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走進牢房, 一槍打斷了藪原柊背在身後,被拷在椅子上的手腕上的鐵鏈,藪原柊在槍響的時候嚇得一抖,似乎是被槍聲驚嚇到了。

按理來說, 他在美國生活了一段時間, 不應該被槍聲嚇到來著。

藪原柊掙脫束縛以後就趕緊站了起來, 但是他雙拳難敵四手,對方還帶了武器——雖然這兩個人哪怕不帶武器他也一個都打不過, 所以無奈,雖然沒有繼續被拷住了,但藪原柊也隻能在琴酒的槍口下跟著他離開。

愛爾蘭在琴酒走後狠狠地發了一通脾氣,但沒辦法, 他確實欠阿尼賽特和琴酒一個人情, 雖然比起琴酒他更願意欠阿尼賽特的, 但是他們倆一夥的, 欠誰的人情另外一個人都能用。

朗姆要的人被琴酒帶走了, 愛爾蘭沒辦法, 隻能先整理了一下藪原柊剛才關於宮野誌保的口供, 至少第一個目的已經達成了對吧?

另一邊, 琴酒保持著威脅的姿態帶著藪原柊走了一段路,到了他的休息室以後就收好了槍。

在這一過程中,藪原柊已經安排好係統剪輯好了片段。

到時候播出琴酒來帶走他的劇情的時候,可以插播一段琴酒找阿尼賽特想要做那個模擬狙擊軟件, 然後切換藪原柊敲打鍵盤進行編程的片段, 就當做是阿尼賽特找了外包剛好找上藪原柊, 於是他變成了琴酒方的關係者。

藪原柊的公司確實接了蠻多這種外包的活來著, 隨便從日常生活中挑幾段類似的, 稍加剪輯就可以瞞天過海了。

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麽琴酒會來撈藪原柊了,因為他是組織的外包程序員,曾經被阿尼賽特雇傭。

至於藪原柊的立場問題,他也很無辜啊,反正都是接外包的活,他也不知道雇主到底是人是鬼,而且那個模擬射擊程序真的就很像隻是個遊戲而已。

稍微給藪原柊添加上一些黑方的因素也有利於提高他的人氣,好幾個高人氣角色,赤井秀一、未來的安室透aka波本aka降穀零、灰原哀、怪盜基德是大盜勉強也算,都是有著黑暗元素的角色。

給藪原柊安排一個曾經服務於黑衣組織的過往,某種程度上來說和灰原哀等人曾經在黑暗組織工作性質上一樣的,雖然一個是正式員工一個隻是外包,福利和薪資水平都不一致。

“大哥你來救我了!”藪原柊一進到休息室,臉上謹慎敵視的神情立刻就消失了,他就像來自己家了一樣大搖大擺地坐在了琴酒的休息室裏的沙發上,癱在上麵,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被綁在小麵包車的座位上,還要裝昏迷動彈不得,之後又被愛爾蘭磕磕絆絆地搬運了一段路,還撞在了牆上,藪原柊的身體早就酸得不行了,他的膝蓋上也被磕碰得出現了幾塊淤青。

“你看看,這都是愛爾蘭那家夥搞的,運個人都不注意,還磕到我的頭了。”藪原柊罵罵咧咧地擼起褲腿給琴酒看他膝蓋上的淤青,雖然距離受傷沒過多長時間,但淤青已經很明顯了。

“說了讓你小心一點。”琴酒對藪原柊的抱怨嗤之以鼻,但還是起身,從休息室裏拿出了藥箱,取出藥膏塗在藪原柊膝蓋上的淤青之上,然後為他按摩著膝蓋,防止淤青再往更嚴重的方向發展。

琴酒對於處理這類淤傷很有經驗,他們倆有時候玩得太激烈了也經常出現這樣的傷,但是琴酒弄出來的和別人弄出來的性質不一樣。

他可以隨便在藪原柊的身體上留下痕跡,但是別人不能傷害藪原柊。

琴酒記住了愛爾蘭的行為,雖然愛爾蘭什麽都不知道,但琴酒還是決定,要把愛爾蘭調去國外執行任務。剛好琴酒最近不是很想出國,國外的任務沒什麽人做。

愛爾蘭雖然看起來不太聰明,一臉凶相隻能執行殺人之類的任務,但實際上他在執行部的效率還蠻高的。

藪原柊痛得“嘶嘶”地叫,他活動了自己被拷了很久的手腕,很久都沒有體驗過帶那麽重的手銬了,琴酒不會用真家夥的。

看著藪原柊齜牙咧嘴的滑稽樣子,琴酒想要用力按一按淤青,讓他漲漲記性,但最後他還是停手了。

“下次注意。”琴酒把藥膏丟回藥箱裏,冷冷地警告藪原柊。

藪原柊注意到琴酒好像生氣了,便解釋道:“其實我沒被他們弄暈,當場幹掉綁匪也行的,我就是想知道他們為什麽綁我才裝昏迷跟來的。”

確實,如果藪原柊當場反殺了綁匪的話,是可以解釋的,他畢竟是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真的!!!)的成年男人,還是曾經打橄欖球的運動員,打架厲害很正常。

他沒打過被綁了也很正常,大學時候打的橄欖球嘛,太久沒練打架都生疏了。

所以藪原柊在被綁匪襲擊的時候可以做出選擇,隻是他選了被綁架。

琴酒也知道這點,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感到生氣。

藪原柊明明可以幹掉綁匪的,卻還要讓自己身處險境之中,萬一綁匪對他真的有什麽歹意呢?

