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白和蔡茗茗認識多年,對她了如指掌,從她此時臉上的微表情就能看出許多信息。
就比如,她嘴角微抿,這是在猶豫。
而蔡茗茗一旦猶豫,隻需要趁勢追擊,所有的事情都能有商量。
“我什麽都不做,”林初白拍拍自己的手臂,“你睡過來。”
蔡茗茗蹙眉。
林初白覺得這話不該說。
於是,他立即將自己的胳膊收回去,又朝著邊上挪了挪,給蔡茗茗騰出來一些位置,就開口說:“來,你睡這兒。”
就是他想讓蔡茗茗枕著他的胳膊睡,估計蔡茗茗這會兒不願意。
算了。
誰讓他讓著蔡茗茗呢。
林初白覺得自己有些虧,但沒事,當蔡茗茗躺在他身邊的時候,林初白又想——值了。
“茗茗姐。”
林初白朝著她的方向側身,另外一隻胳膊自然而然的,搭在了她的腰間。
“做什麽?”蔡茗茗反應很快,基本上是立即想起身。
但被林初白先一步預料到了,他摁住她的腰,將她給壓下去。
“你!”蔡茗茗怒氣上來,“不是說了你什麽都不做?”
“我是沒做啊。”
林初白摁著她,無辜道:“兩個人睡在一起,睡覺的時候總要有舒展身體的時候,你不能因為我睡相差,你就說我做了什麽。”
蔡茗茗在底下踹了他一腳。
疼的林初白麻了一片,連帶著腰窩子都在發麻呢。
“你踹我幹什麽?”
蔡茗茗偏過頭,似乎有些高興:“我睡相也差,到時候睡著了,夢遊起來可能還打人,我也不是故意踹你的。”
“我跟你睡了這麽久,我怎麽不知道你夢遊?”
蔡茗茗說:“就今天晚上夢遊,你管的著嗎?”
“管不著,”林初白笑嘻嘻的說,“原來夢遊還能主動控製的。”
他說:“茗茗姐總能讓我長見識。”
蔡茗茗嗤笑:“彼此彼此。”
林初白看起來很高興,他摟著蔡茗茗的腰,用了些力氣,直接將人給摟著過來了,摁住。
“你……”
“茗茗姐,小聲點,貝貝在隔壁睡覺呢,別把她吵醒了。”林初白堵住蔡茗茗的話。
蔡茗茗氣的一張臉漲紅,對於林初白時不時的動手動腳的行為,表示隱忍。
關鍵是,林初白這人確實很了解她。
他總是主動來招惹她,但又淺嚐輒止,仿佛知道她的容忍底線在哪裏,所以每次都能成功全身而退。
蔡茗茗每次要開口說他的時候,他這隻手的動作就停了。
以至於蔡茗茗一句話憋在了喉嚨眼裏,硬是沒說出來。
過了好久。
林初白的手又在蔡茗茗的腰間摟著,她的腰很纖細,仿佛輕輕一用力,就能折斷,又很軟,軟的像是棉花似的,讓人愛不釋手。
“茗茗姐,”林初白輕聲開口,他的下巴慢慢搭在她的肩膀上,呼出來的熱氣全部噴灑在她白皙的脖頸之間,暖洋洋的一片,“我很久沒有這樣抱著你了。”
一句話,讓蔡茗茗咬緊了牙關。
沒有任何回應。
林初白以為她睡著了,低下頭,薄唇在她的後脖頸上印了一個吻,虔誠又認真:“茗茗姐,我回來晚了,隻是我想不通,你到底有沒有……”
有沒有喜歡過我。
哪怕隻是一點點。
林初白又想,這些事情其實也沒有必要一直糾結,他安慰自己,隻要現在躺在身邊的人是蔡茗茗,結婚證上的名字是蔡茗茗,那麽這一切就都可以了。
值得了。
一切都是美好的。
林初白想了又想,慢慢將這件事從自己的腦海裏一點點驅逐出去。
他又吻了吻蔡茗茗,輕聲說:“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就很好。”
“真挺好的。”他補充。
林初白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就沒有什麽後續了。
久久沒有動靜。
久到,以為他也睡著了。
可就在蔡茗茗準備放鬆的時候,她隻覺得,自己的脖頸上,被滴落了一片清涼,水滴一樣,從脖子一路滑下去,最後掉落在枕頭上,暈濕一小片。
蔡茗茗垂下眼,沒有出聲。
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
可是,她這平靜到毫無波瀾的臉上,隱藏著的,真的就是無動於衷嗎?
這顆心,仿佛在死了很多年後,又在慢慢的熱化,噗通噗通,開始有了心跳。
到了第二天。
蔡茗茗醒來的時候,**已經沒有林初白的身影了。
昨天晚上,除卻林初白時不時的給她揉了揉酸疼的腰之外,就真的沒幹別的了。
這倒是難得。
蔡茗茗從**下去,剛走到走廊,就聞到了從廚房那邊飄散出來的香味。
“起來了?下來吃早餐唄。”
林初白端著剛做好的牛排走出來,端正的放在餐桌上,朝著樓上的蔡茗茗開口。
他的身上還係著圍裙,圍裙是粉色的,穿在他的身上十分違和,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忽然穿了一米六的衣服似的,不倫不類。
蔡茗茗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笑什麽?”林初白挑眉。
蔡茗茗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在笑。
她收斂了神情,朝著樓下的方向走,說:“家裏的廚房很久沒用了。”
林初白點頭,道:“我都清理了一遍,知道你不會下廚,廚房給你也就是個擺設。”
實際上,之前是保姆在做飯,但是她和韓碩同居之後,這邊的廚房就空置了,保姆也是上個月帶貝貝在這邊住了幾天,也就是說——
廚房積灰了一個多月。
蔡茗茗走過去,林初白十分自然的給她拉了椅子,讓她坐著。
“貝貝……”
“貝貝已經吃過了,”林初白知道她要問什麽,提前回答說,“我讓陳秘書送她去上學了。”
“嗯。”蔡茗茗簡單回應。
林初白將烤好的麵包送過去:“嚐嚐這個。”
“不用了,我吃這個就可以。”蔡茗茗開始切牛排。
林初白也就沒管她,隻是這視線,還是會朝著她的方向,時不時的掃上個來回。
蔡茗茗一早就發現他的目光,但並不搭理,自顧自吃自己的。
“味道怎麽樣啊?退步了沒有?”
蔡茗茗說:“一般,沒長進。”
林初白笑了笑,道:“我覺得是你要求太高了,陳秘書昨天還跟我說,我要是不坐林氏那把椅子,出去開飯店準能大火發大財。”
蔡茗茗掃了他一眼。
但實際上,這味道確實還不錯的。
蔡茗茗隻是看不慣他尾巴翹天上,還在她跟前得瑟的樣,看起來就討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