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杯！”
謝允兒激動地端起酒杯和宋青兮碰杯。
“青兮，你真的太厲害了！”謝允兒眼中滿含崇拜，“我就知道，宋家所有人的腦子加在一起都沒有你的好用。”
宋青兮彎彎唇，抿了一口酒，難得的放鬆。
酒吧裏燈光昏暗曖昧，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和香水味，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在牆壁上投下迷離的光影，音響裏放著爵士樂，混合著人們的談笑聲和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響。
謝允兒也不知是高興，還是因為喝酒，兩頰飛紅，突然神秘兮兮地湊近宋青兮：“我表哥最近三天兩頭在我麵前提起你呢，總是問你最近怎麽樣啊，工作忙不忙啊什麽的，我看他對你很有意思呢。”
“你表哥？”宋青兮一時沒想起來。
“紀昀啊，你們前不久才在競標會上見過呢！”
謝允兒興致勃勃，“要不要試試，給我表哥一個機會，我可以幫你們牽線搭橋，說不定你以後就是我親表嫂了呢！”
宋青兮挑眉：“可惜了，我已經有了一個男朋友。”
謝允兒擺擺手，毫不猶豫把自己表哥賣了：“哎呀，這有什麽關係？成功的女人身邊怎麽能隻有一個男人呢？我表哥可以做小。”
宋青兮眨了眨眼，緩緩開口：“我交往的男朋友是裴妄。”
“裴妄......裴妄？！”謝允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手中的酒杯差點掉到桌上，下巴都要驚掉了，“裴、裴妄？哪個裴妄？！”
“就是我們的財神爺，會爆金幣的那個裴妄。”
謝允兒瞪大眼睛，驚訝半天才說出話來：“我就說嘛！我一開始就看著你們倆不對勁！你還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結果背著我偷偷搞到一起了！”
宋青兮正經：“隻是**，各取所需而已。”
謝允兒眯起眼睛，一臉狐疑：“又在騙我，我看裴妄可不像隨隨便便的人，他要真有需求，有的是主動貼上去的漂亮女孩，還用得著和同事搞曖昧。”
她靠近一些，“何況這個同事，還不把他當回事，隻當成各取所需的工具，嘖嘖嘖，堂堂裴總淪落到這個地步，多少有點兒可憐了，這事要是傳出去，不知道多少少女芳心碎一地。”
宋青兮被謝允兒嘖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酒吧裏音樂震天響，謝允兒勾著宋青兮的脖子，身份已經流暢從表哥的紅娘切換到閨蜜的愛情軍師。
還沒開口，突然一個憤怒的聲音從她們身後傳來。
“宋青兮！”
兩人同時回頭，隻見齊思遠滿臉通紅地朝她們走來，身邊跟著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正拉著他的胳膊試圖安撫他。
“是不是你！”一段時間沒見，他整個人幾乎瘦了一圈，聲音顫抖著，“是不是你一直在整我？！”
酒吧裏的音樂聲掩蓋不住他的怒吼，周圍的客人都開始側目看向這邊。
宋青兮放下酒杯，表情無辜看著他：“齊思遠，你在說什麽？”
齊思遠氣得指著宋青兮的手指都在發抖：“那兩個女的，那兩個殺千刀的女的是不是你派來的！我真是沒看錯你，你蛇蠍心腸啊！”
齊思遠話音還沒落，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響起，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踩著細跟高跟鞋快步走來，二話不說直接一巴掌狠狠扇在齊思遠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酒吧裏格外響亮，齊思遠被打得頭偏向一邊，臉上立刻浮現出五個手指印。
“齊思遠！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美女聲淚俱下，眼淚瞬間湧出，“我妹妹還沒成年，你怎麽能那麽對她？！”
“她才十七歲！十七歲啊！你知不知道她現在什麽樣子？她每天晚上都做噩夢，不敢一個人待著，見到人就發抖！”
周圍的客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這邊。
齊思遠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我沒有！你胡說！又是你，我走到哪兒都能碰到你，你是不是這個姓宋的派來的！別想再汙蔑我，我已經看穿你們的把戲了！”
