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

姚清雅回到院子,滿腔怒意地將桌上的水壺一掃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貼身丫鬟立在門口,埋頭不敢說話,從上馬車後,自己主子便開始絮絮叨叨地臭罵。

聽到院裏聲響的姚清楓大步走來,瞧見這幕場景,眼睛轉了又轉。

“喲,誰把我大姐惹生氣了,”他拍了拍胸脯,“告訴弟弟我,我去給你出氣!”

嬉皮笑臉的一個人近在眼前,姚清雅隻覺得心煩意亂,猛地將人推開,扭頭朝小榻上走去。

“別煩我。”

今日赴宴本來想著在登雲閣好好玩玩,結果瞧見姚清弦那個不要臉的賤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同衛舟摟摟抱抱。

那些不要臉的,居然還打趣她,真的是哪來的臉。

至今都無法忘記,那些人說,“姚小姐,這衛大人能娶上如此賢妻,夫妻和睦,多半有你的功勞。”

聽得人牙癢癢,尤其是那意味不明的笑。

不就是說自己為他人作嫁衣!

“哎喲,我的好大姐不是參加長公主的宴席嗎?怎麽氣成這樣?”

姚清楓屁顛屁顛地靠近她,為對方捏肩,一臉好奇,姚清雅則是將人推開,滿身怒意,誰也不想理。

“別煩我了行不行,今日已經夠吃癟了。”

她語氣極其不耐煩,特別想摔東西,可人已經坐下了,又懶得站起來。

“好好好,我不煩你,我給你捏肩,讓大姐你放鬆放鬆。”

動作愈發輕柔,臉色愈發殷勤。

沒一會兒,姚清雅氣消了一半,麵上也緩和不少,沒有剛剛那樣暴躁。

“好了夠了,你不用討好我了。”

姚清楓停下手中動作,拿了一個板凳坐在了她的對麵。

“清楓哪裏是討好你,清楓這是心疼大姐!”

他麵容誇張,張牙舞爪地做起了鬼臉,逗得姚清雅哈哈大笑。

“大姐是不是該同我說上一說了。”

姚清楓這一問,姚清雅剛剛還笑嘻嘻的臉色瞬間又氣鼓鼓的,“哼,還不是姚清弦那賤人,今日在登雲閣同衛舟摟摟抱抱,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得了門好親事。”

原來是因為那位平州來的丫頭。

“好了大姐別氣了,早過機會教訓一下不就行了。”

這京城這麽大,她背後的靠山不過就榮陽侯府,如果讓對方厭棄,想怎麽欺負還不是就怎麽欺負。

姚清雅撇了撇嘴,“哪有那麽容易,人家現在可是背靠榮陽侯府”拔高音量,“身後站著衛舟。”

那日回門,瞧見那得意樣,她恨不得撕爛她的嘴。

沒想到她這麽能裝,裝個兔子騙了她的婚事,誰知是隻狐狸!

“害,這還不好辦,找個機會讓榮陽侯府厭棄不就成了。”

“哪有這麽容易?”

瞧著衛舟對她的愛護,姚清雅就氣不打一處來,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讓人幫她替嫁。

不然這樣的衛舟也是她的,會是他們姚府正宗的姑爺。

姚清楓湊近他姐姐的耳邊低語,笑得一臉得意。

聽完之後的姚清雅麵色也好了不少,這招夠毒,看以後姚清弦還怎麽在她麵前得意。

……

重雲閣。

姚清弦洗漱完,在銅鏡旁任由霜雪與暮紅為她擦拭頭發,抹上香膏。

“少夫人,奴婢瞧著姑爺對小姐很是不一樣。”

暮紅一邊給頭發抹香澤,一邊說姚清弦愛聽的話。

“這才哪到哪,暮紅你就覺得特殊了?”

這話雖然中聽,但還不夠,遠遠不夠,她要的目前衛舟還給不起。

“反正奴婢看來就是特殊。”暮紅思考後,堅定自己剛剛的想法。

“暮紅姐姐這樣瞧著倒是好騙,是不是少夫人?”

霜雪揚起嘴角打趣,等著姚清弦附和她。

“嗯。”

姚清弦滿是笑意地回,如今她已經得到了衛舟的關注,他們之間還得再進一步才好。

“少夫人”暮紅略微委屈地撒嬌道。

自己明明隻是說實話,怎麽還扯上自己是個好騙的了。

“好了好了”她側身望著暮紅道,“我不會讓人把你騙走的。”

說完笑著轉過去對著鏡子,控製不住地笑。

暮紅心中有被安慰到,反正她要一輩子跟著自家小姐,小姐到哪她到哪,男人這些最好離她遠些才好。

眼見差不多好了,她將二人催回去休息,自從來了衛府,姚清弦便沒讓人守過夜。

有衛舟在,便是安全的,況且這院外還要萬嬤嬤安插的眼線,日日都要來盯上一會兒。

沒多久,衛舟從書房回來,見姚清弦衣衫單薄地坐在床前。

風輕輕吹動她的衣衫,青絲也是舞動,麵容柔和,讓人忍不住想去觸碰。

明明這樣的她,衛舟是日日都能見的。

不知為何此刻竟會心癢難耐。

他洗漱好,走向正在給衛母縫製抹額的她,聲音輕柔地問,連自己都沒察覺到語氣中的寵溺。

“不累嗎?怎麽還不休息?”

姚清弦抬頭淺笑道:“弄完這裏便休息了。”

看著已經有了雛形的抹額,衛舟有些好奇,這東西難道是給他的。

嘴角怎麽也壓不住,“這是秀給娘的嗎?”

他還是得矜持一點,不能直接問是不是給自己的。

“你怎麽知道!”姚清弦一臉被猜中的驚訝。

還沒來得及道謝的衛舟笑容一僵,尷尬道:“這一看就是給母親的。”

原來不是他的,還好沒問。

“我做的是一條抹額,也不知娘會不會喜歡?”

衛舟心中失落,麵上卻不顯,“你手藝這麽好,娘當然會喜歡!”

還以為是給他修腰帶呢,沒想到是給他娘做抹額,怪他眼拙。

“那借你吉言。”

說完姚清弦接著弄手中活計,她看出了剛剛衛舟的誤會。

也感受到了對方一閃而過的失落,心中希望這樣的失落能夠再多一些。

這相比起她還遠遠不止。

他們之間得讓他嚐盡感情的酸澀,他才能刻骨銘心,這比一味的甜還要讓人難忘。

隻有這樣他才離不開她。

這時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衛舟望去,“進來。”

萬嬤嬤領著一個丫鬟走了進來,那丫鬟手中端著兩盅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