酸,沒事人一樣,說:“我的要求不多,我就想你給我點好臉色,行不行?”
蔡茗茗皺著眉,轉而道:“你之前說了,要跟我去公司簽字。”
“你上去換身衣服,我們就走。”他道。
見他這麽爽快,蔡茗茗都要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貓膩了。
但他一臉坦誠,看著的確沒有打什麽壞主意,蔡茗茗隻垂下眼,然後轉身朝著樓上的方向走。
她在上台階的時候,沒回頭,但回複了一句:“行。”
林初白愣在原地,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就是不知道,蔡茗茗的這句“行”,是回答換身衣服行,還是給他好臉色行?
林初白想不通了。
樓上。
蔡茗茗在衣帽間裏挑衣服,低下頭就發現貝貝昨天背回來的小背包,她隨手一拿,不可避免的看見,裏麵裝著兩盒提拉米蘇蛋糕。
還有小便簽貼著呢。
“給媽咪留的。”
蔡茗茗笑了笑,隨手打開吃了一口。
這味道一嚐就能嚐出來,估計也是林初白做的。
隻是這想法在腦海裏剛剛過了一遍,她又意識到——
貝貝年紀小,認識的字不多,雖然這便簽上的字歪歪扭扭,瞧著像是小朋友寫的,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端倪。
像是有人故意學習了貝貝的字,寫上去似的。
蔡茗茗嚐了幾口,就放下了。
她換了衣服下樓,林初白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的目光盯著遠處的綠色盆栽,若有所思,像是有什麽事情,想不明白。
“走吧。”
蔡茗茗沒管他,提起腳步朝著外邊走。
林初白回過神來,“哎”了一聲,跟在她的身後。
“陳秘書送貝貝去了,我來開車吧。”林初白上了駕駛座,順勢給她開了門。
蔡茗茗下意識的要去後座。
“嘿,真把我當司機了?”
林初白勇敢表達不滿,指著旁邊的副駕駛的位置,說:“前邊來。”
蔡茗茗一頓,後知後覺,走了兩步,到副駕駛上坐著。
車輛行駛。
在路上的時候,林初白是靠著他的思維能力,想了無數遍,最後說:“你下意識去後座,是想幹什麽?不想看見我?”
蔡茗茗懶得搭理他。
林初白越想越覺得是,道:“以後咱們就是夫妻了,你看我不順眼,那結婚了之後,老婆看老公不爽,這都是正常的,你也沒有辦法,你忍著吧。”
他說:“人生短短幾十載,你再忍個幾十年,這輩子就過去了,死了之後咱們還要葬在一起,那你多憋屈。”
蔡茗茗“嘖”了一聲:“開你的車。”
但實際上,蔡茗茗主要是因為,一直和韓碩在一起,以前韓碩開車的時候,她就每回在後座坐著。
慢慢的,形成了習慣而已。
蔡茗茗也不知道,林初白怎麽這麽能墨跡。
林初白說:“你老公這麽能賺錢,你難道看我還不順眼嗎?你就沒有一點,看著我就好像看著行走的人民幣嗎?”
“沒有,”蔡茗茗說,“你能別這麽婆媽嗎?”
林初白被氣笑了。
他是頭回聽到這樣的形容詞,竟然是用在他身上的。
哦對了,這輩子也就隻有蔡茗茗會這麽說他。
接下來的時間裏,林初白果然安靜了不少。
他一閉嘴,車內瞬間就平靜了,蔡茗茗這性格,她也不會主動去找話。
於是,等到車在公司樓下停下的時候,蔡茗茗立即開門下去了。
她這樣的表現,就好像迫不及待要擺脫他似的,恨不得離得他遠遠的。
林初白眼神暗了暗,更加覺得之前自己的猜測沒錯——
蔡茗茗估計就是不想看見他。
一時間,林初白整個人都好像被籠罩在陰鬱當中,陰雲密布。
“還不快點走?愣著做什麽?”蔡茗茗走了一段路,發現林初白還站在車前不動,登時開口喊了他一聲。
林初白聽到蔡茗茗的聲音,一張臉如雨過天晴,燦爛輝煌,他高興說:“哎,來了!”
瞧這點出息。
林初白又開始在心底裏唾棄自己。
他跟著走過去,然後和蔡茗茗並排,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想不起來我。”
蔡茗茗掃他一眼,道:“沒有你,簽不了字。”
林初白嘴角一撇,有些難過:“哦。”
兩人上了電梯直奔頂層,陳秘書已經在這等著了,手裏拿著幾份文件,對林初白說:“都準備好了。”
“嗯。”
這裏是蔡氏,蔡氏的員工們可能是聽見了一些風聲,所以現在,有些人對林初白的到來有些好奇,有些和韓碩關係好的,就表示了對林初白的敵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