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弋冉便帶著兩個孩子出門去購買所需之物,撞見容青青也帶著團團出來逛街。

容青青大概是為了節約錢,正在侯府的布店之中挑選,布料都散開在台麵上,似乎沒有每一周都想要。

“不好意思,三夫人說了,不能記賬,這個每日賬本都要檢查的,二夫人就不要為難小的了。”

掌櫃的耐心解釋,卻被容青青責罵:“你是盯著人下菜碟呢!沈弋冉來挑選布料,你們肯定立刻送上去,還怕她不喜歡吧!”

掌櫃的聽得,便小聲嘀咕道:“三夫人從來都沒有來店鋪中挑選過布料。”

容青青聽得更加生氣:“你的意思是我故意來占便宜是吧?這不是我侯府的產業,我來拿幾匹布還容得你來嘲諷!”

掌櫃的隻得解釋,可是容青青都不依,硬是要掌櫃的將布料送到送風樓去,可是掌櫃的再三解釋,也不重用。

季司玥拉著沈弋冉道:“娘親,二夫人明顯就是為了幾匹布料耍橫,那個掌櫃的看真是可憐,你不去幫幫她嗎?”

季司承皺起眉頭:“當家如此,可不敗壞了店鋪的名聲?”

沈弋冉聽得兩個孩子的話,抿唇點頭微笑:“連你們都明白的事情,二夫人如何不明白,她不過是隔山打牛,為難我罷了。”

季司玥聽說,很是不滿,憤憤說道:“娘親,咱們可不能讓她得逞!”

沈弋冉微笑道:“自然。”

說著便走上去:“掌櫃的,既然二夫人這麽喜歡這些布料,就打包送過去吧,銀錢我直接從月錢裏麵扣,不讓你為難。”

容青青聽得,立刻不幹了。

“你想要扣我的月錢,難不成我多吃一塊餅你也扣我的月錢?”

季司玥大著膽子說道:“二夫人可就冤枉娘親了我娘親隻說的布料,並未提及其他,二夫人這樣多心可不好。

團團聽得自己母親被罵了,瞪著眼睛盯住季司玥。

季司承拉扯季司玥的袖子,讓她不要繼續將事情鬧大了。

可是此刻沈弋冉的目光卻落在了榮青青挑選拿出來的布料上。

她拿手挨個揉搓了一番,覺得很是奇怪,這手感不對。

這批貨出來的收,她還親自去檢查過的,當時的手感明顯要比這個柔軟許多。

“算了,團團,咱們別去去買,自家店鋪是不歡迎咱們的!”

容青青拉著團團的手扭身就走了。

沈弋冉並沒有追過去解釋,而是低頭繼續檢查店鋪內的布料,好巧不巧,不對經的布料正好都被容青青挑選出來了。

難怪她不要了,是知道布料不對啊。

沈弋冉吩咐掌櫃:“這批貨可賣出去過?”

掌櫃搖頭:“價格貴了一些,但是顧客摸索了手感之後都不喜歡。”

“說到這裏,夫人,我也存有疑惑,這批貨明顯是次等品,這種價格如何賣得出去?”

沈弋冉嗯了一聲:“將價格再提一提,確保沒人來買,若是真有人來買的話,留個心眼,就說缺貨改日送上門去。”

掌櫃的聽得其中有深意,雖然不懂,但是點頭決定照做。

沈弋冉帶著兩個孩子來到染坊。

這是他們家的自家作坊,兩個孩子一片好奇,在各色的大染池中亂看,連老成的季司承都露出了天真好奇的目光。

沈弋冉囑咐店夥計們看著兩個孩子,這才進入離間來查看。

染坊的主管和負責染料的染工都被叫了過來。

沈弋冉將在店鋪中減下來的三塊布丟在桌上。

“這是怎麽回事?”

三個人聽得便都是一臉不知情的樣子走上來,拿起來看。

主管首先開口了:“怎麽回事,這個布料怎麽做成這樣了?我記得檢查了才送過去的呀!”

染工更是將布料放在鼻子間聞了聞:“夫人,這個布料你是從哪裏找來的,這不是咱們家布坊生產的啊。”

沈弋冉聽得有些驚訝:“當真?”

染工很肯定點頭:“咱們家用的上等的染料,為了增加布料的香氣,是夫人說的調和一些花草色香露進去。這個布料沒有香味,不是咱們布坊的。”

沈弋冉拿起來湊近了仔細嗅了嗅,又隨意拿了一塊布坊中堆著的布料做對比,果然味道不同。

這樣說問題出在運輸的途中。

“那沒你們的事情了,辛苦你們了。”

沈弋冉帶著布料起身,佯裝不經意問道:“負責運送布料去店鋪的夥計是誰?”

主管猜測是布料出了問題,沈弋冉正在查原因,也不敢包庇,引著沈弋冉出去,指著一個年輕人道:“他負責的。”

“此人是誰?”

主管隻得說道:“聽說是大夫人的遠方表親,介紹進來的,我也不能不收,平日裏做事也沒偷懶,挺踏實的,隻是進來手藝還沒學好,暫時負責送貨。”

“了然,你去忙吧。”

沈弋冉按兵不動,隻是暗暗吩咐人趁著晚上將店鋪中的布料換了,不過換的隻是存貨,櫃麵上放的還是之前的仿冒貨。

掌櫃的心思不定,總覺得店鋪中要出事。

這不,才吃了午飯,大家都昏昏沉沉要睡中覺的時候,一個穿著鮮亮的老板走了進來。

他隻是略微看了幾樣就指著有問題的那三種布料:“這幾種布料我急需,給我包圓了,送過去。”

掌櫃的隻得賠笑說出價格。

那人聽得隻說自己著急用,就不將價格了,硬是催著掌櫃的馬上收錢送貨。

掌櫃的知道這就是沈弋冉說的買貨的主上門了。

他按照沈弋冉昨日的吩咐,將櫃台之中的真貨搬運在牛車上,然後用假貨布料遮蓋著,一路就送到了一個成衣店。

那掌櫃的很爽快就給了錢。

掌櫃的瞧了一眼成衣店,裏麵一個人都沒有,根本沒人來定製衣裳,這樣的小店怎麽會需要這麽多的布料。

可是他沒說什麽,拿著錢就回去通知了沈弋冉。

沈弋冉心中門清,吩咐掌櫃的說等那人來鬧,到時候她自然有處置辦法。

果然,半天時間不到,那成衣店的老板就趕著牛車回來了,在侯府店鋪的門口見一車的布料傾倒在地上,擋住店門口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