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過去後,伸手摟住淩桉的腰。
她身材好,又瘦,這細腰摟著盈盈一握,蕭戟又順著捏了捏:“什麽時候起來的?”
“我看你睡得熟,就悄悄下來了,”淩桉柔聲說,“也沒起來多久,半個小時前。”
蕭戟輕應了一聲。
兩人麵對麵在餐桌旁坐下,淩桉順著給他遞筷子:“我加了些醋,味道也很不錯的。”
麵碗裏還放著一個流心蛋,色香味俱全,足以見得是用了心的。
但其實,淩桉做任何事情,都抱著認真的態度。
隻不過當這樣一份用心,是作為他的專屬的話,這意義就又不同了。
“我還給熬了營養湯,你等會兒去醫院,拿給爺爺吧?”
淩桉繼續說:“軟枕我還沒有做好,但是我另外做了些小香囊,可以掛在床邊,或者塞在枕頭下,能助眠,爺爺年紀大了,有這些東西也能睡得香甜一些。”
蕭戟低頭吃麵,聽到這些後,掃她一眼:“又熬湯,又做香囊,半個小時能搞定?”
“提前了兩三個小時起來的吧?”蕭戟又道。
見被拆穿了,淩桉淺笑了下,衝蕭戟撒嬌說:“怎麽了嘛,我這不是想好好表現表現。”
蕭戟說:“你看誰想表現自己,故意瞞著說的?”
要是真要表現自己,那可不得字字句句說自己為了這些做了多少多少,恨不得蕭戟每一個細節都知道,又怎麽可能如此平靜溫和的,說自己隻是提前半個小時起床的?
蕭戟心中湧現一股暖流,道:“桉桉,我要是以前就發現你這麽好就好了。”
“怎麽啦?是不是後悔以前欺負我?”淩桉輕聲,以玩笑的語氣說。
“對,”蕭戟點頭承認,“我不應該欺負你。”
他說:“我想起來,我都覺得心口疼。”
蕭戟的聲音低沉,仍舊是動聽的,從語氣上,足以聽出他的認真。
淩桉一笑,臉頰邊上的酒窩便若隱若現:“那你以後可要好好補償我啊,不然我就不和你好了。”
她吃東西慢,但又吃得少,等她吃好了,她就去廚房把這些小東西都拎出來放在蕭戟的身邊,全部都是打包好的,包裝樸素但很大方。
“你昨晚沒睡好吧?”蕭戟臨走的時候揉了揉她的腦袋,將人緊緊抱住後,過了好幾秒,才鬆開,“現在上樓去休息休息,等我回來接你,晚上咱們出去吃。”
“好。”淩桉乖巧應了。
蕭戟站在原地沒動,盯著她的臉看:“還有呢?”
“還有什麽?”
“你說呢?”蕭戟的視線定格在她的粉唇上。
幾秒鍾後。
淩桉這才算是回過神來,理解後,臉上浮現一些緋紅,踮起腳尖,湊到蕭戟的跟前,粉唇印在他的薄唇上。
“這才對。”蕭戟笑著開口。
她伸出手,抱住蕭戟的腰,低聲開口說:“蕭戟,我在家等你回來呀。”
“嗯。”
從家裏出來後,蕭戟直接上了車,開往醫院。
下車的時候,蕭戟的視線掠過了副駕駛上的包裝袋,微微一頓。
包裝上仍舊是淩桉一貫的風格,在小袋子上總會貼一個小小的卡通貼紙,Q版的,和她這個人一樣可愛。
蕭戟伸出手,拎著這些東西進入了病房。
“爺爺。”
蕭戟進去的時候,老人家倚靠在床頭看雜誌,現在這樣的雜誌不多了,這還是護士們怕蕭爺爺無聊,特意找過來給他解悶的。
他看的好好的,就聽見了蕭戟的聲音,一下子臉就垮了。
蕭爺爺頭都沒抬一下,隻一心盯著手裏的雜誌看:“想清楚了沒有?”
