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鯉叫陳鶴征逗得麵紅耳赤, 幾乎要翻臉,她伸手去推閉合的車門,陳鶴征連忙攔住。

兩人在身形以及力量上都差距懸殊, 陳鶴征不必使太大的力氣, 單手就能將溫鯉的兩隻手同時擒住。

小姑娘纖細的腕,帶一條同樣細的銀質手鏈,落在陳鶴征的五指之間。柔軟的觸感讓他心猿意馬,拇指指腹反複摩挲著溫鯉的手腕內側, 那一小塊軟而細白皮膚, 好似上癮。

細微的癢意,從溫鯉腕骨的地方升起來,一路向上, 蔓延到胸口。她不受控製地咬唇, 仰著頭,用一種渴求又無措的眼神,看著這個將她困住的男人。

被她這樣看著,陳鶴征的目光似乎又沉了幾分,他用另一隻手,清瘦的食指關節,抵了抵溫鯉的下顎, 氣息很低地說:“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會想把心都掏出來給你。

離得近了, 溫鯉才聞到陳鶴征身上有一股酒氣, 很醇鬱的味道。

“你喝酒了嗎?”她小聲問他, “今天一直在應酬?”

聽到溫鯉的話, 陳鶴征才發覺自己身上的味道可能不太好, 立即鬆開她, 向旁邊移了移, 同時說:“熏著你了?”

“沒有。”

溫鯉搖頭,伸手過去,貼在陳鶴征的頸側,掌心下的皮膚,果然是熱的。

喝了酒的人,體溫都高。

“喝了酒還站在外麵吹風,感冒了怎麽辦?”

溫鯉覺得心疼,聲音裏帶著嗔怪的味道。

被人這樣在意,是件極溫暖的事。

陳鶴征的眼角眉梢都透出軟意,他淺笑著,說:“不嫌我身上的味道難聞,就過來,讓我抱抱,好不好?”

座椅之間的隔斷已經升起來,車窗也被擋住,一個封閉又安全的小空間。

溫鯉沒做聲,沒有回應他,身形卻動了動,彎腰移過去,側坐在陳鶴征腿上。

她摟住他的脖子,垂眸凝視他,兩人的視線碰撞著,似有火星燃燒。

溫鯉看到陳鶴征的喉結滾了兩下,好像在克製什麽。她忽然覺得心跳很軟,慢慢低頭,在他眉心的位置,落下一記親吻。

她先吻他的額頭,接著,又吻他的眼睛和臉頰,濕濕熱熱的吻,帶一點香味,一點甜,還有紅酒的味道,兩個人身上的氣息完全融在一起。

整個車廂好像都變得潮濕起來,黏膩的氛圍感。

陳鶴征靠在椅背的頭枕上,襯衫領口的扣子敞開,喉結、脖頸、鎖骨的線條,全部落在溫鯉的視線裏,冷白的皮膚下,隱隱有青筋的痕跡。

順著她的動作,陳鶴征閉上眼睛,全身心地沉浸在這一刻,也享受這一刻。

他很享受她吻他時的那種感覺。

溫鯉斜著腦袋,吻他下顎處鋒利的線條,一麵吻,一麵抓起陳鶴征的手,主動帶著他埋進自己的衣服裏,讓陳鶴征的手指碰到自己的皮膚。

吊帶上衣又薄又軟,女孩子香暖瑩白的皮肉與骨,都在其下

陳鶴征眼睫半垂,脖頸處的脈絡似乎在顫,不由將她握得更緊,低聲說:“膽子這麽大嗎?主動往我手裏送。”

他握得用力,溫鯉覺得周身發軟,她在這時才吻到他的唇,輕輕一啄,小聲說:“喜歡讓你碰我。”

……

*

夜很安靜,小路上聽不見鳴笛,車廂內也是,樹影在車頂搖搖晃晃。

溫鯉將人親夠了,忽然想起什麽,問他:“你離開社交場就直接趕來見我了嗎?”

通電話的時候,他故意哄她多說些話,拖延時間,那時候應該就走在來見她的路上了。

陳鶴征點頭,掌心貼著她的背,輕撫著,說:“原本隻想到你住的小區外停一停,看一眼你房間裏的燈光就走的,不要你出來,外麵起風了,有點冷。可你偏要用那種勾人的語氣跟我說話,想讓我喝杯熱牛奶,好好睡一覺,我就忍不住了。”

“忍不住”這三個字,無論什麽時候聽到,都有些難為情。

溫鯉覺得呼吸有些潮,濕濕熱熱的,她想到白天的事,又問他:“你是不是跟蔣總一起視察《芳問》的排演了?有沒有看見我跳舞?”

側坐的姿勢,她說話時的呼吸,都吐在陳鶴征耳朵上,陳鶴征捏著她的下巴,將她腦袋擺正,親一下她的唇,才說:“看到了,我的鯉鯉非常美。美到我想把你藏起來,任何人都不許多看一眼。”

溫鯉覺得他聲音裏的那份沙啞特別磨人,磨得她呼吸都亂了,低聲說:“等你有時間,或者,有機會的話,我跳一場隻給你一個人看的舞,好不好?”

陳鶴征在她頭發上摸了一下,笑著說:“你知不知道跟一個男人說這種話,意味著什麽?”

溫鯉的目光飄忽了一瞬,似乎有些不敢看他,卻又靠過來,在他耳邊說:“知道呀,意味著你會更喜歡我!”

