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人送到目的地後, 鬼族現任代理人對二之宮昶彎了很多年深表遺憾,但女子溫柔的性情仍是給予了自己所能的祝福。
“等什麽時候直回來可以去找我。”蝴蝶忍說這話時候的語氣是認真的。
二之宮昶:“……”
目送車子離開,昶望著城市邊際漸漸亮起的晨光, 清晨日出的景象多是被人守株待兔,像他們這樣巧合的見證了這一壯麗的一幕是可以被認作幸運的。
不過……他扭過身, 看著臭著一張臉的五條悟, 頭大的說道:“為了你我都彎了很多年了,這樣還不滿意嗎?”
五條悟嘴角一抽, 像是想笑, 丟給他一記眼神, 要他自己領會。
二之宮昶張開手, 用力活動活動筋骨, 全身骨骼肌肉劈裏啪啦作響, 他覺得自己快成木頭人了。
下午的時候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去鬼族本部, 然後到了早上又被送回來了。
所以他去幹嘛了?
他去了個寂寞!
“忍小姐挺厚道的,還送我們到家門口了,也不知道老爸老媽有沒有在加班。”
如果在加班,家裏必然沒有人!
如果沒人在,那麽他們就要自己整飯。
說實話,昶他現在又累又餓又困, 但不吃東西又睡不香, 怎一個糾結可言?
五條悟跟著他轉身望向掛有二之宮門牌的二層獨棟民居。
背後是逐漸泛起魚肚白的天色,旁邊是正在從口袋裏摸出鑰匙的男朋友,心底一時恍惚。
從來沒有那一次讓他感覺時間過去的這麽快的, 這好像才半年多吧, 他覺得自己遇到的事比之前十幾年碰到的還精彩。
這兩種體驗之間的差別在哪裏?
別不是自己以前經曆的都是“試用裝”吧?
五條悟樂觀的在心底調侃一下自己, 其實原因他也明白, 之所以變得這麽“精彩”,全因為身旁這人“黴神附體”!
不過這個事實不能說出來,說出來昶可能會哭。
雖然以他的姿色哭起來也蠻可愛的,但還是算了,因為這貨鐵定會報複回來。
為了自己考慮,還是不要欺負的太過分了。
嗯,換成昶住到自己家裏,寄人籬下,作為東道主一方的他有個大膽的想法!
瞥眼已經打開院門的二之宮昶,五條悟在心底哂了一下。
就是不清楚這家夥承受不承受的來。
他和他都是第一次,很多事都要摸索著來。
“發什麽呆?”二之宮昶打開門後等了一會兒,發現五條悟還在外麵長籲短歎,不禁出聲催促道。
被打斷了思路的五條悟哀怨的瞥他一眼,挪著腳步跟上,就像是他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那樣。
“吱嘎——”
獨棟二層小樓的門從裏麵關緊。
回到家中,還是那熟悉的加班的味道。
二之宮昶哀嚎:“老媽他們果然沒在家!”
沒辦法撿現成的了!
五條悟換上脫鞋後幾步跳到沙發上,然後就和被太陽烘暖了肚皮的貓一樣,超大一隻的攤在了上麵。
“昶,去做飯。”
二之宮昶也不想動,兩種念頭在他腦海中捏架。
啃兩口麵包就飽了,都這種時候了要什麽自行車啊!
早餐是一天的關鍵,不吃好早餐,一整天都不會舒服的!
屁的健康,都熬TM一整夜了,這個時候吃的再健康也彌補不回來損失…
正因為熬夜傷身,營養豐富的早飯才不能省掉,能補一點是一點……
兩個念頭勢均力敵的掐架,打的昏天暗地,他的腳步也越發迷茫。
“磨蹭什麽呢,我好餓!!!”
這個時候沙發上的大貓貓又開始扯著脖子喵喵喵。
“……”二之宮昶仰天長歎,認命的摘下冰箱上的圍裙,“我去做飯。”
五條悟從沙發後麵伸手催促,“快去!”