“爺爺,給你帶了些喝的,嚐嚐?”蕭戟沒什麽語氣的說。
“我問你想清楚了沒有。”
蕭爺爺語氣沉下:“你要是想不清楚,你這輩子都可以不用來見我了,讓我死在醫院好了。”
“我沒有想到,我耗費心血教導的親孫子,最後要為了一個女人這麽忤逆我,我都不說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我現在就是後悔,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和那個女人接觸!”
“真是鬼迷心竅,執迷不悟!”
蕭爺爺一說起這些,胸口就開始起伏不定。
眼看著他的麵色越來越紅,喘氣也變得粗重,顯然是血壓要飆上來了。
蕭戟登時上前去,伸出手給他順背:“爺爺,冷靜冷靜。”
好半晌。
蕭爺爺這才緩過神來。
他一把甩開了蕭戟的手,冷聲說:“我告訴你,以後有她就沒我,有我就沒她,這個災星,我看著都煩!”
“我看她就是來催命的!”
蕭戟微微蹙眉。
緊接著,蕭戟從旁邊的袋子裏,端出來營養湯,還是熱的,溫度剛剛好。
他遞過去,湊到蕭爺爺的跟前,清清冷冷的說:“爺爺,嚐一口吧,護士說你還沒吃早飯,不吃對身體不好。”
蕭爺爺說:“不吃。”
“吃吧,”蕭戟哄他,“吃完了,我就好好想想您說的問題。”
蕭爺爺挑眉盯著蕭戟看。
奈何蕭戟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樣,光是神態上,是看不出來什麽的。
蕭戟說:“爺爺,嚐嚐。”
蕭爺爺又垂下眼,盯著這碗湯看,不情不願的端過來,順口問:“哪個餐廳做的?”
“最近新開的一家,剛好順路,就買了,是營養湯,對您身體好。”蕭戟回答說。
蕭爺爺沒搭理蕭戟,徑自拿著勺子,舀著喝了一口。
味道還挺不錯。
蕭爺爺端著慢慢喝,一會兒的功夫就喝完了。
這時候蕭爺爺才想起來問:“哪個新開的餐廳?”
“桉桉做的。”蕭戟掃他一眼。
霎時,病房內靜謐無聲。
蕭爺爺氣的臉色又開始飆紅,他揚起手上的碗就朝著蕭戟的身上砸!
砰!
蕭戟朝著後邊躲,成功避開,這碗就被砸到地上,四分五裂。
“你是要氣死我!”
蕭戟蹲下去,慢慢將碎掉的碗片撿起來,動作倒是優雅的,叫人賞心悅目:“爺爺,這是桉桉最喜歡的碗,我們在國外的時候帶回來的,她知道碗碎了,到時候要哭鼻子了。”
“你說什麽?”蕭爺爺氣的額角青筋都冒出來。
蕭戟掃他一眼,又道:“我說,桉桉知道了,要哭的。”
“爺爺這麽大個長輩,怎麽還欺負小姑娘。”
蕭爺爺把一側桌案上的東西也全部都朝著蕭戟的身上砸:“我欺負她?!虧你也說得出口!”
“她做的東西你也敢拿到我跟前來,你就不怕她下毒害死我!”
蕭戟麵無表情,又掃他一眼,說:“爺爺,你剛才不是都喝完了?”
蕭爺爺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爺爺,”蕭戟開口,“您從前再怎麽生氣,也不會做出言語中傷一個女孩的事情,您對桉桉的偏見,讓您自己都發生了變化,你沒發現嗎?”
“您剛才不知道這碗湯是桉桉做的,您也喝完了,說明您也覺得她做的好,不是嗎?”
“桉桉昨天晚上都沒有睡覺,她安撫我就安撫了大半夜,又提前三四個小時起來給您煲湯,她的心意難道也有錯嗎?”
蕭戟從地上撿起這個袋子,將裏麵的小香囊拿出來,安安穩穩的放在蕭爺爺的枕頭下,才繼續說:“她知道您身體不好,特意給您做的安神助眠的,就算您不喜歡她,但是她依舊願意將您當成家人和長輩來對待,她已經足夠好了。”
“嗬,她這是討好我,”蕭爺爺眯起眼,“她想要進我蕭家的門,不好好討好我,她進得來嗎!”
蕭爺爺又說:“她就是想攀上我蕭家,也得虧她費了這些心思了,把你都給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