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著手機,猶豫再三,給對方編輯了一條短信:“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淩桉的確看起來不太好,她隻是一個女人,就不能……”
編輯到這裏。
溫子墨卡住。
觀察剛才蕭戟的模樣,他的確不能再繼續談淩桉了,免得火上澆油。
於是,溫子墨又匆匆刪除。
到最後,他隻發送了個“抱歉”,便將手機收了起來。
……
淩桉撐著沉重昏漲的腦袋,搖搖晃晃的跑回了家。
她進屋後,習慣性的,將自己的小布包包掛在牆上。
雪白的牆壁上,是她新買的紙釘,上次被損壞的痕跡已經被她處理地很好,根本看不出來之前這裏發生過什麽。
小布包包垂在上邊,輕輕晃動。
淩桉一隻手撫在額頭上,費力走動,要去衛生間。
“萌萌?”
淩萌聽到了動靜,立即從臥室跑了出來,正巧看見淩桉。
兩人四目相對。
淩桉微微一笑,調轉了方向,走過去摸了摸萌萌的腦袋,柔聲道:“萌萌,我今天回來的很早,對不對?”
“我有些不舒服,先休息一天,你去房間裏玩,有事叫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不僅僅柔,因為發燒的原因,還帶著些啞。
萌萌似乎感知到了什麽,出奇地乖巧,點點頭。
緊接著,萌萌轉身跑去了房間,還關上了門。
見狀。
淩桉這才進入浴室,打開了熱水,花灑下的水流很溫暖,澆到她的身上,給予極大的舒緩。
她並沒有去看病。
在印象中,淩桉認為去醫院看病,是要花費很多錢的,並且還有可能治不好。
當年父母就是死在醫院裏,所有醫生垂眸,雙手放在身前,一致彎腰,宣布死訊。
不。
不想去醫院。
睡一會兒吧,睡一會兒就能好了。
淩桉抱著這樣的想法,站在花灑下,緩慢且小心地,避開自己手掌上的傷口,清洗著身體。
或許是因為她太過專心致誌,又可能是因為她腦袋迷糊,隔音效果很好,以至於外邊的門被人破開,她都沒有聽見。
短短幾秒鍾的功夫。
砰!
浴室門被人狠狠踹開!
這門並不結實,耐不住男人一腳,哐當反彈到牆壁上,搖搖欲墜。
門口。
蕭戟一身手工剪裁的西裝,沒穿外套,隻著了白色襯衣,將他這精壯強悍的身材凸顯,他風塵仆仆,渾身冷戾,隱隱之間的怒氣縈繞,隨時要爆發。
再沒了往常慣有的優雅和克製,他像是一隻沉睡的雄獅,驟然發難。
唯有他這一身的冷酷,是不變的。
淩桉都嚇傻了。
她甚至一動都不敢動。
“你,你怎麽,怎麽來了?”
淩桉回過神來,下意識慌張地要去拿浴巾遮住自己。
這個男人……不是說,每個星期四,才會來嗎?
他明明昨天才來過的。
“怎麽?我不能來?”男人冷沉了聲。
他如淵的視線犀利無比,從上到下,將淩桉打量了個遍,再說話時,便是刻薄殘忍的話:“大白天洗什麽澡?和誰做過了?”
淩桉一怔。
她被蕭戟渾身上下的氣息所震懾,嚇得又開始顫抖:“我,我沒有和,和誰……”
淩桉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這個男人總要對她說這樣的話,她即便欠他一條人命,但也不該被這麽羞辱。
她難過極了。
因為這羞辱的話,她眼眶濕潤,淚花混合花灑下的水流一起,讓人瞧不真切。
蕭戟並沒有給她多少反應時間。
男人大步而來!
緊接著,蕭戟狠狠一把拽住她纖細的胳膊,她瘦弱的身軀更無抵抗之力,隻能被他大力拉扯出了浴室!
咚咚!
“啊!”
淩桉被他強製性壓在餐桌上。
還是這樣的角度,還是一樣的位置。
和昨晚毫無差別。
淩桉抖得不成樣子:“不,不要……”
“你,你冷靜一點,求你冷靜,不,不要……”
男人周身的恐怖氣息。
他像是被誰激怒,所以來這發泄怒火。
大概是客廳裏的動靜實在太大,將臥室裏的萌萌都給吵擾到了,萌萌打開門後,便瞪大了眼,看著眼前這一幕!
淩桉見狀,嚇得臉色發白。
連唇都失去了血色。
“萌萌乖,不,不要出來,快進去。”淩桉哆嗦著,即便自己已經足夠害怕,但卻還是強忍著去安撫萌萌。
“啊!”萌萌的尖叫聲發出!
萌萌像是意識到這一幕的危險程度,又認為蕭戟是個壞人,所以發出驚嚇的聲音。
尖銳刺耳。
回**整個客廳!
蕭戟冷眼橫掃,他一手甩開淩桉,大步朝著淩萌而去。
“不要!求求你不要傷害她,她,她還是,還是個孩子!”
淩桉說話的分貝終於大了許多。
可這放在尋常人的身上,依舊還是算是正常的聲音,因為她有氣無力,根本無法起到任何阻攔的作用。
淩桉這輩子都沒這麽大的聲音過。
她從餐桌上跌倒在地上,不顧身上的疼痛,立即朝著萌萌的方向衝過去。
然而。
終究是慢了一步。
隻見——
氣息可怕的蕭戟,已經單手將十三歲的萌萌給拎了起來,他動作行雲流水,抓住人後,便朝著門外的方向走!
“不,不要!你要帶著萌萌去哪裏?她是個孩子,她,她什麽都不懂,你放開她,你放開她!”
淩桉伸出手去拉扯,試圖從蕭戟手中將萌萌給搶奪回來。
但無疑,都是徒勞。
蕭戟不耐煩,他低眼,冷冰冰地警示淩桉:“我說過,我不打女人,你要是再不識抬舉,我也不介意扇你幾巴掌。”
淩桉被他嚇住。
但短短幾秒,她又反應過來,又要去和蕭戟搶人:“求,求求你放開她,她隻有十三歲,你,你怎麽對我都可以,你不要遷怒她,當年,當年的事情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嘎吱”一聲。
門開。
蕭戟拎著淩萌,直接將人給丟出了門外!
哐當一聲!
門關。
淩桉被嚇哭,她泣不成聲,想去扒拉這扇門,但是卻被麵前的男人強硬阻攔,她根本無法前進絲毫。
她哭得一張臉上全是淚:“萌萌不能自己出門的,萌萌從來,從來都沒有出過這扇門,萌萌會丟的,她會……”
蕭戟隻覺得處理了個礙眼的。
這裏隻剩下了他和這個女人。
“我聽說你病了?”
蕭戟冷酷的聲繼續,他居高臨下,冷冷地盯著瑟瑟發抖的她:“好手段啊,勾上溫少爺,讓他對你憐香惜玉,你成就感十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