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大哥,在你拿走之前, 我先把這個U盤複製一下。”阿尼賽特臉上帶著些黑眼圈, 敲打鍵盤的時候還打了個哈欠。

“這幾天你又沒任務,怎麽還沒弄完。”琴酒坐在書桌的另一邊,不是很耐煩的, 用搭在桌上的手指不斷敲擊著桌麵,不過他確實沒有再催了。

“我忙著趕時間入侵CIA。”阿尼賽特又打了個哈欠, “好不容易往CIA的不知道哪個秘密基地丟了個信號源, 我想定位一下這個地方, 然後看能不能通過這個信號源黑掉CIA的防火牆,直接弄一個永久的後門。不過稍微有點難度, 信號屏蔽器的強度太大了,我隻能間斷地收到信號。”

“那你也好好休息。”琴酒不太懂這些東西,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經見底了的咖啡杯, 難得紆尊降貴起身, 往杯子裏添了點熱水。

雖然他隻加了熱水,沒加咖啡。

藪原柊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被衝淡了的咖啡味熱水,一邊在電腦上敲敲打打,一邊向坐在他不遠處的琴酒報告:“很快就搞定了,大哥你自己看是把原版交上去,還是把我破解的交上去。”

他將電腦主機上插著的u盤拔下來, 放到書桌上靠近琴酒的那一邊, 然後將桌上的幾個電腦屏幕當中的一個前後翻轉了180度,讓屏幕正對著琴酒。

因為是在家裏, 所以他使用的工具變成了性能相對更好的台式電腦, 電腦屏幕也變成了自己組裝的至少在這個時代算超薄的屏幕, 可以比較輕易的移動。

藪原柊切了一下分屏,讓麵對琴酒的屏幕上展現出和他在用的一樣的東西。

“我簡單地過了一下部分資料,具體內容還得有時間的時候再仔細看。除了一些組織裏的各種情報外,麥卡倫威士忌還保留了他經手過的所有任務記錄和他認識的組織成員的資..料,不過比較詳細的大部分都是美洲區的,我們的人的資..料基本上比較簡略,除了大哥你。”藪原柊帶著些笑意,切出來了幾張手繪的素描。

他從第一張畫開始播放,畫上畫的是一個頭發披在肩上,並且沒有填色的男孩,男孩五官深邃精致,但眼神卻不太友善,畫上除了鉛筆的黑灰色以外唯一著了色彩的是男孩墨綠色的眼睛。

第二張畫還是這個男孩,照樣是隻有眼睛著色,這張畫上的男孩年紀大一些了,大約十五六歲,看上去像是白種人,從體格上來說已經完全算是個青年了。這一張的發型和上一張不同,是將頭發紮成了高馬尾的樣子。

第三張畫上的青年年紀則更大一些,應該是成人了,他穿著和之前類似的黑色衣服,發型則回歸了兒時的自然披發,隻是加上了一些遮住半張臉的劉海,頭發長度也長了很多。

不得不說,如果這些畫是麥卡倫威士忌畫的,那他的素描技術應該相當不錯,至少人物的五官畫的非常像,所有的特征也都抓住了。

隻要是見過琴酒的人,看見這幾張畫的第一時間就能辨認出畫中的人肯定是琴酒。

“原來大哥以前是這樣子的啊!”藪原柊托著下巴欣賞麥卡倫威士忌的大作。

雖然心裏清楚麥卡倫威士忌畫這些畫是為了將琴酒的外貌分享給他的同事,但藪原柊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原來麥卡倫威士忌認識大哥這麽多年了,這時候大哥多大?”藪原柊切回第一張畫,問道。

琴酒臉上的表情非常不悅,他用仇視的目光盯著屏幕中年幼的自己,回憶了一下他和麥卡倫威士忌初識的年齡,應該是他剛拿到代號沒多久時候。

“十三……十四歲吧。”

琴酒不太願意回憶起當初那個孱弱的自己,雖然“孱弱”的十四歲琴酒絕對可以在幾秒鍾之內把現在的藪原柊幹趴下。

他是在東歐的孤兒院裏長大的,那正是那片土地最混亂的時候。

琴酒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麽人,有記憶開始他就在孤兒院長大,孤兒院裏的大部分孩子也像他一樣沒有父母,所以在還有可能向孤兒院的嬤嬤們詢問過往,追溯到他父母的線索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存在過“父母”這種東西。後來知道了原來孤兒院裏的孩子也是有父母的這個事實以後,他既沒有欲..望去尋找他們,也再也找不到那時候在孤兒院工作過的人了。

稍微大一點,六七歲的時候,琴酒就已經混跡於街頭,因為孤兒院裏的孩子太多了,孤兒院隻能保證沒有孩子餓死,年齡稍微大一點的孩子都要自己出去想辦法獲得食物。

他很快憑借著天生的凶狠和體格在街頭稱王稱霸,之後,有人到孤兒院裏一次性領養走了一大批孤兒,琴酒也在其中,到了目的地以後,他才得知那是組織的訓練基..地……

之後的一切就可以想象了,琴酒憑借著天生的優勢搶奪到了更多的食物與資源,這些食物使他強壯,資源增強了他的武裝,在這種諷刺的馬太效應作用,琴酒從訓練營中脫穎而出,在十三四歲的時候就已經獲得了代號。

雖然在很多人眼裏,琴酒的履曆堪稱輝煌,但他還是認為那是一段不願被提起的往事。

很難得的,麥卡倫威士忌的這幾張畫掀起了他一些不太愉快的回憶。

藪原柊看出來了大哥的不悅,他適時的切換了話題:“大哥以前的發型和我倒是有點像。”

