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樣的人?”

祁淮沉大步流星的走過來,眉宇間瞧著都是心急。

桑曉晴看見他來頓時展顏,有些扭捏的笑道:“王爺,方才您是沒瞧見,薛喻對王府的管家頤指氣使,架子擺的那叫一個足。”

“姐,別說了。”先前調戲過薛喻的桑少爺上前拽了拽姐姐,門口侍衛那麽聽薛喻的話,管家也對她客客氣氣的。

這足以說明王府內薛喻是說得上話的,更何況那日在船上淩風傲能為她出頭,焉知背後不是王爺授意的?

這種時候又何必當著王爺的麵找薛喻的不痛快?

但桑曉晴對弟弟的阻攔充耳不聞,她甩開弟弟的手,依舊笑靨如花,“這知道的是王爺脾氣好不願計較這些事,不知道的還以為王府竟是她做主了。”

“她說的是真的?”祁淮沉看向薛喻,唇角翹起笑意層層泛起。

但因為他側對著桑曉晴和其他人,因此也沒有人看見他眼底喜悅,尤其是桑曉晴隻以為王爺是惱怒質問,還挑釁的看向薛喻。

薛喻單手扣住自己的腰,環著自己受傷的腹部,低聲道:“沒有,我對管家很客氣的。”

祁淮沉看她有些站不住了,開口道:“浮白,引眾位賓客去花廳園子。”

他則是彎身扶住薛喻的胳膊,“走不動就別走了。”

“王爺,我自己能走。”薛喻緊張的整個人都快僵硬了,眾目睽睽之下,王爺也太不知道避嫌了。

祁淮沉輕笑,“你姑且當做這是我的心機吧。”

他如此偏愛,至少京城之內沒人會再惦記薛喻了。

薛喻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慌亂又羞赧的偏頭。

桑曉晴眼底滿是難以置信,忙追了兩步,“王爺……”

祁淮沉淡漠的看過去,桑曉晴咬唇,輕聲道:“王爺,我與薛喻差不多高,還是我來扶著她吧。”

“不必,本王不放心別人。”

祁淮沉比薛喻高出不少,並且寬肩臂長,他一環手幾乎將薛喻整個人都圈在懷裏。

他毫不掩飾對薛喻的偏愛,桑曉晴快要氣死了。

“姐,算了吧,就算沒有薛喻的出現,王爺也沒多看過你幾眼啊。”

桑少爺直言不諱,桑曉晴立刻一個白眼瞪過去。

“你懂什麽?王爺如此風光霽月驚才風逸之人,薛喻一個殘花敗柳如何配得上他?我是替王爺委屈。”

桑曉晴愛慕王爺多年,在她眼裏祁淮沉就是世間最好的人,怎麽能是薛喻染指的?

“王爺自己都不覺得委屈,你倒是替他委屈起來了。”桑少爺嘀嘀咕咕的開口,被瞪了一眼後默默的不說話了。

園子裏人多,王爺和太子都不願意薛喻過去,怕她被不長眼的衝撞了,又扯到傷口。

薛喻自己也不願意去,那邊的人大多位高權重,她過去也是遭人白眼。

她索性就待在一處暖閣裏,屋內屋外都放著暖爐,手邊是各式各樣的吃食,獨自一人倒也愜意。

皇宮內。

太後看著寥寥無人的宮殿,忍了又忍,終於是忍不住,抬手將麵前的酒盞茶點全都掃落。

“祁淮沉,他到底要幹什麽!”

祁淮沉最不愛宴請,今日他突然臨時王府設宴,是明擺著逼文武大臣站隊。

然而朝廷裏除了丞相的親信,幾乎全都去了王府。

“娘娘,還需冷靜。”丞相揮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太後坐在椅子裏,眼中滿是急切,“我如何能冷靜?淩煥南巡將我安排出去的官員全都拔掉了,還有那個薛喻,大筆大筆的賑災銀送過去,衣物糧食捐了又捐,現在祁淮沉在南邊的名聲可是好聽得很。”

她好不容易在朝廷內養了些屬於自己的官員,放他們去南方慢慢從外蠶食朝廷內其他黨羽,可沒想到攔住了祁淮沉,卻還有個淩煥幫他。

“先前我們低估了淩煥,以為他駐守邊關多年,除了打仗一無是處,現下看來倒是有幾分手段,難怪祁淮沉能容得下他,這個定安王倒是比以前有謀算多了。”

丞相也在想解決對策,太後滿臉的急躁,“現在還能有什麽辦法?放出去的官員所貪的銀子還沒上交就被抓了,武將之中我們又沒有可用的人。”

“這不是來給你送人了。”

丞相拍拍手,不多時章均衛被人帶了進來。

“他?”太後眼底有些嫌棄,這個男人實在是廢物,她之前又不是沒給過他機會。

丞相勾唇,壓低聲音道:“刀雖鈍,磨一磨照樣是把好利器。”

太後沉眸,似乎在思考些什麽。

“而且女兒,有些感情你該取舍了,若不下狠心,你多年隱忍努力可真的要付之東流了。”

丞相提醒著,他的女兒他了解。

她既想要至高無上的權利,也想將那人囚在身邊。

可眼下看來這件事不可能做到了。

祁淮沉阻在她盤上頂峰的道路上,要麽殺了他,要麽被他擊垮,再沒有第三個結果。

太後目光深幽的盯著跪在廳中央的章均衛,要殺了祁淮沉嗎?

她眉頭緊蹙,腦中不斷閃著年少時青澀又內斂的情感。

良久,才緩緩開口。

“那就留他在宮裏做個藍翎侍衛吧。”

章均衛大喜,連忙磕頭道:“微臣多謝太後娘娘賞識,還肯再給我一個機會。”

太後擺手,叮囑道:“這次切莫再急功近利,平日裏安分守己的當好差,若有什麽差事讓你做,哀家會告訴你的。”

章均衛聞言連連應是,上次他就是栽在太急了,所以才會吃個大虧。

這次他一定要忍得住。

“父親,薛喻是祁淮沉的弱點也是他的破綻,對付他之前最好還是讓他失了心神才好,如此我們才更有勝算。”

太後眼底算計和狠厲逐漸浮現,丞相滿意的點頭,但也為難,“薛喻的鋪子我讓人查過好幾遍,她生意做的謹慎,幾乎沒什麽錯處,想找她麻煩並不容易,現在又有祁淮沉護著她,動她太難。”

章均衛覺得這是個表現自己的機會,立刻喊道:

“娘娘,微臣有一計,可讓薛喻和王爺心生嫌隙,即便不成也可讓他們二人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