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子,我教你一個指印,你隻需照著對他做出來,我保證他會對你恭敬有加!”帝武鳴突然詭異一笑道。

“當真?”

“自然,我豈會騙你!”

“可我總覺著前輩你不懷好意啊!”卿長生似是有些不信道。

“怎麽可能!”

帝武鳴頓時一陣心虛!

“這可是當年九轉散仙錘鐮仙君教我的!”

“垂憐仙君?好名字啊,嘖嘖嘖,看來這位仙君也是個多情之人!”

見卿長生一臉調侃之色,帝武鳴就知道他誤解了。

連忙開口糾正道:“是錘鐮仙君,錘子的錘,鐮刀的鐮!”

卿長生表情錯愕道:“不是,誰家仙君取這個名字?”

帝武鳴語氣嚴肅道:“這位錘鐮仙君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萬載長河之中,以散仙之軀殺得玉京之上的仙人瑟瑟發抖,若論實力,說他是第二也不為過!”

“那第一是誰?”

“殺他之人!”

“那也不行啊!”卿長生小聲嘀咕道。

帝武鳴輕笑一聲,並未解釋,反而開口道:“錘鐮仙君此人一身傲骨,不甘被玉京欺壓,自他兵解修散仙以來,左手拿鐮右手持錘,橫推仙雲大陸五大域無一敗績,即便是當年玉京之戰,他也是憑一己之力鏖戰三位巔峰仙君,斷紅蓮仙君一臂,連斬白夜、落雨兩位仙君,自身不過是將仙元消耗一空而已!”

卿長生聞言臉色大驚,下意識脫口而出。

“臥槽,這哥們兒這麽猛的嗎?”

帝武鳴麵露欽佩之色道:“饒是如此,在他仙元幾欲耗盡之時,仍硬抗了那位三招,損其容顏,方才身死道消!”

“那人是誰?”卿長生好奇的問道。

帝武鳴臉色一變,諱莫如深道:“不可說,也莫要問!因果之緣可達天聽!”

見帝武鳴如此忌憚,卿長生也是很識趣的閉嘴,沒有開口再繼續問下去。

畢竟在他看來,帝武鳴能有如此實力卻還對那人心存忌憚,不用想也知道絕對是個大BOSS。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有些事兒能不知道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話鋒一轉,帝武鳴笑道:“我教你一個指印,你且看好了!”

隨著識海之內帝武鳴單手握拳,拇指壓於中指指節之上,食指緊扣拇指關節,微微露出半個指尖,至此,指印成!

卿長生麵容一滯,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指著帝武鳴一臉的不可思議!

帝武鳴納悶道:“怎麽?你認識這個指印?”

卿長生深吸一口氣,好半天才平複自己心中的情緒,神色嚴肅道:“帝前輩,這指印你可曾對別人用過?”

“自……自是用過!”

“嗬,怕是沒少挨揍吧!”

帝武鳴心中一凜,暗道這小子怎麽會知道陳年往事?

要知道當初錘鐮仙君教自己這一手指印時,曾讓自己對著那位萬古第一女散仙白蘞仙君作此動作。

哪知道一見這指印,那位脾性溫和,素來不喜與人爭執的白蘞仙君,竟硬生生追著自己橫跨三大域,狠狠地揍了自己一頓才算罷休。

似是想起什麽,帝武鳴臉色驟然一變:“你是白蘞與錘鐮仙君的後人?”

卿長生麵露古怪道:“不算是,但有七成把握錘鐮仙君是同我一個地方出來的!”

不待帝武鳴繼續詢問,卿長生咂摸著嘴道:“錘鐮仙君是否與白蘞仙君形影不離,除了對白蘞仙君毫無保留之外,對其他人都心存戒備?而白蘞仙君是否善於治病救人?”

帝武鳴仔細思索一番,狠狠點頭:“這兩人不知何時相識,當我遇上他們二人時,他們便如影隨形,起初我以為錘鐮仙君是愛慕白蘞仙君,但細看下來倒也不算,總覺著有幾分他鄉遇故知的意味!”

卿長生微微歎息,看來這兩位比自己要更早來到仙雲大陸啊!

隻是可惜了,若還活著也算是遇到老鄉了……

“帝前輩,你這指印在我的家鄉可不是什麽好話,我可不敢對柳隨風用,怕被打死!”卿長生輕撫額頭,無奈道。

“不能吧,錘鐮仙君說了,這指印將來會流傳給所有的散仙,讓他們見印如見自己,互幫互助!”

卿長生頓時無語,這錘鐮仙君當真是惡趣味的緊。

不過既然帝武鳴這麽說了,想來應該不會坑自己人吧!

於是點了點頭道:“那我便試試吧!”

卿長生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衝著柳隨風露出一口白牙,隨即單手結印衝他擬了個指印。

僅是瞬間,柳隨風表情凝重無比,似是怕被人發現,當即便拉起卿長生消失在原地。

等卿長生回過神來,自己與柳隨風已經來到了一處不知名的洞穴之中!

