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賽特在翻閱著一遝文件, 準確的說,是一遝廣告。

他在看房子。

阿尼賽特不缺房子住, 組織的安全屋用來常住也未嚐不可, 就算不行,琴酒的安全屋總是可以一直住下去的,隻是藪原柊沒地方住。

藪原柊現在已經是億萬富翁了, 不可能還和去留學之前一樣住在那種小出租屋裏,肯定要自己買房子或者租一個大房子的。

“大哥你覺得這個怎麽樣?”阿尼賽特拿著一套米花町的一戶建的房屋的傳單給身邊的琴酒看, 他其實比較想要電子版資料, 隻是房屋中介那邊發過來的是這樣的傳真, 不過也就是這樣,才讓他可以在沒有網絡的飛機上考慮看房。

他和琴酒正在從美國前往日本的飛機上, 依然是頭等艙。這次旅行隻有他們兩個人,伏特加帶著三個新人是今天的下一班飛機, 宮野誌保和宮野明美是明天的另一班。

這麽分開主要是因為他們人太多了, 全部一起行動的話, 很容易引起注意。

琴酒看了一眼房子的遠景照片,否定了:“周邊有高層建築,不安全。”

他有很多自己的安全屋,雖然裏麵具體的布置都是讓伏特加來安排的,但是安全屋的位置基本上是他自己選定的,一切以安全和隱蔽為先。

“唔, 也對, 那這個呢?”阿尼賽特把這張紙看到一遝的最後,展示下一張給琴酒。

“院子太小。”

“和鄰居靠得太近。”

“離條子太近。”

“這個還可以。”在阿尼賽特一連切換了七八套房子以後, 琴酒終於給了認可。

“那就這個吧。”藪原柊看了看這套房子的位置, 滿意地點點頭。

這套房子還是一樣在米花町, 具體位置大概在帝丹中學和毛利偵探事務所的連線的正中間,房子很大,其實都不該叫它一戶建,應該叫小別墅。

原本房子的主人要出國定居,人已經走了,房子急著出手,現在買了可以立刻拎包入住,隻是想一直住,肯定還是要裝修一下的。

“主臥給我,大哥我給你留個次臥吧,伏特加也……”阿尼賽特念叨著,在這張紙上做了標記,他在房屋戶型圖上直接把房間圈了出來,在一旁標注。

“他不用。”琴酒說道,“沒必要。”

好像確實,阿尼賽特想著,大哥在東京有那麽多安全屋,不大可能會到他這裏來住,但是不給大哥留間房也未免太失禮了,雖然情況比較緊急的時候,琴酒是不介意住別人住過的屋子的,甚至這兩年有一次情況比較危急的時候,他們三個人還擠在一間破爛旅館的小房間裏打地鋪,不過,正常情況下大哥還是很享受生活的。

“那就給大哥留一間,再留一個客房。”阿尼賽特寫寫畫畫,後大筆一揮,把剩下的所有房間都圈了起來,備注“機房”。

琴酒沒有再提出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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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和毛利蘭還有鈴木園子正在放學回家。

“所以說,藤原老師的母親丟了的貓其實是跑進了鄰居家的閣樓裏嗎?”毛利蘭驚訝地問道,“藤原老師一個星期之前就說她母親的貓丟了,一直找不到,那隻貓跑上了鄰居的閣樓,難道是餓了一個星期嗎?太可憐了!”

“才不是呢!鄰居的閣樓上儲存了很多的魚幹和火腿,那隻貪吃的貓就是聞著味道,從閣樓通往外麵的小縫隙鑽了進去,結果因為吃得太撐才跑不出來的,它被關在閣樓上一個月,還是因為吃完了魚幹,啃不動火腿一直喵喵叫才被發現的。”工藤新一把雙手抱在腦袋後麵,吊兒郎當地走著。

他這樣的動作在這個年紀的初中生做來還挺活潑,但是要是年紀再大一點就有點像街溜子了。

“所以偵探小子你其實根本就沒有幫藤原夫人找到貓,完全是那隻貓自己叫了才被發現的吧。”鈴木園子叉著腰,一下就點明了真相。

“啊這個……”工藤新一無奈,“我也沒辦法嘛。前幾天一直在準備期末考試,根本沒時間去調查這件事。藤原老師也跟我說不急,讓我好好準備考試。誰知道這麽巧,我昨天一考完就去了藤原老師家,才剛到,就看見她們家的貓被鄰居抓了送過來,說是在閣樓發現的。”

“鄰居過了一個星期才發現閣樓上有一隻貓嗎?”毛利蘭略有些疑惑,“這隻貓之前一個星期都沒有叫過嗎?”

