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晴看著回過身的Vincent,有點驚慌失措道。

“你怎麽在這?”

霍雲深看著眼前嬌豔的美人,語氣卻冷冽。

“我擔心你,想上來幫幫你,不過看你的樣子,應該也不需要我了。”

按照往常,霍雲深是決計不會說出如此酸不溜秋的話的。

可是在剛剛段宴一連串的刺激下,他竟然像個未成年的孩子般,對著傅挽晴口不對心的求安慰。

傅挽晴震驚地看著他一副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模樣,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霍雲深被她這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打斷了節奏,不知現在是該繼續生氣,還是選擇原諒她。

因為她笑得實在太好看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如果你真想幫我,就幫我望望風吧。”

霍雲深被她一句話,拉回了理智。

他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又變回了平時運籌帷幄的霍總。

“我已經幫你提前探過了,每一層的兩個入口都有兩名保鏢,三樓書房的門口也有兩名,然後遊艇底層的逃生通道也有人把守,而且全副武裝。”

傅挽晴聽得直皺眉。

“那這個遊艇,就是銅牆鐵壁一塊了,等到他開到了公海,那還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霍雲深看著她緊皺的眉頭,他強忍住想伸手去將它們揉開的衝動,低頭靠近傅挽晴的耳邊低語。

“不要擔心,船上所有的男模都是我...們的人,他們實際上都是Andy派來的保鏢,必要時刻護你周全沒問題。”

傅挽晴聞到一陣凜冽的木質香縈繞在鼻尖,像初雪的森林,像晨光中的木屋。

她感受到一股熱氣噴灑在脖頸之間,癢得她,麵紅耳熱。

她稍稍後撤,拉開了彼此過於親密的距離。

傅挽晴不自然地眨了兩下眼睛道:“這次讓Andy破費了,多少錢我報銷。”

霍雲深驚奇地發現,她的雙頰染上了一層薄紅,就像初熟的蜜桃,誘人采擷。

他冰藍色的雙眼,趁她不備時,笑出了好看的弧度。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跟其他人匯合,再做打算。”

傅挽晴瞬間從這莫名迤邐的情緒中抽離,當先帶著他,朝著事先與大姐約定好的地方走去。

很快,傅挽晴就跟大姐與弟弟,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大膽密謀。

傅容錦震驚的看著霍雲深問道:“他怎麽也在?”

傅挽晴看著大姐的表情,再看看旁邊之人不準備開口的模樣,有點頭疼。

“他是...我請來幫忙的,他之前來過這艘遊艇參加活動,對保鏢布局和逃生出口十分了解。”

傅容錦帶著感謝的微笑,朝他點了點頭。

傅挽陽看著對麵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霍雲深,金發碧眼,五官深邃,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外國帥哥。

他對比自己優秀的人,本能的不喜,於是並不看他,直接看向傅挽晴。

“阿姐,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傅挽晴沉思片刻,看向周圍三五成群的客人,壓低了聲音。

“好!就這麽幹!”

傅挽陽一臉興奮,這次肯定能順利拿到賬本。

突然,他捂著胸口,麵露痛苦之色,麵色泛白地倒地不起。

附近之人一片嘩然。

不知是誰當先喊了一句,“這裏有人暈倒了,快叫保安!”

宴會廳中的服務生反應了過來,連忙去尋人幫忙。

一層大廳頓時亂糟糟,而傅挽晴等人,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傅容錦快步走向二樓入口,對著保鏢急切的道:“你們快跟我來,我弟弟跟人打起來了,那人下手太狠了,眼看著要出人命了!”

保鏢看她不似作偽,一臉著急,額上都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二人商量了下,怕事態嚴重,就隨傅容錦而去。

傅挽晴和霍雲深看二樓的保鏢也被引走,連忙快步來到三樓。

霍雲深給傅挽晴使了個眼色,讓她帶著角落裏藏好。

他拿出從餐桌上順來的番茄醬,對著自己的腹部潑去。

傅挽晴隻見他踉踉蹌蹌地跑到三樓,衝著書房的方向一陣呼喊。

“Help, help me!”

眾人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外國人,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門口的保鏢,連忙敲響了書房的門。

沒過多久,段宴和雷探長便走了出來。

霍雲深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便捂著腹部,往地上倒去,一副體力不支的模樣。

段宴看著已經暈過去的外國人,連忙讓保鏢將人架起送去二樓休息室。

自己和雷探長也跟著去一樓大廳查看情況。

傅挽晴看著Vincent不遜於江聞月的演技,不合時宜地讚了一聲,不去當演員可惜了。

她不敢停留,看到眾人走遠,立馬朝著書房奔去。

她一進門,就將房門反鎖,快速地將這個不大的書房巡視一周。

除了滿牆的字畫和書籍別無其他,跟段宴的個人風格嚴重不符。

傅挽晴來不及細想,來到書桌前,赫然看到一本被翻開的賬本,擺在了書桌正中央。

她屏住呼吸,將胸針對準賬本,然後拿出包裏的微型照相機,將每一頁都小心地拍了下來。

她不確定這本賬本是不是真的,但時間緊迫,她隻能先全部拍下來,回去再仔細研究。

可她在快速翻頁的時候,看到了賬本上何家的名字。

她直覺有什麽事情不對勁。

段家和何家不是互挖牆腳的關係的嗎?

為什麽在段宴的賬本上,會和何家有經濟往來,而且這個數額還很大。

她又快速翻看了一下,每月都有,且持續了好幾年。

她的心一點點下沉,她覺得好像有什麽自己從未觸及的真相,在慢慢浮出水麵。

和她一樣臉色難看的還有段宴。

段宴剛才將雷探長送到二樓的休息室後,就立馬返回了三樓。

他沒有走進書房,而是轉向了書房隔壁的房間。

這間房,無比空曠,隻有一個沙發和茶幾,麵對沙發的整麵牆,是一個巨型的屏幕。

隻見屏幕裏播放的,正是傅挽晴在拿著相機一頁頁地對著賬本猛拍。

房間裏沒有開燈,段宴的表情被掩埋在了明明滅滅的光影之中。

唯有他那雙眼睛,透露著複雜的光。

他早就知道一樓的**是傅家搞的鬼,他一直在等著傅家的那個傻兒子自投羅網。

沒想到,最後竟釣了條大魚。

還是一條美人魚。

可惜了,他是真的想跟她認真交往來著。

段宴看著屏幕中的傅挽晴拍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拍了拍西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他隨手拿起一串鑰匙,就朝著書房走去。

傅挽晴壓著心中的驚疑不定,當最後一頁賬本拍完時,突然聽到哢嗒一聲。

那是反鎖被打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