五條悟使喚起人的語氣特別有大少爺的氣勢,正在打蛋的二之宮昶一頓,慢半拍的想起來——哦,他確實是個大少爺。
咒術界的禦三家不像是他們這邊早就掛牌子出售老宅了,那邊糟糕的是陰陽道,據說還剩下的陰陽師百不存一,自古以來侍奉神明的神道都被擠壓的丁點不剩。所謂的巫女,神官,陰陽術不過是換了個名字的咒術師,大家都在用咒術師的手段在戰鬥。
但是像二之宮昶這邊就不一樣,陰陽術和咒術是完全不同的體係,一個自內,一個取外。
對麵那個世界斷絕了傳承,所以隻能掛羊頭賣狗肉,想想都為那些陰陽師感到痛苦。
五條悟是禦三家之一五條本家板上釘釘的家主繼承人,想來從小就是錦衣玉食,也不知道成年後自己養不養得起。
啊,不對,他說了好幾次想包養我來著?
二之宮昶開火的動作一頓,接著若無其事的下油燒滾。
一個有誌氣的男人必然不能接受被另一個男人包養,無聊的自尊心它不允許!
雖然平時存在感不強,但自尊心還是存在的,昶他也不覺得自己會想變成別人家的鹹魚。
他是想攤平了光花錢,將自己的人生活成別人羨慕嫉妒恨的樣子,但這也有個前提,那就是這個人生是“我自己”的“獨立”的,而不是依附他人過活,做個寄生蟲。
這個他人不管是不是五條悟都不行,二之宮昶如是想道,接著開始用昨天剩下的隔夜米飯做炒飯。
因為五條悟的口味偏甜,所以二之宮昶這次做的是酸甜口的。
等一盤熱氣騰騰的蛋包飯上桌,覆蓋在米飯上方厚厚的蛋皮上根據個人口味澆上了番茄醬,蛋皮下方的炒飯米粒甘甜,蔬菜清爽,一勺子吃到嘴裏,爽脆的蔬菜與樸實的米飯混合成最能讓人飽腹的味覺。
酸甜的滋味和潤滑的雞蛋配合完美,像他們這個年紀的少年又是出了名的吃不飽,因此很快,一大盤子的米飯連粒剩米都沒有就被吃的幹幹淨淨。
美味的早餐安撫了躁動不安的靈魂,吃過飯後兩人都有些倦懶,依偎在柔軟的靠墊與沙發上,目光呆然的盯著不斷閃爍的電視頻道。
盤子擺在桌麵上暫時沒理,昶想著過一會兒就去收拾,然後這個過一會兒無限拖延……
五條悟打了個哈欠,他看見了下意識道:“剛吃飽就睡覺對胃不好。”
“哦。”五條悟體力消耗按理說應該比昶大,畢竟當時帶著他到處跑躲避菩薩慈悲一掌的人是他。
但是二之宮昶腦子累啊!
不光是那些鬼族,身為當事人的他,當時也被童磨爆料的巨大信息量衝擊的腦仁顫抖,隻想說:口胡,幹嘛要打擾一個不願意醒來的人!
【然後你最後還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啊。】
二之宮昶心道:是啊,我好難。
【不擔心其他轉生體的身份暴露嗎?這個世界上的聰明人並不少,若是讓他們發現你是二之宮秀儀,不難聯想到其他轉生體都是‘你’。】
為什麽這麽多年關於轉生體到底是誰轉生而來的流言都亂成花兒了,當事人卻從不解釋?不還是為了安全考慮嘛!
每個轉生體都那麽能折騰,若他們是一個人的事情暴露,信不信下一代轉生體出世,立馬就會有人不顧一切的暗殺?
像是秀儀那一世,為了自己的下一次轉生從出生就能過的安穩點兒,別剛出娘胎人就沒了,他可是卡了三百年等影響差不多都消退了,昶才出世。
但盡管如此,也不是全無影響。
這些事不能思考,一思考就覺得好特麽的煩。
二之宮昶對腦子裏的名單精道:“這就是追求永生的代價吧。”
麻倉葉王的永生需要在黃泉等待五百年才有一次轉生的機會。
他能自由自在的來往於塵世,可是比昔日老朋友的處境要好多了。
【什麽意思呀?】
名單精明顯沒聽懂。
二之宮昶說了下葉王和自己的關係,以及他從泰山府君那裏換來的永生之路。
提起老朋友,昶難免柔和了眼中冷銳,變得慵懶閑適多了。
“說來我的永生之路受到他不少啟發,可惜了……”
【可惜什麽?】
“我死的比他早,要是我在,倒是可以陪他一起幹掉那些貴族。”
【……】
這一點也不可惜啊!