“啊,這個是因為藤原老師的母親身體不好,晚上經常失眠,所以特意買的是一隻很安靜的貓,它被教育的很好,晚上都不會叫,白天就算叫了鄰居在上班也聽不見。”工藤新一解釋了問題。

“所以其實你還不是根本就沒有破案。”鈴木園子非常喜歡和工藤新一抬杠,從她們三個剛認識開始就這樣了,她叉腰抬頭,看上去很驕傲的樣子,說道,“這種程度的話,不管是哪個偵探去都可以直接破案吧?讓我鈴木偵探去也是一樣的!”

“哈哈。”毛利蘭熟練的在兩個青梅竹馬之間打了個圓場,她轉移話題道,“馬上就要放暑假了,你們有什麽計劃嗎?”

工藤新一露出有點無語的表情:“我應該還是跟我爸媽去夏威夷度假吧。不過我都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聯係上他們了,他們兩個肯定又是為了躲編輯跑到哪個聯係不上的地方去了。”

鈴木園子聞言,高興地抱住了毛利蘭的手臂,說道:“那小蘭就跟我去玩吧,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在北海道有一片馬場,他馬上要結婚了,邀請了我們家,剛好我爸媽和姐姐都很忙,所以準備派我去,小蘭陪我一起去吧,還可以去騎馬,至於偵探小子,就讓他自己去他的夏威夷吧。”

“園子~”毛利蘭覺得自己剛才找的話題還是不太好,剛好她看見前方的幾輛車,便又換了個話題,“你們看前麵那幾輛車是幹什麽的?有人搬過來了嗎?還是有人要搬走?”

幾輛大卡車停在他們放學必經之路的一棟房子門口,七八名穿著搬家公司製服的男子扛著各種大小的箱子在往房子裏走,一個不認識的西裝男人在指揮他們。

“應該是有人搬過來。”工藤新一觀察著搬家工們的動作,覺得有一點奇怪。

“你怎麽知道是有人搬過來的?”鈴木園子問到,“萬一是有人要搬走呢?你看他們不是在從房子裏往外麵搬箱子嗎?”

“笨蛋。”工藤新一毒舌道,“如果你想要把一條沙發裝在箱子裏從房子裏搬出來會怎麽做?是拿著沙發一樣大的箱子走進房子裏還是把箱子拆開鋪平,在房子裏組裝好,再把沙發裝進去?肯定是選擇後者吧,這些人就是,如果搬進房子裏的是空箱子的話,完全沒必要幾個人抬著一個大箱子進去的。”

“但是他們明顯把東西搬出來的時候更累吧!”鈴木園子的觀點和工藤新一不同,指了指正在艱難的將大箱子從門框裏擠出來的兩個搬家工,“看,他們搬出來的箱子裏麵很明顯也有很重的東西呀!”

“一般是不會前任屋主和新任屋主搬家同時進行的吧。”毛利蘭也在思考,“啊!有沒有可能是我在電視裏麵看過的那個?假裝搬家公司的人來搬家,大搖大擺地把整間屋子都搬空了,實際上卻是小偷?有沒有可能是類似這樣的事情。”

“應該不是。”工藤新一搖搖頭,他觀察到這棟一戶建的院子大門口門牌的反光,走近看了一眼,那裏的門牌還是前任屋主的名字沒有換過。

雖然他不認識這戶人家,也並沒有記憶力好到能記住每天放學回家經過的所有房子主人的姓名,這個門牌很舊了,也沒有被拆卸過的痕跡,應該是原屋主的門牌沒錯。

“應該就是新屋主匆匆忙忙的在搬家而已。”工藤新一得出了結論,“你們看這個牌還沒有換,屋主的東西可能還沒有搬走新屋主就要搬家過來,因為時間太急了,所以搬出去和搬進來同時進行而已。完全是我們想多了,米花町哪裏有這麽多案件啊。”

