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麵平如鏡,四周粉白的櫻花倒映其中,隨風泛起陣陣漣漪,像是一幅失傳已久的名畫。

中央有一湖心亭,能容納數十人,其對岸立有一閣樓,樓頂可觀全景,將整片櫻花林收入眼中。

“我觀那處似乎有人?”

順著姚清弦的視線望去,那處確實停滿了馬車。

閣樓上擠滿了人,就連湖心亭中也站了不少人。

“應該是有人在此舉辦宴會。”

一到賞花的季節,世家貴女便會邀上相熟小姐在此辦宴,一同玩樂。

衛舟暗惱未考慮妥當,他以為姚清弦性格靦腆溫暾,在不相熟的人麵前放不開。

本來打算帶人好好看看這處風景,結果已經有人占了地,他也不好去打擾。

“我知你會不適,不如我們去另一處如何。”

他知道還要另一處地方,那也能看,人也不會很多,隻是可能回去會有些晚。

“不必麻煩,今日清弦已經玩夠了,回去也無妨的。”

今日過來本就是為了讓衛舟多和她單獨相處,現如今早已滿足,不必再去費腳。

一小廝朝著幾人走來,弓腰行禮,“可是衛大人與衛少夫人?”

衛舟:“是,請問有何事?”

小廝恭恭敬敬道:“我家主人是長公主,請二位前去閣樓賞花。”

今日是長公主為了給蕭瓊軒相看才辦的宴席,邀請了京中還沒定下婚約的貴女。

若是往日,這宴席怕是沒幾個敢來,可自從衛舟成婚以來,與姚清弦琴瑟和鳴的消息傳出,眾人也就將那謠言揭過。

一些人認為那些謠言隻是捕風捉影,沒有實證,不必理會;一些人認為是他們兩位最終抵抗不了世俗,準備成家立業……

對於這些觀點,大家都是眾說紛紜。

衛舟攜妻,朝閣樓走去。

第一層時,便瞧見了長公主的儀仗,她一身藍錦華服,頭戴金冠。

“微臣拜見長公主。”

“臣婦拜見長公主。”

長公主一臉慈祥,輕輕抬手,示意二人起身。

“平身吧,”對著衛舟打探道,“桓澈可有瞧見軒兒?”

來時這孩子便扭扭捏捏,死活不來,好不容易將人騙來,又不知跑到哪去鬼混了。

衛舟恭敬道:“回長公主,臣並未瞧見郡王殿下。”

那樣的相遇,他寧願沒有。

長公主聽後,有些遺憾,不過還是揚起嘴角,“既如此,便罷了。”

隨即朝身後的嬤嬤示意,拿了一個盒子來,“你娶新妻,本宮這個做長輩的也該表示表示,便賜下這鴛鴦玉佩如何?”

“微臣謝公主賞賜!”

“臣婦謝公主賞賜!”

二人不明所以地跪地行禮,衛舟記得自己成婚時,長公主早已備下厚禮,如今這般怕是敲打他。

“本宮也是希望你們夫妻二人能夠情比金堅,白頭偕老。”

也好徹底讓蕭瓊軒擺脫斷袖的名聲,隻要一想到她那兒子,長公主就頭疼心髒疼。

她知道這些年蕭瓊軒故意將自己的名聲搞臭,就是為了不娶妻,讓京城貴女都瞧不上他。

知兒莫若母,她豈會不知他真正的想法。

好在衛舟這孩子已娶妻,軒兒的名聲亦可挽救一二。

“也不留你們夫妻二人了,這登雲閣風景如畫,桓澈你帶她去看看吧。”

今日這玉佩本是留給蕭瓊軒的,可他跑得沒影,不如做個人情送給他們夫妻二人,也好讓旁人看看他們如何恩愛。

“多謝殿下,微臣告退。”

衛舟接過盒子,帶著姚清弦便離開了。

眼見四下無人,他將那對鴛鴦玉佩拿了出來。

“我給你帶上,你我二人在此走動走動。”

長公主之意,衛舟猜得明明白白。

將兩塊玉係在彼此腰間,不知為何出奇的配。

“衛舟這玉好生精美。”

她也明白長公主之意,這可謂是天助我也。

“既如此,便不能辜負殿下美意。”

他扶起姚清弦的手,登上了這登雲閣。

腰間的玉佩隨著對方的動作輕輕搖晃,顯得姚清弦的細腰更加盈盈一握,小幅度的擺動,呈現出不一樣的美感。

才到第三層,姚清弦便有些累了,小口小口喘著氣。

衛舟一開始便注意著對方,一眼就察覺到她的不適,“累了?”

她點了點頭,“是有些。”

臉上已經泛起了薄紅,熱意正在上升。

衛舟鬆開她的手,彎腰將人橫抱起來,在她的驚慌中,向上顛了顛。

姚清弦下意識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抬眼看他,“衛舟你做什麽,”有些羞惱,眼神飄忽不定,“快將我放下來。”

緊緊貼住對方的胸膛,姚清弦整顆心都快跳了出來,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沒想到衛舟這愣子,竟有如此覺悟。

懷中人輕輕的,摸上去也軟得不行,衛舟不明白姚清弦平日吃的飯都長哪裏去了。

其實他也不理解自己在幹嘛,腦子與身體有些不同步,等人已經在懷裏時,才有了反應。

“沒事,在外人眼中你我本是夫妻。”

他漲紅了臉,不敢直視姚清弦,心撲通撲通地跳,“你是女子,我是男子,在外該好好照顧你。”

說完衛舟都想將眼閉上了,為什麽嘴也不同步,這個時候他應該說舍不得她勞累的。

抱著佳人,衛舟一步一步向上爬,每一步都很穩,不會顛到懷中人。

暮紅在身後感歎自家小姐與這姑爺已經快要雙向奔赴了。

“你若不適便靠著我,放鬆一些。”

他能夠感覺姚清弦的僵硬,小心翼翼提醒。

“好。”

她輕輕回他,動了動後埋入他的懷中,枕在他的胸膛之上,這樣的福氣姚清弦希望天天有。

“清弦你說過要為我洗刷‘斷袖’的謠言,今日便是一個好機會,你隻需同我多笑笑。”

其實他不在意那些謠言,他隻想姚清弦對他多笑一下,她的每一抹笑容都是因為他才好。

閣樓外的陽光照射在衛舟的身上,為人鍍上一層亮光,他抱著人穩步踏入高頂。

“那是誰?”

第四層有一小姐拿著團扇好奇地問道。

“哦,好像是衛大人和他的妻子。”

“那個衛大人?”

“對就是那個。”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調笑,一臉八卦道。

隻是暗處投來一抹不易察覺的目光,帶著濃濃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