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當年的秀儀大人對鬼族有多溫柔嗎?
別天真了!
五條悟反應過來看他的眼神驚為天人。
二之宮昶迎著五條悟看無良資本家的視線攤手解釋:“那個年代又沒有工人保護法, 生活環境惡劣,外憂內患,包括我在內都在連軸轉, 加班加到死。”
提起這個話題,他明顯有許多話想說。
他當著許多鬼的麵感歎:“鬼族就是好啊, 不管怎麽加班都沒有猝死的風險, 我就不行了,我是累死的。”
五條悟:“……”
附近的鬼族:“……”
五條悟:“那你為什麽不變成鬼嗎?”
二之宮昶:“變成鬼也很麻煩, 首先要找到願意把我變成鬼的上弦, 這不難, 童磨那家夥就挺樂意的, 其次要幹掉無慘這個無良大老板, 這其實也不難, 但麻煩在變成鬼之後就不好平衡人和鬼之間的關係, 所以為了大局考慮,我隻能做人。”
好一個隻能做人的故事。
五條悟驚歎道:“現在不試試看嗎?”
周圍投來炯炯的視線,好似非常期待。
二之宮昶無視了他們淡定的道:“我也是後來沾到無慘的鬼血才發現的,那玩意兒同化不了我,所以我還是隻能做人。”
五條悟:“你這話很拉仇恨。”
“又不是我願意的。”二之宮昶吐槽。
炯炯的視線變成了囧囧,大家默不作聲的避開了他們兩個。
這兩個人的對話很容易讓鬼消化不良。
來到關押童磨的籠子前, 他帶來的那兩個下屬全無抵抗的就被拿下了, 主從三人表情宛若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淡定。
五條悟彎著腰看著半人高的籠子裏坐著的童磨,扭頭對昶說道:“這家夥怎麽處理?”
二之宮昶:“肯定不會被砍掉磨磨頭的。”
童磨“噗嗤”一聲笑出來。
看他這個樣子,二之宮昶也笑了。
“看樣子你對這個結果早有準備, 所以才肆無忌憚的鬧事吧?”
童磨揚起一張笑臉, 衣物早就滲透了鮮血, 狼狽至極, 渾身氣度卻一絲不減,遊刃有餘的和蝴蝶忍等審判自己的對象交涉。
然後他成功拿到了緩刑。
“按理說,我應該建議忍他們砍掉你的磨磨頭的。”二之宮昶特別不慣著他,但也正是這種態度讓童磨笑容變大了,“秀儀大人既然已經放手不打算再管鬼族,這種時候也不會插手她們的決定。”
二之宮昶眉梢挑起一個驚訝的幅度。
“居然是你第一個看出了我的想法?”
童磨笑了笑,歎息:“我沒聽說過你還會將已經拋棄的東西撿回去,鬼族不是已經在幾百年前就被丟掉了嗎?”
二之宮昶:“鬼族不需要我。”
童磨:“但是他們還是養成了依賴你的習慣,包括我在內。”
二之宮昶靜靜的看著他,道:“那沒辦法了,你們自己努力。”
童磨:“……?”
二之宮昶坦白道:“現在不比當年,我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抽不出手幫你們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
童磨:“……不需要,黑死牟他們也不是真的廢物。”
二之宮昶理所當然的道:“那不就是了,既然有辦法過好,就別選擇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我可是堅定的我即世界主義,你們要與我共勉才行。”
童磨:“……”
一臉啞口無言的童磨看起來特別好笑,他看著好像不清楚自己說了什麽的二之宮昶,糾結的眉心蹙起。
“你既然不想和鬼族扯上關係為什麽又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你真的是二之宮秀儀的話,肯定也有別的辦法來阻止我的吧?”
二之宮昶:“嗯,確實有,但我思來想去,還是這樣最合適。”
童磨忍不住了,“為什麽?”他問道。
二之宮昶:“因為鬼族曾經的所有人都是二之宮秀儀手把手帶出來的,希望你們過的好是不需要理由的,看你們過的差勁會生氣也是情理之中的反應,想痛痛快快的罵人,果然還是承認自己是秀儀更方便。”
童磨歎道:“是你了。”
二之宮昶笑道:“居然還在試探我。”
童磨一臉的坦然。
二之宮昶又道:“鬼族需要你所以死不了,但是死罪能免,活罪難逃,你又打算用什麽換取自己的人生安全呢?”