現在的工藤新一還年輕,完全不知道他立下了一個怎樣的flag。

“這個新的屋主真的東西好多啊。”鈴木園子點評了一句。

確實,一戶建前麵停了四輛大貨車,這還是因為這條街道隻能停下這麽多,不遠處的主幹道邊上還停著另外幾輛和這邊的大貨車塗裝一致的貨車。

不管怎麽說,新屋主的行李未免也太多了。

“那我們來猜猜看,新屋主到底是做什麽的吧。”工藤新一發起了挑戰。

“這是能看出來的嗎?”毛利蘭問到,“可是新屋主所有的家具都是裝在箱子裏的,根本什麽都看不到啊。”

“他們現在搬的不是新家具嗎?紙箱上麵有品牌的名字。”

確實,兩輛大貨車開走以後,停在主幹道上的兩輛車開了過來,車上又下來幾個搬運工,打開了車廂,開始往下卸貨。

新來的貨車裏下來的箱子上全部都印著公司的品牌,毛利蘭認出來了索x,還有一些她認不出來的,是雅x利之類的遊戲公司的logo。

“好多的遊戲機,我猜這家的新主人是個遊戲發燒友,或者是從事遊戲行業的人。”工藤新一猜道。

“誒?你怎麽知道的?”有人問道。

“因為那些遊戲機種類太全了,我看見了不少除了外形完全沒差,能運行一模一樣的遊戲的主機,不是遊戲狂熱發燒友收..藏家,又或者是遊戲行業的從業者是不會買這麽多的,對於普通的玩家而言,這也太多了。”工藤新一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說完,他覺得有一點不對勁。剛剛問他的人,聲音好像不對。

“小..弟弟你真聰明,我確實是從事遊戲行業的。”那個聲音又回答了。

三人向著聲音看去,那是個相當高大的青年,他身高可能接近一米九(注),身材相當不錯。青年的臉看上去很年輕,還染了相當顯眼的火紅色的頭發。青年穿著短袖t恤和五分褲,手臂上的肌肉線條相當漂亮。

要說他是遊戲行業的從業者,確實挺像的,畢竟他看起來相當時髦,不像是傳統公司的員工。

“大哥哥這是你家嗎?”工藤新一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一方麵是因為青年的身高太高了,靠得太近不太方便和他說話,另一方麵是因為他的餘光注視到,青年手上提著一把羊角錘。

“是啊,不好意思,我剛才聽見你們的聊天了,你推理的都很對,我確實是新搬來的,也的確是從事遊戲製作行業的。”紅發青年笑著說道,“因為房子買來得的太匆忙了,裏麵前任屋主的家具一直沒有清空,也沒有換上我的東西,我前兩天還是在附近的酒店住的呢。”

“原來如此。”工藤新一又往後退了一點,問到,“大哥哥,你拿著錘子是要做什麽工作嗎?”

青年睜大眼,舉起手中的錘子,說道:“我都差點忘了。”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小的金屬卡片,往門牌邊走,用羊角錘的羊角輕鬆地把原本的門牌兩邊的釘子撬了起來,將金屬卡片釘了上去。

“藪原,這是哥哥你的姓嗎?”工藤新一問。

“是啊,藪原柊,我叫藪原柊。”紅發青年笑道,“算是個程序員。”

“程序員?那是什麽工作?”鈴木園子問道,這個時代還不太流行這樣的工作。

“就是用計算機編寫代碼,組成各種程序的工作。”工藤新一替藪原柊回答道,“藪原先生應該是遊戲行業的程序員,就是負責製作遊戲的人。”

“沒錯。”藪原柊說道,“不過還有一點小差別。”

“是什麽?”鈴木園子感興趣了,“什麽差別?藪原哥哥製作過什麽遊戲嗎?我對遊戲也很感興趣呢!”

雖然說是對遊戲感興趣,但其實她對於能杠一下工藤新一的地方都非常感興趣。

工藤新一也看著藪原柊,他覺得自己的推理沒問題啊。

“我的主要工作是製作供給遊戲製作者們製作遊戲的軟件。”藪原柊拍了拍工藤新一的頭頂,“遊戲製作行業也是有很多分工的嘛,小..弟弟你不了解也很正常啦。”

“那藪原先生買了這麽多遊戲是……”工藤新一覺得自己的推理沒問題,要麽是愛好,要麽是工作需要,不然為什麽會買這麽多遊戲?藪原先生都承認了自己是遊戲行業從業者,如果不是負責製作遊戲的,他的工作全部不要求他買這麽多遊戲設備啊。

藪原柊無辜地摸摸後腦勺:“啊哈哈,這個隻是因為我喜歡遊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