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弋冉也並不解釋,垂著頭似乎很為難的樣子。

老太君歎口氣道:“二房的那些丫鬟,大房薄瑾修花的錢,比之前還要多得多,我看冉冉是不好裁奪了你們,所以隻能減少自己的開銷,來貼補你們!”

“你翻翻,這前麵幾個月哪一個月不是如此?”

徐氏果然翻動了一下,口中便說道:“一定是她將三房的開銷沒有記錄在上麵,所以他們三房才會這樣少!”

老太君聽得便吩咐道:“叫管家和賬房來對一對便知。”

對了一個月的,確實沒差。

管家便笑著說道:“自從三夫人管家之後,家裏的開支從一個真線頭到各種大花銷,都是如實記錄,月底還要核對,賬本應該是問題。”

賬房先生也說道:“是啊,我這裏的每一文錢的去向,收入每天三夫人都要查看,確保萬無一失,我是敢擔保自己的賬冊沒問題的。”

徐氏將賬冊重重閉上丟在桌子上:“你們都是她手下做事,她說一不二,你們自然是隨著她說了。”

老太君聽得,便冷下了臉:“還有沒有王法,咱們侯府就這樣不堪?管家媳婦聯合賬房和管家一起做假賬?”

徐氏之前就是這樣做的,她不能相信其他的人會不這樣做。

可是瞧著老太君盯著自己的目光,分明就是要翻老賬了,她也不敢再說了。

沈弋冉隻得說道:“我是三房,總不能去要求大哥和二哥少花點錢,可是開支確實越來越多,我想著隻要自己這裏克扣一些也就過去了。”

“你糊塗啊,怎麽能這樣做呢?今日若不是我想著來查賬,你還打算一直這樣做下去?”

沈弋冉勉強笑著道:“我也並不覺得有什麽為難,反正我府中開銷本就不多。”

老太君嚴厲說道:“那若是開銷太大了,你如何去賽東牆補西牆?這就是那些人做假賬的原因,長期下去,整個侯府便會虧空,這是很嚴重的問題啊!”

沈弋冉立刻裝出著急的神色:“是我考慮不周,請老太君責罰。”

老太君讓秋菊扶起沈弋冉:“我知道你心裏有數,數量少才選擇這樣做的,再說了店鋪你管理得很好,侯府的收入增加了一倍,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徐氏聽得便心中不滿,開始還在責罰,怎麽到了後麵反而成了誇獎了?

她沈弋冉犯過錯就這樣帶過了?

老太君翻動賬冊,在心中核算了一下,在賬冊上備注上金額。

“三房的開支都統一這個數量,每房每月五十兩,多的不給,將賬房都叫來,我親自吩咐!”

徐氏看著那個數量,還不夠現在的一半呢,怎麽活?

“老太君,大嫂嫂如今有孩子,還得給大房多些才是。”

老太君聽得這話,也立刻點頭:“正是,給大房加到一百兩,這錢你拿著,別讓薄瑾修給花了。”

徐氏聽得大房最多,也就沒有怨言了。

分配妥帖,沈弋冉和徐氏一起出來。

沈弋冉便對著徐氏一笑:“嫂嫂也管過家,知道管家不容易,就請嫂嫂體恤則個。”

徐氏立刻裝傻充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卻不懂。”

“再說了,你若是覺得管家為難的話,交給我便是,我倒是樂意接受,就怕你不給吧!”

沈弋冉微笑:“老太君交給我的差事我怎麽能夠甩手不幹呢,這樣豈不是讓老太君為難,別人不知道的還說老太君眼光不好呢。”

徐氏冷哼一聲,催著秋雯道:“弟妹是大忙人,咱們就不要再這裏耽擱她的時間了。”

白梔氣不過對著沈弋冉道:“夫人,你剛才就將拿到的證據說出來,看她還怎麽解釋!就該當著老太君的麵說的!”

沈弋冉將手指按在唇上,警告白梔不要亂言。

白梔對著左右看看:“夫人放心,我是看到沒人才說的。”

“你啊,我知道你是為我考慮,隻是目光要放長遠一些。”

“府中並不缺能管是的,徐氏雷厲風行,容青青八麵玲瓏,誰管家都不會差。”

“那為什麽老太君會選擇我呢?”

沈弋冉給白梔留了這個問題之後,就回到府中。

白梔想了又想都沒想明白:“夫人,難道是因為夫人不隻考慮自己?”

沈弋冉拿手點了一下白梔的小鼻頭:“這就對了,府中中饋,就跟宮中皇後管理後宮一樣的,陛下需要的是後宮和諧穩定,老太君亦是如此。”

“三房的平衡穩定,侯府內宅的安穩,才是重點。我這樣做,雖然看起來委屈了自己,其實卻正好合了老太君的心願。”

白梔抿唇一笑,眸中閃亮:“所以無論大房和二房如何明爭暗鬥,老太君都會堅定選擇夫人!”

沈弋冉點頭一笑,又歎口氣道:“雖然我也不想要弄這些手段的,隻是為了自保而已。”

白梔乖巧得上來幫沈弋冉按摩箭肩頭:“我知道夫人辛苦,老太君和侯爺肯定也知道的。”

沈弋冉閉上眼睛,管家何其容易,上一世為了幫宋齊召,她從擺攤賣東西的,到結交權貴夫人,什麽每做過,比這難度高多了。

隻是在宋家至少沒人搗亂,可是侯府中徐氏和容青青盯著府中中饋,為了錢財恨不能咬了她的命。

剛才徐氏分明就聽懂了,卻不肯罷休,看樣子徐氏和容青青後麵還有手段,不震懾一下他們是不行的了。

“這幾日辛苦一點,將店鋪盯緊一點,但凡出現一點不對都立刻和我稟告,吩咐下去,讓掌櫃和夥計多留心,千萬不要再出岔子。”

白梔點頭,出去吩咐人通知店鋪。

薄瑾年帶著季司承和季司玥去給親生父母掃墓歸來,沈弋冉已經將糟心事都拋開,笑著出去迎接。

季司玥還是和之前一樣撲進沈弋冉的懷抱,可是季司承隻是站定行禮。

薄瑾年揉了揉兩個孩子的頭:“我問過了,兩個孩子還是想要回去,多待兩天都不肯。”

“爹爹,我們才不是這個意思!”

季司承和季司玥立刻拉著沈弋冉的手解釋:“我們也想要和娘親多待幾天的,隻是學院和師父那邊不能交代。”

沈弋冉揉著兩個小腦袋笑著道:“你們爹爹逗你們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