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故作羨慕一笑,美眸極為遺憾。

“楊世子這兒既有客人,本王妃留下多有不便,便告辭了。”

她心底微微鬆了一口氣,幸虧大理寺卿來的及時,否則她今天要真的吃人肉了。

多虧了“采花賊”,近日來的神仙操作。

對她接下來的甕中捉鱉的計劃,簡直是神助攻啊!

而且這位大羅神仙將事情鬧得這麽大,她設計引采花賊上鉤,不僅不會壞了名聲,還會立了大快人心的大功一件吧?

不知道可不可以換來隆泰帝的帝王一諾麽?

畢竟這一次,楊世子可是連隆泰帝都一塊兒得罪了。

楊管家送白芊芊出敬孝園,小心翼翼道:“豫王妃,侯夫人急症來的突然,您可以幫忙看看嗎?”

白芊芊不客氣地拒絕:“楊管家,既然是急症,去請禦醫便是了。”

原來這楊管家是侯夫人的人,難怪司空淨塵的人跟了那麽久,都沒有半點關於采花賊的線索。

楊管家神色微微不自然了幾分:“您的醫術……”

白芊芊不等他說完便打斷:“太醫院何時連急症都治不了?”

這急症不論真假,侯夫人這個時候病倒了都顯得蹊蹺至極。

楊管家一噎,笑容僵了幾分:“老奴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白芊芊彎眸一笑,意味深長地提醒:“楊管家,今天楊世子邀請用膳的,可是明察秋毫的大理寺卿,您確定有空在這兒同本王妃閑聊?”

楊管家心頭陡然一緊,麵上滴水不漏:“多謝豫王妃提醒,近來不隻是大理寺卿,還有許多人對世子爺都有些誤會,還請豫王妃莫要偏信京中謠言才好。”

白芊芊美眸清湛,笑容淡淡:“本王妃自然不信,想來大理寺卿也是不信,才以德報怨,幫武楊侯府清了那麽多家賊。”

楊管家被噎的胸口憋悶,卻隻能恭敬地點頭:“確實。”

大理寺卿一腳剛跨進王府,看見楊管家這老狐狸吃癟的模樣,心底一陣痛快。

他詢問地看了一眼身側的師爺,師爺上前小聲提醒了一句。

他眸底微詫,上前抱拳“豫王妃。”

白芊芊從容轉身,沒有半分背後說人被人撞破的尷尬。

她隨即落落大方地拱手,拜托:“久仰,大理寺查案如神,祖父遇刺一案,勞煩大理寺卿多多費心,盡快將凶手繩之以法!”

雖然她沒能在百草園搜尋到祖父的解藥,但是就憑錢副院判與祖父所中的,是同一種之毒。

即使下毒之人不是同一人,但這毒絕對都出自楊思禮之手。

而且他多次用百菜園稀珍藥材為餌,便足以證明他知道祖父是中毒,且清楚尋常草藥救不了祖父。

而刺殺醫聖,華夏可不是小事,知道內情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他若不是重要的一環,怎麽會知道這麽多?

大理寺卿頷首,眸色深了幾分:“豫王妃放心,本官絕不會讓任何有罪之人逍遙法外。”

豫王妃的意思,醫聖遇刺一案,也與這位楊思禮有關?

楊管家不著痕跡地觀察著二人,在不確定豫王妃,是否知道世子爺事的情況下,謹慎起見減少她與大理寺卿的接觸。

“大理寺卿,世子已經備下了午膳,等您一同享用。”他說著伸出胳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白芊芊剛得楊思禮信任,自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她從容告辭離去,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楊管家一邊引著大理寺進入前廳,一邊不著痕跡地對著身側的心腹,使了個眼色。

心腹心領神會,不著痕跡地退下,去了侯夫人的院子。

他將楊管家和豫王妃的對話,原原本本地轉述給侯夫人。

侯夫人聽到小廝的回稟,一陣急促地咳嗽。

“果然是鄉下來的粗鄙之人,連醫者仁心都不知道!咳咳!咳咳……”

她劇烈地咳嗽了半晌,眼底閃過了一抹陰鷙。

“咳咳……去請翩翩姑娘來府邸一敘,咳咳……”

……

白芊芊前腳剛邁進豫王府。

廣安良立即迎上前來:“王妃,昨天是暗衛和翩翩姑娘擅作主張,您別誤會。”

他雖然對豫王妃心底有氣,但是誰讓王爺一醒來,操心的便是她的事,昏睡不醒時,念的又是王妃的名字。

王妃是徹底進了王爺的心。

白芊芊譏誚一笑:“我是不該誤會豫王豔福不淺,還是白月光對你家王爺堅定不移?”

廣安良頭疼地抓了抓後腦勺,簡直是解釋不清的送命題啊!

他立即聰明地轉移了話題,苦肉計:“王爺昨日半夜醒來,到現在還滴水未進,您去瞧一眼吧。”

白芊芊美眸淡漠:“白翩翩這位妹妹不是在嗎?”

她忙的很,可沒興趣去看那朵白蓮花作秀,然後被膈應得吃不下飯。

廣安良立即替自家王爺邀功:“昨夜王爺一醒來,便讓人將翩翩姑娘送回白府了。”

白芊芊皮笑肉不笑:“所以呢?”

司空淨塵喜不喜歡、拒絕不拒絕白翩翩自始至終都是他自己的事,與她從來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廣安良一噎。

的確,王妃自始至終從未過問,自家王爺與翩翩小姐過往。

王妃這是對王爺無意呀,但王爺對王妃動了心。

他隻能繼續賣慘,苦肉計:“那王爺傷得這麽重,至少是為了王妃您,您至少送佛送到西。”

白芊芊腳步一收,最後還是和廣安良一起去了前院。

廣安良才“吱呀”地推開房門。

白芊芊便瞧見了床榻上,雖然俊美絕塵,但是臉色卻前所未有灰白的司空淨塵。

他身上的傷,比她想的還……重。

白芊芊走到床邊,聽著他氣若遊絲的呼吸聲,終是於心不忍地坐下,伸手診脈。

她指甲肌膚滾燙,脈象雜亂無序,顯然是外傷感染,加上內傷氣息混亂擾亂了脈搏。

司空淨塵湛黑的墨眸幽幽睜開,薄唇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竟然又產生幻覺了,喃喃道:“你這麽薄情又……貪財,哪裏值得……本王……”

即使後麵的話他沒說完,白芊芊也能猜出不是什麽好話!

她冷笑著看向廣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