美女絲毫不受影響，眼淚如雨下：“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從小父母就去世了，是我一手帶大的！她那麽乖，那麽聽話，從來不跟陌生人說話，你卻...你卻毀了她一輩子！”
說完看向齊思遠身邊長相甜美的年輕女孩。
“姐妹，你趕緊跑吧，我知道你和當初的我一樣，跟這種惡心人的禽獸在一起，就是為了他的錢。”
“我就是前車之鑒，相信我，你最後的結局被他傳染一身病不說，花在你身上所有錢都要連本帶利要回去，餃子八毛一個，看你還不還得起吧。”
女孩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看著齊思遠，緩緩鬆開了挽著他胳膊的手。
“小麗，你別聽她胡說！”齊思遠慌了，連忙轉身想要抓住她的手，”她們是一夥的，專門來陷害我的！你相信我啊！”
看看一臉慌亂的齊思遠，又看看另一邊淚如雨下苦口婆心的美女，女孩下一秒頭也不回跑了。
齊思遠看著消失的背影，心中湧起一陣絕望和憤怒。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他數都數不清，從他好不容易能重新出門，重回夜場開始，每次剛剛交往到新的女朋友，就會有兩個女人跳出來搞破壞。
他以前確實欠過不少風流債，但是天地良心，這兩個女的他真的不認識，每一次她們出場，劇本花樣翻新，但結果都一樣，他身邊的女孩被嚇跑。
沒想到他風流二十多年，現在居然要被迫當和尚。
除了宋青兮，還有誰能這麽搞他！
齊思遠紅著眼睛轉向宋青兮，剛想要衝過去理論，幾個穿著黑色製服的酒吧保安已經圍了過來。
“你們抓我幹什麽！抓她啊，她才是最該被抓起來的人！”齊思遠無能狂怒。
“先生，您剛才的行為已經影響到其他客人了，請配合。”保安不容拒絕地架起齊思遠的胳膊，“請您到一邊冷靜一下。”
齊思遠被保安帶走的時候，還在回頭怒視宋青兮，眼中滿含不甘和憤怒。
謝允兒看著齊思遠被保安帶走的狼狽背影。
“來來來，幹杯，為成功挽救一個失足男青年免於繼續禍害良家少女幹杯。”
宋青兮也拿起酒杯和她碰杯。
謝允兒興致高漲，喝了不少酒，醉得暈乎乎的，打電話回家叫司機來接。
酒勁兒上來，搖搖晃晃地靠在宋青兮身上，宋青兮隻好扶著她往酒吧外走。
走到門口，眼熟的黑色奔馳停在路邊，車門打開，下來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
“表哥？”謝允兒醉眼朦朧地看著來人，“你怎麽來了？”
宋青兮這才認出是紀昀，他穿著一身深藍色休閑西裝，即使是半夜來接人，依然打理得一絲不苟。
“允兒打了電話要人接，司機剛剛送姑父出門了，湊巧我在姑姑家，正好來接表妹。”紀昀走過來，溫和地笑了笑，“宋小姐，又見麵了。”
“紀先生。”宋青兮很客氣點頭致意。
紀昀扶著謝允兒，讓她靠在車門邊，然後轉向宋青兮：“這麽晚了，我送你一起回去吧，正好順路。”
宋青兮想起剛才謝允兒說紀昀對她有意思的話，下意識保持幾分距離，她並不想給別人什麽沒必要的幻想：“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行。”
“天都黑了，這麽晚，一個女孩子打車不太安全。”紀昀卻很堅持，“而且我確實順路，不會有什麽不便的。”
宋青兮正在想怎麽再次拒絕，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不用了，我送她回去。”
宋青兮回頭，看見裴妄不知道從哪裏走出來，走到她身邊，不等她回應，直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黑色的大衣被夜風吹得獵獵翻飛，他渾身帶著點兒很有距離感的冷冽氣場。
裴妄看都沒看紀昀一眼，拉著宋青兮就往路邊走去。
“誒？你——”宋青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到了一輛黑色轎車旁。
宋青兮挑了挑眉，裴妄在她麵前少有這麽強勢的時候，她有點兒稀奇，索性任由他拉著上了車，還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繃緊的下頜線條。
車子發動，車內的氛圍有些微妙的緊張感，有什麽情緒在暗流湧動。
兩人都沒說話，宋青兮靠在副駕，渾身的神經放鬆下來，被車裏的香氛熏得有些昏昏欲睡。
開了一段路後，車子在一家24小時藥店門口停下。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裴妄下了車，走進藥店，背影在霓虹燈下顯得有些孤冷。
