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獨自一人行走在狹長的走廊中。

走廊的牆壁由鋼鐵鑄成,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的燈,隨著他的腳步往前走,感應燈逐漸亮起。

仿佛全世界的燈光都在隨著琴酒的腳步而照亮,更像大佬出街。

琴酒不動聲色地繼續走。

前幾年他就很喜歡這條走廊。

“琴酒。”有人叫住了他。

琴酒聽出來了是誰,但沒有做出什麽特別的反應,隻是隨口問道:“什麽事?”

叫住琴酒的是貝爾摩德,她踩著接近十公分的高跟鞋卻還是健步如飛,鞋底與堅硬的鋼鐵地麵接觸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貝爾摩德也不想走那麽快的,隻是琴酒這個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的男人根本不會停下來或是放慢腳步等她,兩個人並肩走邊說話還好,要是走著走著她突然落後一步,豈不是顯得她腿短嗎?

而且跟在琴酒後麵走未免也太像他的小弟了,淪落到和伏特加一個位置,這種事情貝爾摩德絕對不能接受。

“聽說朗姆最近很生氣。”貝爾摩德意有所指的說道。

“所以?”琴酒不屑地哼了一聲。

“他老下屬的兒子巴塞洛死在你手上,還被你狠狠落了麵子,朗姆肯定會找機會把這個麵子要回來的。”

琴酒聽懂了貝爾摩德的暗示,她是在說朗姆準備在這次高層會議上彈劾他,並且朗姆大概早已經找到了什麽證據。

不過……

琴酒臉上沒有表情,但心裏卻帶上了些許譏諷。

他大概猜到了朗姆想用什麽理由在Boss麵前攻擊他,可他一點都不擔心。

前兩天Boss才打壓了琴酒,扣了他幾億的行動經費,現在也該輪到朗姆了。

他有把握,就算這次朗姆手上有確鑿的證據也沒什麽用,因為Boss不會連續打壓同一個人兩次。

琴酒是Boss刻意培養起來平衡老派勢力的,雖然因為琴酒本身能力出眾,發展的太快,讓Boss感到有些猝不及防,失去掌控。但他很好的發揮到了製衡朗姆等人的作用。Boss現如今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再培養一個他這樣的工具了。

同時懲罰琴酒兩次無疑會讓一些底下的人懷疑琴酒失勢,這對Boss沒什麽影響,隻是琴酒自己的麻煩;問題是依附在老派勢力底下的人中未免有太多像巴塞洛一樣腦袋不清醒的蛀蟲,這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隻看得見眼前一時,見自己的一方得勢了,便會愈發猖獗。

Boss不會讓這種場麵出現的。

兩人一路走到了基地的一間隱秘的房間裏,房間裏的陳設很簡單,隻有幾張桌子和椅子,在房間的牆上掛著一個不算很大的屏幕。

如果不是知道情況的人肯定不會猜到這裏居然就是組織那位神秘的先生會見組織高層的地方。

朗姆早已經坐在椅子上等著了,他看見琴酒和貝爾摩德走進來,非常不屑地轉過頭去。

“我可沒得罪你,朗姆。”貝爾摩德拉過中間的椅子坐了下來。

雖然她也很不想和朗姆坐在一起,但想也知道琴酒肯定更加不願意和朗姆挨著坐,要是他們兩個打起來了就不好了……

貝爾摩德突然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麽選中間的座位了,讓他們兩個打起來不是很好嗎?

不管是朗姆還是琴酒她都不太喜歡。朗姆仗著自己資曆老,長得也老,總是一副自以為前輩的樣子。而琴酒則是一直忽視她,一副拽的不行的樣子,完全和前幾年一樣是個中二病。

要是他們倆打起來,也不知道誰會占上風。

貝爾摩德站琴酒這邊。

雖然年輕的時候,朗姆也是個戰鬥力不錯的成員,但這麽多年下來,他已經老了。而且朗姆更令人討厭,研究部一直是朗姆分管的,那種藥物就是朗姆手下的宮野夫婦研究出來的。

琴酒在遠離他們兩人的地方坐下了,他坐下之後,就好像是有人一直在用監控看著這個房間裏的三個人一般,掛在牆上的屏幕發出了亮光。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看不清楚麵孔的人影,準確的說是隻有一個人的輪廓。

“朗姆,琴酒,貝爾摩德。”從屏幕後的音響裏發出機械而又沙啞的聲音。

“Boss。”三人停下針鋒相對,對著牆上的儀器低下了頭。

“琴酒之前抓住的叛徒巴塞洛已經處決完畢,朗姆,是你要求讓你手下的人去查他的物品,有什麽發現嗎?”

“我們沒有發現任何巴塞洛背叛組織的證據!”朗姆一聽到這個怒氣就上來了,巴塞洛雖然不是他手下的得力助手,但他們父子跟著他已經很多年了,雖然不得力,但是他的心腹。

“證據我已經提交了,你大可以自己去查證。”琴酒沒有理會朗姆對於他偽造證據的暗示,還是保持著他一貫的冷靜的語調,隻是接下來帶上了些許的嘲諷,“朗姆你該不會連一家普通酒店的監控都查不到吧?”