童磨看看二之宮昶,漫不經心的說道:“鬼王無慘不還活躍著嘛,作為第一個投奔了他的鬼族,我怎麽也知道一些他的去向。”
二之宮昶:“……”
童磨:“還有那些政客,他們暗地裏的打算,可以好好給單純的香奈惠和忍上一課。”
二之宮昶對他刮目相看。
“你早就想好了。”
童磨虛假的笑了起來。
“畢竟我又不是真的想死。”
經過這一遭,鬼族內外的隱患全都被暴露出來,給鬼族之後的改變帶來了宛若新生的轉機。
另一邊對話的兩人討論到這裏,其中一人不禁感歎道:“童磨的風格依舊讓人在事後看不出他的立場。”
隻有統括全局的視野才能看出童磨的所作所為到底選擇了怎樣的傾向。
“罪不至死。”黑死牟淡淡道。
蝴蝶香奈惠苦笑:“甚至可以說是有功。”
政府高層對鬼族內部鐵板一塊的情況不滿已久,童磨這麽一鬧,倒是變相給外界產生了鬼族元氣大傷的印象。
如果能利用好這一點,鬼族之後起碼能安定五十年,熬死這一批對鬼族有惡意的高層。
黑死牟沒有說話。
和室內平和的氣氛靜靜流動著。
這間臨時拿來充當辦公室的房間隻是大屋中一處布置簡單的客房,一張四方桌與軟墊,榻榻米構成古老的和式風情。
蝴蝶香奈惠的視線在虛空中停滯了好一會兒才把視線轉回來。
“黑死牟大人當時是故意那麽說的吧?”
黑死牟平靜的一張臉,好像什麽壞心眼都沒有。
蝴蝶香奈惠卻不會被騙過,她冷靜的指出戰鬥中那幾個細節。
“蔓蓮華根本困不住您,您利用童磨從昶君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黑死牟依舊淡定。
蝴蝶香奈惠無奈道:“您其實是我們中間最尊敬秀儀大人的人,我可以理解,但您這樣的手段未免太不符合身份了。”
黑死牟平靜的閉上四隻眼睛,隻留下一對靜靜看著蝴蝶香奈惠。
蝴蝶香奈惠憂愁但堅定的說道:“您就算不說我也明白的,鬼族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我們需要秀儀大人,可是秀儀大人沒有這個義務一直照顧我們我,我們要自立起來。”
自己的妹妹忍能看出秀儀大人的疲憊,難道她就看不出來嗎?
香奈惠也在努力爭取給秀儀大人想要的自由!
“您不要太過分了。”一向溫柔好脾氣的女子沉下了臉,黑死牟默默看著她,把桌麵上用作擺設的鮮花往她麵前推了推。
蝴蝶香奈惠一時沒控製住表情,惱羞成怒的叫道:“黑死牟大人,不要用這種方式哄我!”
見她真的生氣了,黑死牟總算給出了解釋。
“不會有人想做他的負擔。”
“那位大人生而自由。”
然後他摸了摸香奈惠的頭。
“大家的心情和你是一樣的。”
這一次,鬼族會飛快強大起來,支撐那位大人過上自己想要的人生。
……
在二之宮昶看不見的地方,發生了這樣一段對他後來的生活影響很大的對話。
鬼族領頭的幾個人振作起來,一群永生不死,有著數百年底蘊的強族能蔑視國內任何一方勢力。
這方麵的變化昶他們暫時還沒看出來,隻是在他們離開後,其他再和鬼族接觸的勢力都發現了鬼族的改變。
原本的鬼之一族隻是讓人忌憚還不至於讓人不安,但是隨著二之宮昶的離去,精神領袖的回歸,這個族群一下子變得深不見底。
所有打著個別想法的試探全都有去無回,鬼族對外的姿態也強硬起來。
解開心結,黑死牟是這個世界當之無愧的武力值天花板。
蝴蝶姐妹長袖善舞,八麵玲瓏,少有人能同時對她們二人說不。
童磨從籠子裏出來戴罪立功,輕而易舉就玩壞了幾個對鬼族惡意深深的大臣。
鬼族整體的風貌大改,很快就成了各方人物關注的一股大勢。
而引起這一係列後續的二之宮昶隻是有些意外自己提出離開時,鬼族居然很快就同意了。
下山時他還嘀咕呢。
“我以為沒那麽容易同意放行?”
在車上陪同的蝴蝶忍溫聲道:“我們也不想被秀儀大人您討厭。”
二之宮昶一呆,“是這個理由嗎?可我又不會討厭你們。”
蝴蝶忍輕輕搖頭,充斥著各種情緒的目光經過二之宮昶,最後停留到五條悟身上。
望著他,看著他……她深深歎了口氣,遺憾之情浮於言表,
五條悟:“??”
你這個女人怎麽回事!
想到自己多年來的心情,不缺行動力的蝴蝶忍索性幹脆的把一直以來的疑惑問出口。
“昶君,女性在你的守備範圍內嗎?”
五條悟:“???”
蝴蝶忍:“或者說,你可以直接點告訴我,你和秀儀大人喜歡女人嗎?”
二之宮昶:“……”
被扭過頭來用力盯著的二之宮昶麵對如此紮人的視線,很難在五條悟麵前說實話。
“呃……二之宮秀儀和我是一個人,不用分開問。”他呐呐的說。
蝴蝶忍點點頭,然後她就自薦了。
“昶君,你覺得我怎麽樣?”
五條悟的眼睛睜大了一倍,目光的威力也增加了。
這種視線威脅之下,二之宮昶木著臉回答。
“我是彎的,很多年前就彎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之宮昶:在這種修羅場中,不得不彎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