退一步說,就算綁匪對他沒什麽企圖,但藪原柊在自己能幹掉綁匪的時候不去做,而是選擇任由自己深入險境,落入了他很難打敗的愛爾蘭手中,失去了選擇的權利,這樣對行為讓琴酒很生氣。

琴酒冷著臉沒說話。

藪原柊發現了琴酒的冷臉,便盡力為自己開脫:“我知道大哥會來救我的。而且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告訴愛爾蘭我是阿尼賽特嘛。”

“真的嗎?”琴酒質問。

他們倆都心知肚明,藪原柊為了隱藏他的這個平時使用的普通人身份做了那麽多——其實也沒有多少,隻是他非常注意分割開兩個身份,謹慎到了有些過分的地步——他真的會在愛爾蘭麵前暴露嗎?

已經知道組織找他隻是詢問宮野誌保的話題,還有就是求財,組織根本沒有發現藪原柊和阿尼賽特的關聯,他肯定不會主動暴露身份的。

反正隻是肉體的痛苦,藪原柊可以忍,他已經忍受了二十多年痛苦了。

琴酒也知道,藪原柊很能忍受痛苦,雖然平常受了一點點輕傷就哼哼唧唧一副受不了的樣子,但其實藪原柊很能忍受,甚至有時候他會主動追求痛苦。

藪原柊心虛地眨眨眼,沒說話。

琴酒明白了,他既滿意於藪原柊不會用謊言來欺騙他,也憤怒於他竟然不願意敷衍地否認。

“你就這麽喜歡冒險嗎?”琴酒扼住藪原柊的咽喉,緩緩用力,他湊近藪原柊的臉,兩個人幾乎是鼻尖挨著鼻尖,遠看像是情人的呢喃,但實則危險叢生。

“你這麽喜歡冒險的話,下一次陪我去做任務。”琴酒覺得自己有必要盯著藪原柊,讓他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省得在上麵他看不見的地方,藪原柊又跑去冒險了。

他有心懲罰藪原柊,但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懲罰說到底還是戀人之間的情趣罷了,琴酒倒不會真的要對藪原柊做出什麽會傷害到他的事情。

所以,想要根治這種情況,還是把藪原柊帶在身邊時刻盯著他更好一些。

藪原柊打量著琴酒的神情,雖然他通常都能從琴酒的冷笑中讀出他實際的心情,但是今天他卻有些把握不準了,琴酒看上去沒有很生氣,但是藪原柊卻覺得脖頸發涼,即使琴酒的手還停留在他的脖子上。

他答應了:“好吧。”

琴酒滿意地放鬆了手,由抓握改為摩挲。

藪原柊明白琴酒想要做什麽,於是閉上了眼。

劇痛從他的尾椎骨向上傳導,藪原柊還是忍不住倒吸涼氣,太疼了,沒有潤滑果然還是不太行。

琴酒也被卡得不上不下有點難受,但這點難受很容易就可以忍耐,比起自己的一點輕微不適,藪原柊的慘狀更讓他感到興奮。

活該。

“以後不許再做這樣的事情。”琴酒在他摩挲過的皮膚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咬痕,恐怕要很久才能消除,也可能永遠也不會消失。

藪原柊抬起手,忍著痛抱住了琴酒的頭,將他往自己肩膀上壓得更低。

如果這種方式能讓琴酒獲得安全感的話,他很願意接受,畢竟平時他可以易容,留些什麽疤痕根本不影響。

琴酒願意以被冒犯弱點的行為來給予藪原柊安全感,作為回報,藪原柊當然也願意讓琴酒用他喜歡的、想要的方式從自己身上獲得他想要的。

感受到藪原柊的縱容,琴酒並沒有放鬆牙齒,他已經做下了決定,並不會因為藪原柊服軟而妥協。

隻是在離開的最後,琴酒還是在那個已經泛出些許血絲的咬痕上留下了一個淺淡的吻。

藪原柊剛想說些什麽,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熟悉又陌生的劇痛。

說熟悉是因為這種痛苦他已經經曆了很多年,說陌生,也是因為很多年他都沒有體驗過了。

藪原柊捂住心髒,急促地呼吸著。

琴酒在他發病的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放開藪原柊,扶住他的肩膀讓他靠在沙發上,問:“怎麽了?”

“藥……”藪原柊艱難地用手指了指地上的衣物,同時呼喚係統。

琴酒迅速從他的衣服口袋裏翻找出來了一瓶藥,這是係統剛剛塞進藪原柊口袋裏的。

他身上原本帶著的那瓶藥被綁匪們丟掉了,因為昏迷時間超過了一整天,藪原柊已經錯過了吃藥的時間。

在琴酒的幫助下,藪原柊就著水咽下了藥丸,逐漸平複了呼吸。

“你……”琴酒微微低著頭,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使得他的眼神中多出了些許晦暗難明,“這種狀況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