陳鶴征與她對視了會兒,拿她毫無辦法似的笑了起來。

害羞是她,純潔是她,勾他心神、要他命的,也是她。

他想一輩子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啊。

又抱了一會兒,陳鶴征跟溫鯉說起工作方麵的事,他說這陣子會比較忙,有太多的事要做,太多的人要見,可能沒辦法時時刻刻關注她,照顧她,要她好好的。

溫鯉猶豫片刻,還是問了出來,“嘉珣跟我說你要做自己的公司了,是嗎?”

“消息還挺靈通,”陳鶴征捏了捏溫鯉的耳垂,點一下頭,“我不能一直活在大哥的庇護下,也該有自己的未來。”

自唐和穩居內娛傳媒之首,各路狗仔甚至是媒體,就給陳鶴征冠了個“唐和少爺”的名頭。這稱呼粗聽是捧,細品是嘲,嘲他隻能依附陳鶴迎活著。

即便迷你專輯《鴻消鯉息》銷量逆天,Sirius樂團名聲大噪,鍾縈的身價穩居一線女歌手,依然抹不掉媒體對他的輕怠。

陳鶴征為人,雖然冷傲,難接近,但是,心機和手腕,他一概不缺,在商言商,遊刃有餘。遠赴德國養病,他一麵複建一麵拿到了慕尼黑大學的學位,對於下定決心要做的事,他從不懈怠。

年少時的不羈桀驁,成年後的穩重與擔當,都在此刻的陳鶴征身上體現出來,他握一握溫鯉的手,說:“你不必害怕我大哥,也不必去怕任何人,有我擋在你前麵,他們威脅不到你。我愛你這件事,就是你最大的底氣。”

說這些話時,陳鶴征的姿態很放鬆,但是,溫鯉清晰地感受到,他是抱著與她相守一輩子的心態,來做這些決定的。

眼睛裏隱約有了水汽,溫鯉連忙轉頭,想將它們藏起來。陳鶴征卻在這時捏住她的下巴,看透她一雙眼睛,笑著問:“眼睛怎麽濕了?想哭?”

溫鯉覺得心口又酸又悸,太多的情緒,她隻是搖頭,不說話,將臉頰埋在陳鶴征肩頸的位置,任由他身上的味道侵占呼吸。

陳鶴征將她抱得緊了一些,很耐心地同她講一些細節:“公司的名字叫‘東誠’。辦公地點已經選好了,忙過這一陣,我帶你去看看。順利的話,明年就能見到東西了。”

溫鯉的心思漸漸被吸引過去,“這兩個字是怎麽寫的?”

陳鶴征拿起她的手,用指尖在她手心的位置,一筆一劃地寫下——

“東誠——‘東’取自我姓氏的一部分,‘誠’則代表忠誠。”

說到這,陳鶴征的手落在溫鯉後頸處,他喝了酒,體溫高,掌心熱得厲害,用自己的額頭抵著溫鯉的,又靜又近的距離下,輕聲問她:“等公司走上正軌,你願不願意把合約簽到我這裏?收下這份來自陳鶴征的忠誠?”

溫鯉的呼吸聲很輕,有些濕潤,她小聲叫他的名字,喃喃:“阿征,你怎麽那麽好啊……”

好到她都不敢想象,有生之年,能遇見這個樣一個人。

給她依靠,解她孤苦,許她一生無憂無慮。

“我知道你跟reborn有一份為期十年的合約,”陳鶴征的手繞過溫鯉細軟的長發,抱著她,“別怕,我去幫你談,如果陳鶴迎真狠得下心跟我要違約金,我就把那輛科尼賽克還給他。”

科尼賽克,天價級的頂流跑車,陳鶴征十八歲的時候,陳鶴迎送他的成人禮。

車子的確夠酷,但也實在招搖,隻要上路就會被狗仔追著拍,陳鶴征嫌煩,索性罩了防塵罩扔在地庫吃灰。卓嶼上門做客時見過那車一次,眼睛都直了。

陳鶴征也大方,說你要喜歡,就拿去開兩天。反正撂在這他也用不上,日常出行他更習慣開阿斯頓。

卓嶼眼饞是真的,不敢上手也是真的,貴到喪心病狂的一輛車,隨便蹭一下,都能賠到吐血。

溫鯉笑起來,小聲說:“原來我這麽值錢啊,跟一輛科尼賽克旗鼓相當!”

陳鶴征很喜歡摸她的頭發,手感順滑如綢緞,他也笑,低聲說:“你是無價的寶貝,給多少輛科尼賽克都不換的。”

溫鯉靠在陳鶴征懷裏,整個人都被他的體溫暖燙了,忽然問他:“今天晚上你是不是隻喝酒,都沒吃什麽東西啊?”

陳鶴征仔細回憶了一下,還真是。

不止晚上,一整天他幾乎都沒吃什麽東西,忙暈了,顧不上。

溫鯉自然心疼,拽著陳鶴征下了車。

這個時間,還在營業的隻有便利店,溫鯉想帶他去買點吃的,腳步剛邁出去,卻被陳鶴征握著手臂拖回來,往她身上披了一件正裝外套。

“有風,”他說,“別著涼。”

便利商店的感應門打開,播放著“歡迎光臨”的機械音。

值夜班的店員是兩個很年輕的女孩子,其中一個尋聲抬頭,先看到披著一件昂貴外套的溫鯉,表情似乎有些疑惑,接著,又看到走在她身後的陳鶴征。

先抬頭的那個店員,在櫃台後扯了扯同事的衣擺,兩個人對視一眼,達成共識——

大帥哥和他的女朋友,還穿著他的外套!

這該死的氛圍感,看起來好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