“你!”朗姆憤怒了,但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件事。

他派了好幾個手下去調查那家巴塞洛,彼得馬丁和卡勃耐同時出現的酒店的監控錄像,即使讓手下的電腦高手們都做了檢查,沒有一個人發現監控有剪輯過的痕跡。而且他還暗中派人去綁了那家酒店的服務生,服務生對於出手很大方的巴塞洛有印象,也證明了那一天確實這三個人都出現在了酒店裏。

“這件事到此為止。”Boss出來打斷了他們兩人的爭吵,問道,“這次例會,有什麽你們想要報告的?”

朗姆顯然已經提前向boss通氣過了,他站出來指證琴酒:“Boss!之前我手下的研究員在外麵發現了一名很有天賦的科學家,我們認為他有足夠的資格加入組織,參與我們偉大的研究,為了保持消息的安全,不讓下麵的人知道,我直接把這個任務給了作為行動組負責人的琴酒,讓琴酒去拉攏那名研究員,結果琴酒直接把人殺了!”

接下來朗姆使用了一下話術,誇大了安沢的作用:“琴酒明知道這名研究員會對我們的研究產生多大的幫助,還是在拉攏的時候殺了他,他肯定是故意的!”

“琴酒,你對此怎麽解釋?”Boss問道。

貝爾摩德在一旁饒有興趣的吃瓜看熱鬧,她在這一件事上站琴酒,因為她討厭那種藥。

“看來朗姆,你手下的情報員都是廢物。”琴酒看了朗姆一眼,表麵上看他的眼神很淩厲,但實際上他正在頭腦風暴,使勁回憶那個被他殺了的博士叫什麽名字。

最終琴酒還是沒想起來,他隻能模糊的使用指代:“朗姆想找的那個人寫的那篇論文是抄來的,而且他還對一些數據做了修改,過分誇大了他的發現。”

“怎麽可能?”朗姆大驚失色,他知道boss最看重的就是那種藥物,想在這一點上攻擊琴酒也是看準了boss不會輕易放過拖慢了他藥物研究進程的人,也知道boss不會一直打壓琴酒而放縱他,所以才特意挑選了這個藥物的研究作為突破口。

“你說論文是抄的?那麽原作者呢?”Boss立即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藥物上,不再理會朗姆和琴酒的明爭暗鬥。

“我派我的手下去拉攏原作者了。”琴酒把頭轉回麵對Boss以示尊敬。

“很好,那麽接下來就由你負責這個人。”Boss看上去對琴酒很高興,對於朗姆則有些失望,“朗姆,你竟然在研究部的工作上有了失誤。”

“Boss!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朗姆低下頭請罪。

“今後研究部就……”Boss說到一半,停住了。

組織裏的幾個重要部門一直是多人負責製的,朗姆和貝爾摩德一起掌管情報部,兩個人互相製約,朗姆另外還負責研究部,但研究部有相當一部分工作是對外的,它的構建也很分散,除了組織內部的幾個研究,那種藥物的實驗室,還有很多不重要的實驗室分布在明麵上,在外麵作為企業的研究部為組織賺取活動資金,同時控製著研究部的還有很多這些企業的管理人員。

至於琴酒,他是行動組的領頭人,但行動組人員數量巨大,琴酒本身也要負責很多任務,他隻是名義上的領頭人,並不能真正控製行動組。

研究部太重要了,朗姆對它的掌控程度也太深了,輕易從他手下把這個權利收走的話,容易出亂子,拖慢研究進程。

“不如撥幾個人給琴酒組建一個實驗室。”作為“Boss最寵愛的女人”的貝爾摩德適時地為boss提出了一個可行的解決方案,她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以前的兩位宮野博士不也是研究這個方向的嗎,他們不是還有個女兒在國外讀大學,正好把她也撥給琴酒,讓他們的女兒和琴酒新拉來的那個研究員一起繼續宮野博士們的研究不就行。”

“就這麽辦。”

朗姆向貝爾摩得遞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在boss的屏幕關掉以後,匆匆離開了。

琴酒和貝爾摩德也先後從那間小房間走了出來。

“你想幹什麽?”琴酒問道,他可不會覺得貝爾摩德突然提出這個看似同時解決了三方問題的主意是沒有私心的。

“我幫你從朗姆手下撬了一塊權力來。”貝爾摩德露出誘人的微笑,“你也幫我一個忙吧。”

“什麽?”琴酒毫不在意貝爾摩德的**。

“讓那個小女孩兒不知不覺地消失,怎麽樣?”貝爾摩德這次不在意琴酒對她的無視了,她的眼睛裏露出些許興奮的光。

“嗤。”琴酒嗤笑一聲,沒有給出回應,離開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