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欲語跟前一分鍾的自己,判若兩人。

她現在的態度能有多惡劣,就有多惡劣,叉著腰罵道:“哇塞,你這個人也太好笑了,竟然說自己的老婆胖。”

“那你有本事去找一個瘦的啊!”

話越說越嚴重,梁至嶸徹底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眼眸,認真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剛才口誤了。”

趁著小姑娘即將又要揪住口誤的這一點喋喋不休。

梁至嶸走上前一步,態度良好:“你穿這個裙子很漂亮。”

“買了多少錢,都給你報銷好不好?”

應欲語完全不吃這一套,理直氣壯地回答:“我本來就是用你的錢買的!”

不然她當老師的那點工資,哪裏會夠。

“好好好。”梁至嶸完全沒招,垂下頭後,實在沒有忍住,失笑了一聲。

他看著麵前小姑娘仍然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便逗她道:“真跟我生氣了?”

“氣到老公也不叫了。”

耳根子忽然清淨下來,令他有些不習慣了。

應欲語煩得要死,沒輕沒重地罵了一句:“滾。”

“請問你是哪位啊?”

她話一出口就懊悔了。

果不其然,梁至嶸直勾勾盯緊著她的眸子愈發漆黑。

“好吧,我有點說錯話了。”應欲語主動道歉,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下一秒,她整個人騰空,被抱著坐到了大理石的島台上。

皮膚貼著台麵的地方,又冰又硬。

應欲語不由自主地動了動腿,想緩解一下這種不適感。

“啪——”

男人寬大的手掌直接在她的屁股上麵來了一下。

應欲語瞬間繃緊了自己的脊椎,不可置信地開口道:“梁至嶸,你竟然打我!”

怎麽忍心對這樣一個乖巧、懂事、大方、心善的妻子下手的?

梁至嶸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沒有使力氣,也看出了應欲語特別誇張的演技,他撩了撩眼皮子,語氣有點凶:“那你還不快點老實坐好。”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應欲語心裏即使再不樂意,這會兒也隻得輕輕扭了一下自己的屁股,然後把手放在了膝蓋上。

大理石倒是很快就被她給坐熱了。

麵前的男人卻依舊冷冰冰地俯視著她。

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

應欲語的耐心被磨了一會兒,就在她忍不住打算“反抗”跳下去時,大腿邊忽然伸出一條勁瘦有力的手臂,撐在桌子邊沿。

手臂上還依稀可見著淡青色的筋脈,與她白皙光滑的大腿放在一起,溢出著幾分不合時宜的張力感。

梁至嶸困住了她想逃離的動作。

他眉眼微斂,低聲道:“應欲語,我這次要跟你約法三章。”

“以後不準動不動就提離婚,這不是你能提的。”

前半句話,應欲語聽著還好。

畢竟她也了解自己有的時間很能上頭的壞脾氣,總是口不擇言。

連親媽有一回都嫌棄她,如果自己舔舔自己的嘴唇,肯定第一個被毒死。

但是,那後半句話的意思。

——她不能提離婚,他就能了,是嗎?

“這不公平!”應欲語臉上五官都擰在了一起,她抗議地問道:“憑什麽?”

就因為她不是公的,所以連老天爺也待她不公嗎!

梁至嶸瞳孔驟縮,眼尾上晃著一股明顯的狠厲感,他一字一頓道:“憑我是你男人。”

然後,慢慢地抽開了應欲語脖子上係著的那根絲帶蝴蝶結。

明明連肌膚都沒有觸碰上。

應欲語卻抖得厲害。

直到男人重新給她係了一個更端正的蝴蝶結,鬆開手以後,她繃緊著的身體才漸漸軟下來。

梁至嶸覺得有些好笑地嗤了一聲,把人抱下以後,不屑道:“就這點本事,還敢跟我凶。”

張牙舞爪的。

其實隻會,夾緊著尾巴耀武揚威。

既然嘴上吵不贏,應欲語就打算以實際行動來證明她的怒氣不小。

洗完澡後她直接就往**一倒,把被子拉到頭頂上麵,憋氣著。

沒過多久,床的另外一邊微微塌陷了下去。

梁至嶸知道這小姑娘就算是再傻,也不可能把自己給憋死,就也沒管她,回複完那份郵件後,便關了手邊的台燈,躺下了。

應欲語等的就是這一時刻。

她閉著眼睛,翻了個身,左腿重重地往身旁男人身上一壓。

沒過一會兒又換個姿勢,把手臂勒到他的脖子上。

黑暗中,梁至嶸睜開了眼睛,嗓音沙啞道:“應欲語。”

“你再裝睡,踢我試試看呢?”

裝睡的人可是什麽都聽不見的。

應欲語心裏偷偷竊喜著,放下左腿又抬起了右腿。

這一次,她沒能順利得逞。

右腿還沒壓到男人的腰上,就被一隻手掌給緊緊扣住了,那手掌指腹有些粗糲,若有若無地在她大腿上遊走著。

她好像還硌到了個什麽硬硬的東西......

倏地,那隻手掌鑽入進了她睡裙的下擺之中。

男人沙啞的嗓音在這一刻尤為清晰,“不想睡可以做點別的。”

應欲語不敢再造次,假裝睡得很熟地“嗯”了一聲,試圖翻身裹走被子。

她才剛這麽做,身後的梁至嶸直接將她連人帶被地卷入進懷裏。

呼吸淡淡地噴灑在她的頭頂。

男人低聲道:“晚安,心心。”

他倒是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中。

應欲語幹瞪著眼,很久以後才有些沉重難抵的困意。

她就是在想——賢良淑德的妻子。

還需要陪睡的嗎?

好像有點虧了......

清晨,第一縷陽光破開了淡青色的薄霧。

陽台上晾著的襯衫和裙子被微風吹得輕輕晃動起來。

應欲語生物鍾作怪,到了七點多,總是會醒一下。

然而今天她卻怎麽都動不了,連伸出手看時間的力氣都使不上來。

身後,一夜都抱著她的梁至嶸被她發絲蹭醒,他嗓音惺忪地問:“要再睡一會兒嗎?”

“要......”應欲語下意識地回答,很快又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她心一咯噔,折騰著就要起床:“不行!”

“不能再睡了,今天是我看早讀,再不去學校就要遲到了。”

梁至嶸的手臂還搭在她的胸上。

聞言,男人抽出一個枕頭墊在床的另外一邊,防止應欲語掉下去,他回答道:“沒事。”

“給你多請了一天病假。”

應欲語懸著的心再次放了下來。

沒什麽時候的覺能比現在更好睡了。

略微調低的空調房內,有個男人緊緊地箍著她,為了安撫她的睡眠,還倦懶地用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應欲語翻了個身,鑽入進梁至嶸的懷抱裏。

她眯著眼睛說道:“老公,我有點舒服。”

梁至嶸猛然睜眼,有些不受控製。

下一秒,懷裏的小姑娘蹭了蹭他的下巴,繼續說道:“你能不能再幫我請幾天假,讓我更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