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月如風還未等出城。

便被一陣規律的鈴鐺聲,搖晃的雙眸沒了焦距。

楊思禮隻一句:“過來。”

月如風便像牽線木偶般,朝著楊思禮所在的暗處走去。

楊思禮詢問了來龍去脈,冷笑出聲。

幸虧他足夠謹慎,即使篡改了月如風部分的記憶,又催眠控製住了他,仍派人盯緊了他。

一得到月如風離京的消息,立即及時趕來。

原以為豫王對白芊芊情比金堅,自己沒機會挑撥。

機會不僅來了,他還可以親手推波助瀾,讓白芊芊知道豫王如何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他陰惻惻一笑:“兩刻鍾後,再出城去尋白翩翩。”

為白芊芊留出足夠追來的時間。

他轉身剛要離開,又意味深長一笑。

“切記,豫王的良苦用心,得讓白翩翩知道才好。”

機會難得,自然要擊碎豫王在她心中所有的美好。

很快,他飛掠進了慈寧宮,暗香閣。

他隨手撿起了一顆石子。

啪!

彈在了窗戶上。

楊思禮等了片刻,見屋內沒有動靜,眉頭微跳。

睡得還真是熟!

還不等他繼續彈,紅豆立即機警地從二房裏出來探查。

楊思禮微詫,這個宮婢會武?

時間緊張,避免節外生枝,他一把粉末順風一揚。

紅豆猝不及防,發現時已經沒了知覺。

他隨手將紅豆丟回二房,故意弄出了足以驚醒白芊芊,卻不會引起宮內侍衛察覺的動靜。

屋內熟睡的白芊芊警覺睜眼,快速穿衣下床。

她追出來時,正好看見一道黑影,向遠處飛掠而去。

眸底猶豫了一瞬,還是留了書信以防意外,才疾步追上。

追了片刻,她立即敏銳察覺,前麵之人是故意引她去往某處。

她立即警惕地腳步一收,不肯再追。

不管那人存了什麽樣的心思,隻要她不肯配合,一試探便知。

想到這兒,她謹慎起見回了暗香閣。

楊思禮察覺白芊芊沒有追上,立即停下等她上前。

但等了片刻,卻還不見白芊芊的身影,想著時間有限,立即轉身再回去。

他追回去,卻瞧見白芊芊回暗香閣。

若非時間有限,對於白芊芊的敏銳和謹慎,他會欣賞又興奮。

現在他若想讓白芊芊親耳聽見豫王的背叛,必須攤牌自己的目的。

他快步追上,捏著嗓音低聲丟下一句話。

“兩刻鍾之內趕到京城南郊,慢了可抓不住白翩翩了。”

白芊芊聞言轉身,那聲音處空無一人。

白翩翩竟然又逃了!

她美眸微凝,最後還是從空間放出了五毒狐在肩頭,飛快地朝著京城南郊飛掠而去。

兩刻鍾後……

月如風沒有焦距的桃花眸再次恢複了焦距,飛快地出了城。

不遠處的屋簷上,白芊芊緊隨其後。

忽然想起,昨日奇怪的月如風。

當時她為了抓捕白翩翩,後因為白翩翩、華容夫人這對奇葩母女作妖,將這事忘在了腦後。

她壓下心底的疑惑,不著痕跡地追上。

又是一刻鍾後,在南郊樹林中,看見了一輛馬車。

車內的白翩翩瞧見月如風來了,立即驚喜地掀開了馬車簾:“如風”

月如風疾步走到近前,漫不經心地眸子晃了晃。

他語氣一變,端詳著馬車:“算豫王對長姐還有心。”

提到豫王,白翩翩水眸盡是恨意:“他隻是想彌補心底的虧欠!”

隱秘在樹上的白芊芊,將二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竟是司空淨塵!

她五指瞬間攥緊,紅唇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此前,心底對司空淨塵所有莫名的情緒,頃刻間煙消雲散。

嘎吱——

她從樹上跳下,踩在厚厚的雪地上。

月如風聞聲,立即將白翩翩護在身後:“長姐,上車。”

白翩翩見是白芊芊,躲回馬車裏,依舊得意地揚起了下巴。

“你以為司空哥哥是真的喜歡你?不過是用他的方式,在保護我不被你這個毒婦迫害而已!”

白芊芊心口莫名一扯,她從空間摸出手術刀。

鋒利的手術刀,在月光下發出滲人的寒光。

白翩翩驚恐地摸著臉上的血痂,顫抖著爬上馬車,縮回了馬車簾後。

“如風,救我!”

月如風橫挪一步,擋在了馬車簾前。

“小爺今夜便帶長姐離開,絕不會再打擾你與豫王,又何必咄咄逼人?”

迎上白芊芊莫名熟悉的桃花眸,心頭莫名煩躁。

他焦躁間,先出手了:“滾!”

白芊芊美眸錯愕,卻沒錯過他眉目間的煩躁。

雖然相處時日短,但月如風是個肆意不羈的人。

不會無緣無故焦躁易怒!

白芊芊輕鬆躲開,一把擒住了他的手。

美眸緊緊地盯著他混亂的桃花眸:“月如風!”

一陣冷風裹挾著她身上的桃花香,拂過他的鼻端。

他握著劍的手力道立即鬆懈了幾分,眉頭瞬間皺緊。

腦海裏莫名劃過一道陌生的對話忽然闖入腦海……

“豫王妃,身上的熏香很特別。”

這道試探的聲音是他自己。

“你告訴我,媽媽身上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桃花香?”

少女的聲音盡是難以言喻的激動。

……

對話被劇烈的頭痛打斷,他另一隻手死勁地捶著腦袋。

白芊芊再次診脈,但……與第一次無異。

她隻能試探地喚著:“如風!”

月如風再聽她的聲音,隨著這聲呼喚,又一段對話湧入。

“你知不知道,豫王之所以給白翩翩幾分顏色,那是因為她搶了芊姐姐兩年前的救命之恩,也因此對芊姐姐一再趕盡殺絕!”

是師姐憤憤不平的聲音!

她又怒氣騰騰:“你不知道,之後又是放火、又是偷配方、又是汙蔑,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記憶的裂縫再次擴大了幾分。

馬車內的白翩翩,看見了外麵的異樣。

她眼底閃過一絲恐懼,急切地催促著。

“如風,你再不動手,這毒婦便要殺了你長姐了!”

白翩翩的催促猶如無形的緊箍咒,讓剛剛湧入的記憶亂成一團。

隻剩下一道聲音,兩句話在腦海裏循環:

“護住你長姐!”

“白翩翩才是你的長姐,真正的桃花香就是這樣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