幾分鍾後，拿著一盒醒酒藥回來，發現宋青兮已經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酒精的作用讓她的臉頰微微泛紅，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淺淡的陰影，呼吸很輕很淺，平時那種銳利的氣場完全消失了，整個人看起來難得的放鬆和安靜。
裴妄在駕駛座上靜靜看了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地發動車子，盡量開得平穩一些，生怕驚醒了她。
車子開到宋青兮的公寓樓下，他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到了。”
宋青兮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還帶著剛醒來的迷蒙，不知是不是夜裏燈影朦朧，襯得裴妄近在咫尺的臉格外溫和，宋青兮感覺自己心口撲通了兩下。
良辰美景，心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她沒有急著坐直身體，保持著那個略顯親密的距離，微微歪著頭看他，眼中的醉意讓她的眸子顯得格外明亮：“到哪裏了？”
“你的公寓樓下了。”裴妄的聲音有些沙啞。
宋青兮看了看窗外熟悉的街景，然後重新把視線轉回到裴妄臉上，聲音有些慵懶：“我都醉成這樣了，你不送我上去嗎？”
這句話說得很輕很慢，帶著點閑適又引誘的意思，像是在試探，又像是在邀請。
裴妄的呼吸明顯頓了一下，喉結輕微滾動，眼中閃過一絲悸動的暗芒：“什麽？”
宋青兮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一些。
“送我上去。”
四個字，簡單直接，卻讓裴妄的心跳莫名加速。
他不再多話，生怕多說一句，宋青兮會突然改變主意，隻是點了點頭：“好。”
車子緩緩駛入地下停車場，裴妄熄火後下車，繞到副駕駛為宋青兮拉開車門。
宋青兮下車時腳步有些不穩，裴妄自然而然地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兩人一前一後走向電梯。
電梯裏很安靜，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宋青兮靠在電梯壁上，偶爾瞥向身邊的男人。
電梯開門，是獨門獨戶，按了密碼開門進去，隨手打開開關。
公寓內裝飾簡約現代，主色調是黑白灰，幾件精致的家具擺放得恰到好處，既不顯空曠也不覺擁擠，落地窗很大，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城市的夜景，萬千燈火，車水馬龍。
宋青兮脫掉高跟鞋，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她走到落地窗邊，雙手撐在窗台上，俯視著腳下的城市夜景。
從這個高度往下看，整個城市盡收眼底，車流在街道上，像一條光帶在黑夜中穿梭，遠處的高樓大廈錯落有致，霓虹燈閃爍著各種顏色的光芒。
這樣的視角讓她有一種掌控一切的感覺，好像整個城市都在她的腳下匍匐。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夜風透過玻璃傳來微弱的震動，仿佛是這座城市的脈搏在她指尖跳動。
裴妄默默走到她身邊，和她並肩而立。
宋青兮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精致，泰然自若的氣質讓她看起來像是真的在俯瞰自己的領地。
裴妄抿唇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青兮。”
“嗯？”宋青兮轉頭看過來。
裴妄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收緊，喉結滾了滾，欲言又止。
沈遇的話這幾天一直在他腦海裏盤旋，做等著被人摘走的野花，就會永遠沒名沒分，要主動出擊。
夜深人靜的共處一室，難得的機會。
他清了清嗓子，嚴肅起來：“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
“我們——”
話隻說了一半，下一秒，宋青兮就踮起腳尖，雙手環上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上來。
所有要說的都在這個吻中消散，寂靜的房間裏隻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