【你們兩個危險人物可放過千年前的公卿皇室吧!】
名單精可是很清楚麻倉葉王在千年前的評價的,不說別的,現在通靈人默認的領頭羊麻倉一族還掛著葉王的通緝令呢!
二之宮昶不理會名單精古怪的心情,猶自惆悵道:“剛才我捏指一算,發現葉王下次轉生要一百年後,到時我都涼了,沒辦法故友重逢真難過。”
【……可別了吧,你們聚集到一起,萬一誕生什麽“對貴族特攻”buff就完蛋了。】
二之宮昶嗬嗬兩聲,雖然他怕麻煩,但他從來不把魚肉百姓的混蛋貴族們當回事,聊起當年的崢嶸往事也沒什麽好忌諱的。
“我那個時候還是太年輕,後來親手弄死了幾個家族姓氏貴不可言的家夥才反應過來,哦,大家都是血肉之軀,你也沒特殊到哪裏去,那沒事了。”
這之後就沒有心理壓力的開始籌劃著把這些屍祿素飡的家夥丟到他們看不起的泥土地裏荒野求生。
二之宮昶拍拍肚皮,吃飽喝足人也懶洋洋的,吹牛就開始不打草稿。
“其實鬼族這麽崇拜我我一點兒也不意外,畢竟我當年什麽樣?”
一個字——帥!
兩個字——超帥!
那個時代隻有他一個人牛逼到死了幾百年還有人念念不忘。
做人做到這個份兒上,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對——絕絕子!
名單精就靜靜的看著他裝逼,等他牛逼的差不多了,爽快的給他澆了盆冷水。
【你還是好好想想之後怎麽辦吧?】
“我想過了。”
嗬,以為這樣就能打擊到我嗎?天真!
二之宮昶從容的讓名單精大吃一驚,懷疑他在強撐鎮定。
【你做好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了?】
二之宮昶嗤道:“你這話就不對勁了,我普普通通一個轉生體,一朵嬌花,誰閑著沒事來搞我啊?”
【???】
二之宮昶感歎:“當初怎麽沒把你做的更聰明點兒!”
說完不理會名單精連發的感歎號和問號以及殺氣畢露的兩把刀,他從容不迫的一指。
“鬼族可是我的死忠,在他們麵前就算暴露了我是二之宮秀儀又如何,他們會說出去嗎?”
名單精一呆。
啊,這確實是個盲點。
昶的身份之所以敏感是因為他過去幹的破事在現今會被高層針對,可要是換個群體,比如從上到下皆死忠的鬼族,他就算直接說自己秀儀,且拿出證據那也沒關係。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人比鬼族更在乎“秀儀大人”的了!
“這也是我事後想明白的,秀儀的身份泄露會給我帶來危險,那鬼族會不惜代價將消息封鎖在族內,香奈惠,忍小姐她們都有這個手段,也有這個眼力判斷局勢……”
二之宮昶:“仔細想想,身份暴露還真不是個壞事,我可以借助鬼族的情報網得知許多‘二之宮昶’弄不到的絕密消息。”
不管怎麽說,鬼也是這個國家的上層之一,能接觸到的消息比隻是個普通陰陽師的昶多多了。
何況有鬼族背書,他就相當於打開了和這個國家統治階級之間的突破口。
到時候他完全不會再那麽被動,隻憑一張COS照就被折騰的□□。
“好事啊。”冷靜下來後把手裏的牌一張張理順後,二之宮昶肯定道。
這個馬掉的值!
作者有話要說:
某日轉生體聚會。
二之宮秀儀:“你們怎麽看?”
目前唯一的女性轉生體·二之宮綾子表示:“未來大有可期。”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