他說的是第二張畫中的琴酒,留著一個高馬尾的那個。阿尼賽特大部分時間都是很常見的發型,偶爾,他會換上一頂頭發稍長的假發,紮上一個小辮。

“哼。”琴酒冷笑一聲,他顯然也回憶起了阿尼賽特頭發多變的長度,“你不要什麽時候帶錯了假發,暴露了你是易容的事實。”

“好——”藪原柊拖長了聲音回答道,聽上去有些不情不願的。

“什麽時候我來給大哥畫幾幅肖像畫。”藪原柊故意雙手握拳,撐在兩邊臉頰下,像個可愛的女高中生,“憑什麽他能畫大哥嘛~”

琴酒這次毫不猶豫地翻了個巨大的白眼:“你還是先把線條畫直再說吧。”

他指的是藪原柊畫的平麵圖,有時候有任務需要琴酒潛入什麽建築的時候需要藪原柊給出建築的平麵圖,有時候他可以直接在網絡上找到建築平麵圖直接調出來看,有時候卻得自己畫一遍。

因為大部分需要他畫平麵圖的情況都是任務比較緊急的時候,這種時候動作那麽慌忙,哪裏有時間關心線條化的直不直?

“大哥,你沒拒絕就是同意嘍。”藪原柊抓住了琴酒話裏的漏洞。

琴酒又哼了一聲:“不要泄露我的臉。”

他停頓了一下。

其實琴酒不怎麽在意自己的臉被泄露出去,他最醒目的特征——銀色長發——基本上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他也並沒有一絲一毫想要把這個一眼就能辨認出的特征隱藏起來的意思。

而且……琴酒回憶起了某幾次行動中,坐在監控後麵的阿尼賽特畫行動示意圖的時候,在代表有守衛的地方用腦袋圓形身體三..角形的幼稚園畫風指代安保人員的行為,那時候他和伏特加差點把守衛認成了經常用在道路上的那種塑料三..角錐。

他接著說道:“而且你畫的人沒人認得出來。”

“哼!”藪原柊非常大聲地表達出自己的憤怒,隻是哼聲太大了就有點像佩奇叫,他戳戳係統。

“購買中級繪畫課!”

【消費共計1500積分,扣款完成,您的餘額為54321積分。】

“這可是你答應的!大哥!”藪原柊說道,“我明天就去報一個繪畫課!”

雖然在係統這裏買了課,但是他的畫技莫名其妙就好起來了會很奇怪,所以他還是得找間畫室報個課程偽裝一下。

“別耽誤任務。”琴酒雖然沒有答應,但也確實沒有拒絕。

他站起來向藪原柊走了兩步,從書桌上拿起那枚u盤準備離開,這時樓下傳來了吵鬧聲。

琴酒立即戒備了起來,他掏出槍,站到窗戶邊被窗簾擋住的地方。

“大哥不用擔心,我家還是挺安全的。”藪原柊被係統提示他有什麽危險,於是邊大搖大擺的走到窗戶口的陽光下,打開了玻璃窗。

在他家院子門口的街道上,一輛小麵包車好像是撞到了路邊的欄杆拋錨了,幾個男人從小麵包車上下來,其中兩個一手提著一個箱子,一個拿著槍神情警惕,還有一個用粗壯的手臂勒住一名穿著西裝套裙的女子的脖頸,另一手拿手..槍抵在女子的頭上。

伴隨著烏拉烏拉聲,幾輛警車也開到了他家門口的小路上,警車上下來了人,用喇叭對著劫匪呼喊,讓他們投降。

劫匪也大聲吼了些什麽,隻是因為藪原柊的院子很大,他們又沒有用喇叭,聽不清具體說了什麽。

樓下的案情一時糾葛住了,看上去是警方已經將劫匪逼到了絕路,而且劫匪還沒有車了,但劫匪手上有一個人質,警方不能不考慮人質的安危。

“大哥,你好像一時半會會走不了。”藪原柊轉頭看向站在窗簾後的陰影中的琴酒,說道,“我怎麽感覺最近身邊發生的案子特別多?”

琴酒從腰間拿出手..槍,有點想要直接一槍一個崩掉樓下的幾個劫匪,隻是離得太近了,開槍以後樓下那麽多警察他很難跑掉。

雖然在未來,琴酒是會開著槍掃射東京塔的人,但是畢竟還是要考慮到安全的。

藪原柊抬起手按在了琴酒手上,將他舉起的槍口按低:“大哥,你就這麽急著要走,不願意跟我多待一段時間嗎?”

“別說廢話。”琴酒吧嗒一下把槍的保險關掉,雙手自然下垂,讓槍口朝著地下,“快點解決。”

藪原柊聳聳肩,不再說騷話,他從不遠處的展示櫃裏拿出了一個原本被鋪著絲絨的盒子裝起來的橄欖球,橄欖球上有很多簽名,是他的大學隊友。這還是他上個賽季代表麻省理工大學橄欖球隊打敗哈佛大學橄欖球隊的時候親自達成達陣的比賽用球呢。

他憐愛地摸摸他的收..藏,然後改用一隻手抓起橄欖球,稍微掂量了幾下,一邊打開廚房外的小陽台的落地窗,站到了陽台上。

藪原柊瞄準抓住人質的那個劫匪的頭,舉起手臂,丟出了橄欖球。

完全沒有佩戴任何護具的劫匪被側後方的天降正..義直接砸中了後腦勺,他和他的同夥慌亂的一瞬間,抓住時機的警察們也蜂擁而上,控製住了幾名劫匪,救下了人質。

“行了,解決了,我去做筆錄,大哥你就趁機溜走吧。”藪原柊在心裏默默為自己和係統鼓了鼓掌,射擊也包含丟橄欖球,係統真棒。

【謝謝誇獎。】

好久沒出場的係統驕傲地挺了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