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臨霄,你為何這般對我?”
“日後你自然會知道。”他將眼前人的下巴甩開,嫌惡地拿出手帕擦拭自己的每一根手指。
慢慢地將骨節揉得通紅,這時外麵走來一丫鬟,端在剛剛燒好的茶水。
他瞥了一眼,撿起地上的虎頭帽,一臉擔心地望著寧舒蘭,“舒蘭好好地丟它作甚,若不喜歡不做就行,怎麽值得你動那麽大的肝火。”
撿起的虎頭帽,被他輕輕拍了拍,順手地給進來放下茶水的丫鬟。
“拿去處理了,夫人瞧見心情不好。”
語氣溫和,眼中滿是對寧舒蘭的擔憂,他很清楚以寧舒蘭高傲的個性,是不會主動將這些事告訴別人的。
為了防止有人主動詢問,他一點一點斬斷她與別人的聯係,讓她隻能默默忍受。
人前他是嗬護妻子的好男人,人後他才可以做自己。
寧舒蘭看見轉變迅速的丈夫,全身上下都是涼意。
從前她自以為是自己的問題,若不然他為何獨獨區別對待她。
如今隻覺得眼前人有病,才能裝成這樣,就連在丫鬟麵前也要維持自己愛妻如命的人設。
簡直可怕,可怕至極。
“你真惡心,每天兩副麵孔,比戲樓唱戲的還會演。”
麵對她的話,徐臨霄置若罔聞,繼續吩咐丫鬟,做一個貼心的丈夫。
“待會兒,取些熱水來給夫人泡泡腳。”
丫鬟誠惶誠恐道,“是。”
裝作沒聽到寧舒蘭的話,拿著虎頭帽趕緊出去,她清楚這兩人一在一起,夫人就變得無理取鬧。
……
院內光線昏暗,室內燭火熄滅,唯有高懸於窗外的月亮皎潔明亮,透過窗戶射入屋內。
她一把掀起半掩的紗幔,昏暗的榻上衛舟睜開蒙朧的雙眼,眼睫輕眨露出眸中的星河漣漪,似柔情春水。
“蠟燭吹了能看見嗎?”
“可以。”手腳並用地爬上床,撐在他的被褥上,抬眼同他對視,“有月光,不是很黑。”
被褥被人緊緊壓住,帶來一些不適感,他下意識動了動手,沒承想正跨過去的姚清弦手一滑,沒了支撐點一下就撞了上去。
猛地一下撲在了衛舟身上,她是有意為之。
“咚”的一聲。
她的額頭撞在了衛舟的鎖骨處,痛意襲來,忍不住低頭的人,隻看見了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胸口處。
“對不起。”
頭還沒有抬起來,道歉的聲音已經傳來,衛舟啞然失笑,抽出一隻手將人的頭托起,虎口撐住她的下巴,另一隻手輕輕揉了揉她剛剛被撞到的額頭。
溫聲道:“下次小心些,傷到自己怎麽辦?”
姚清弦大半個人疊在他的身上,在他關心的目光中,扭動了一下身體,尋找一個舒適的位置。
溫軟的人在他身上一蹭,瞬間有一根筋扯到腳底,酥酥麻麻的,讓人難以忽視。
“隻是意外而已。”她小聲嘀咕,雙手撐起準備起身,結果腳底一滑又倒了下來。
還好這次衛舟手疾眼快,將人穩穩接住,並撈入懷中,“嗯,這次也是意外。”
溫香軟玉在懷,他臉紅得滴血,好在如今的黑夜,沒人能夠看清他的窘迫。
坐起身來,緊緊抱著懷裏的人,一隻手掀開裏側的被子,才將人輕輕放了進去。
“好了,睡吧。”
姚清弦沒想到這衛舟還真是和她當單純的床搭子,從搬回來到現在,他們最親近的時候也就抱了兩下。
最出格的時候還是那次他中了藥。
她伸出被子下的手,拽住還在給她掩被角的人,拉住他的三個指頭,一動不動看著他。
此舉讓衛舟疑惑,難道剛剛撞疼了,眼中難掩關切,“怎麽了?”
在衛舟震驚的目光下,姚清弦一隻手快速撐在榻上,直起上半身來,精準鎖定他的薄唇,吻了上去。
唇瓣上溫熱的觸感麻痹著雙方的神經,她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獨特的清爽凜冽氣息,以及那片刻的僵硬。
鼻尖縈繞著那股熟悉既貪念的清香,手不受控製地攬住對方盈盈一握的腰身,將人往上一提,拉近距離,另一隻手撫上她的頭,低頭加深這淺嚐輒止的吻。
他不像姚清弦那樣輕輕柔柔地貼近,而是一步一步打開對方的城池,溫柔的親吻逐漸變成侵略性的唇齒交纏。
心中的火焰怎麽也澆不滅。
結束時,姚清弦暈頭轉向地躺在對方的懷中,小口小口喘息,眼含春水,薄唇如熟透的櫻桃,又紅又腫。
長時間的缺氧,導致她過了一會兒才看清衛舟。
他目光熾熱,定定地看著她眼中稀稀碎碎的星光,似要將人碾碎,拆吞入腹。
喉結滑動,伸手幫她挽過耳畔的黏膩濕潤的碎發,輕柔地別在耳後,唇瓣半開半合,微微張開。
最後一字也未說出,將人輕放於榻上,低頭開始輕吻。
這次沒有剛剛那樣急切,他溫柔地磨蹭逗弄,將人禁錮於身下,手掌蓋過她的小手,將手指一點一點扣下來,直至十指相扣。
她的頭漲漲的,興奮穿破心髒,每一根血管都在高歌,瘋狂跳動,整個人亢奮得不行。
她喜歡衛舟,喜歡在意她的衛舟,理智的他讓人忍不住靠近,失控的他讓人忍不住沉淪。
慢慢地衛舟終於鬆開了她,將人吻得渾身發軟,一點都提不起勁來。
她一邊細喘,一邊柔聲道,“衛舟你怎麽一身牛勁。”
回答她的是對方臉紅心跳的喘息聲,衛舟在對方的注視下,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微微閉眼,睫毛輕顫,像是對待一件珍寶,緊張得不行。
落下一吻後,他才啞聲道,“下次我輕些,你別嫌棄我。”
眼中帶著希冀的光。
從一開始他便告訴自己要溫柔,要克製,可真到了那時候,他老是把持不住自己。
就好像姚清弦身上有什麽魔力,令他無比著迷,這大抵就是看見心愛之人的動靜。
“嗯。”
她抬起軟綿無力的手指,貼心地擦拭著衛舟額頭的汗。
這樣的衛舟她怎麽可能嫌棄,愛都還來不及,嘴上控訴他一身牛勁,心裏卻巴不得對方多失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