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同鴨講?

廣安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解釋:“王爺高熱燒糊塗了,說的話當不了真。”

就算是好事多磨,可為什麽每次直麵磨難的都是他?

王爺能不能不要再作了,他的頭發都要禿了!

白芊芊幽冷一笑,寸步不讓:“他說的沒錯,我就是薄情又貪財,所以診金一分都不許少!”

這精分還真是給她提醒了,既然如此,她有什麽好客氣的?

“……行。”廣安良心虛地瞥了一眼**的王爺。

王爺,這可不怪他,這可是他禍從口出,權當破財免災了吧。

白芊芊收了錢,臉上的笑也多了起來:“放心,錢到病除。”

她與精分,還是保持著病患和醫者的關係,最讓她心安!

下一刻,她一手大力掰開了司空淨塵的蒼白的唇,將藥瓶口懟在了司空淨塵的喉嚨口,強行將藥液悉數灌入。

廣安良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喉嚨,幹澀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真是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王妃啊!

白芊芊灌了藥,才又輕車熟路地扒了他白色的錦袍,隻餘一條褻褲。

廣安良看著女土匪一般的王妃,臉色通紅地退了出去。

這便是傳說中的床頭吵架床尾和吧?

白芊芊沒有浪費有限的麻藥,利落地處理傷口、縫針、上藥、包紮……

期間司空淨塵幽幽轉醒,劍眉微蹙,看著粗魯敷衍縫針的白芊芊。

他再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幻覺多了,竟真實地難辨真假了。

昨日她都不肯留下,今日又怎麽會肯來給他換藥。

白芊芊擦了擦額角的汗,唯恐滴落在他傷口。

她抬眸間看著他緊鎖的劍眉,比女子還要濃密卷翹的睫毛,此刻不安的輕顫著,在眼下掃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斑駁的陽光下,蒼白近乎透明的肌膚,竟隱約能看見他青色的血管。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強大的精分這麽弱。

見他燒已經退下,立即重新診脈,美眸微凝。

他內傷極重,所以今早他是將內力都輸給了自己,自己生生從那麽高摔下去的?

她心頭情不自禁、地再次跳快了幾分。

許是她震驚的目光太過灼熱,司空淨塵情不自禁、地睜開了湛黑的眸子。

果然是幻覺,那個女人怎麽會用這麽……熱烈地目光看著他?

白芊芊迎上他譏諷的墨眸,立即收斂了眸裏震驚的情緒。

這精分還是閉上眼睛時,更惹人心疼!

司空淨塵見她美眸一點點冷卻,明知是幻覺,心頭卻隨之一點點變冷。

他真是瘋了,自己傷的這麽重,腦海竟總是不受控地想起她!

他自嘲呢喃:“嗬~還真是陰魂不散!”

雖然聲音不大,以白芊芊的內力,二人又離的這麽近,想裝聽不見都很難。

她真是氣的胸堵,隨手抓起一旁的枕頭,狠狠地朝著他一砸。

“你不願意,我還不伺候了呢!”

她心底的感動,早已被他點燃的怒火燒的灰都不剩。

枕頭砸中了司空淨塵的胸口。

他這次傷了髒腑,雖然隻是一個枕頭,卻讓他吐了一大口鮮血“噗!”

他意識還未來得及回籠,黑暗再次將他徹底淹沒。

白芊芊怔愣了一瞬,這才想起精分受了內傷,可能經不起她一枕頭。

她一顆心“咚咚!”跳,前所未有的慌亂。

這精分不會就這麽被她一枕頭拍……死了吧?

門外傳來了廣安良擔憂的聲音:“王妃,怎麽了?”

白芊芊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沒事,本王妃在給你們王爺排淤血。”

她說著,重新拉過他的胳膊開始診脈,又撥開他薄唇。

“舌質邊帶紫,太薄黃,脈弦,是氣機不和,瘀血……停留之症。”

白芊芊診完脈,越發心虛了。

這“停留的瘀血”,似乎就是她那一枕頭加重的。

好在祛瘀通絡,活血止痛的草藥,她空間裏都有。

她再針對性提純藥液,今夜隻要盯住他的脈象,適時地服下五劑藥方,再輔以針灸幫助經脈運行,精分便能康複大半。

……

白芊芊在為司空淨塵服下第五劑藥方後,終於“吱呀”地打開了房門。

她美眸眼下一片烏青,心虛地腳底抹油。

廣安良一臉感動地看著白芊芊:“王妃?”

他之前心底還責怪王妃冷血,看著累得一宿未合眼的王妃,才明白王妃是同自家王爺一樣別扭的性子。

果然驚才絕豔的人,都傲嬌又別扭。

白芊芊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自然沒察覺廣安良過度腦補的眼神。

“困死了,本王妃要回去補覺,沒有急事誰也不要打擾本王妃。”

廣安良透過門縫,看了一眼恢複了幾分血色的王爺。

他立即心服口服,點頭如搗蒜。

午膳時間還未到,白翩翩這個不速之客便再次登門。

她笑容一如既往無害有禮:“廣大哥,我煲了一些溫補的雞湯給司空哥哥。”

廣安良擋在門前,義正詞嚴:“王爺忌口。”

這一次,為了王爺和王妃的好事多磨,不再為難自己,他還是將所有的不和諧因素都扼殺在搖籃裏的好!

白翩翩垂眸,眼底寫滿了委屈:“廣大哥,翩翩真的不敢再有奢望,你、你非要這麽防著翩翩嗎?”

廣安良抱著劍,背靠著門,板著臉死活不肯讓開。

白翩翩現在也不敢糾纏太狠,唯恐再惹司空哥哥厭惡。

“既然如此,這雞湯是我煲一宿,還勞煩廣大哥幫我送進去一下。”

她說著乖巧地轉身,袖子裏的緊攥的雙手卻微微輕顫著,指甲深深地刺進了手心。

一個兩個的,究竟被這死村姑灌了什麽迷魂藥?

她一上馬車,水眸殺意一閃即逝:“去武楊侯府。”

白翩翩心裏清楚,與武楊侯夫人便是與虎謀皮,但是武楊侯夫人利用自己,難道她不能利用楊思儀那個蠢貨?

話落,她掀開馬車簾,看見坐在馬車裏的男人便是一怔。

在她驚叫出聲前,他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德妃要求的我已經做到了,德妃什麽時候兌現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