不等卿長生細細打量周遭環境,便見柳隨風神色冷厲道:“你是何人,怎會知曉散仙之間的互助指印?”

卿長生想笑又不能笑,隻得死死掐著自己的大腿,抿唇道:“柳前輩,在下之所以知曉此印也是機緣巧合,並非是散仙一脈,但若是深究,在下與指印之人有些淵源!”

柳隨風狹長的眸子泛起一抹精光:“你是錘鐮仙君的後人?”

“是,也不是,總之這件事情敘述起來極為複雜,前輩隻需明白我與錘鐮、白蘞兩位仙君出自同一地方即可!”

卿長生不想太過耗費心神解釋穿越之事兒,故而言簡意賅表明自己的誠意。

微微頷首,柳隨風也不在糾結,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

“既然你與錘鐮、白蘞仙君同源,那便也算是半個自己人,說吧,你想我怎麽幫你?”

卿長生想了想,便開口道:“前輩你應當清楚我並非魔修,而那孫陽一直針對我,很顯然是貪墨我的機緣,小子隻需前輩替我證明並非魔修即可,其他的就不勞煩前輩了!”

柳隨風並未說話,而是看著卿長生誠懇的麵容,一根手指緩緩朝著他額頭輕點而去。

卿長生頓時心生警覺,這根手指動作雖慢,可卻有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在內。

饒是卿長生百般掙紮,但身體卻仍是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根白皙如女子的手指觸碰到自己的額頭。

僅是片刻,柳隨風便收回手指,表情釋然的笑道:“確實,你不是魔修!”

卿長生疑惑道:“前輩這般肯定?”

柳隨風隨意的聳了聳肩:“若你是魔修,先前那一指你便死了!”

卿長生:“……”

“好了,既不是魔修,那便回去吧!我自會為你證明!”

“多謝前輩!”卿長生恭敬地衝他行了個禮。

求人辦事嘛,禮多人不怪!

臨了,柳隨風似是想起什麽,扭頭好奇地問道:“既然能夠重新修煉,為何還要退婚?是綰綰不好看嗎?”

卿長生腳下一個踉蹌,當即義正言辭道:“柳前輩,你把我卿長生當什麽人了?我看起來像是好色之徒嗎?”

“不像,但……絕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一句話噎得卿長生臉色通紅,咬牙切齒,國粹就在嘴邊,幾欲脫口而出。

可一想到帝武鳴先前所言,散仙同階無敵六個字,卿長生終究還是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強顏歡笑道:“嗬嗬,前輩你看人真準!”

“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就不摻和了,此間事了,我還得來這後山閉關,否則……”

說到這裏,柳隨風神色落寞地看向妙音宗前山的方向,似是想將這大好的景色深深印在識海之中!

卿長生沒有開口,隻是默默地跟在柳隨風的身後離開了這處洞府。

他不傻,從邱淩峰的話中便已知曉妙音宗眼下處境艱難,隻是自己還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對於妙音宗的處境也是愛莫能助。

一些場麵話並不能起到什麽實質性的作用!

“蒼雲真人,如今你座下弟子極有可能是魔修,你就不想給諸位同道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周不為沒有理會風清子的咄咄逼人,而是雙眸死死盯著先前卿長生與柳隨風消失的方向,雙拳緊緊攥著,其內心的擔憂可見一斑。

“風清子道友還請慎言,長生師侄是否是魔修,一切還得等隨風師兄歸來方有決斷,在此之前還是莫要輕易下定論的好!”

麵對雲霞宗的挑釁,周不為或許能忍,但清風絕不會忍。

這裏是妙音宗的山門,作為主人家還沒開口,哪兒輪得到一個客人說三道四,更何況,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

孫陽眯起雙眼,陰翳地看向身前的清風道:“清風長老,魔修一事茲事體大,斷不是一家之言便可決斷的,再者說,若是旁地歪門邪道也就罷了,可卿長生先前的招式與無相宗的血海翻湧極為相像,難不成清風長老是忘了當年妙音宗的慘案了?”

清風被孫陽一句話噎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恰在此時,柳隨風帶著卿長生飄然而至。

“在妙音宗的地界,妙音宗說了不算,難不成還是你摘星閣說了算?”

孫陽臉色一寒,正欲開口辯駁,卻被一旁的陳武暗中扯了扯衣袖。

對於二人的小動作,柳隨風自然是盡收眼底,隻是不屑於計較。

“諸位,卿長生已在我的試探之下已經通過了,他所修功法並非是魔道功法,諸位大可以放心!”

不等眾人議論,柳隨風一句話便將他們接下來的想法扼殺在搖籃之中。

“如摘星閣弟子所言,我妙音宗與無相宗乃是水火不容,若卿長生當真修的是無相宗的法訣,柳某又怎會放任他在妙音宗的土地上活蹦亂跳?”

聞言其餘宗門之人也紛紛麵露讚同之色。

若說哪家與無相宗苦大仇深,必然非妙音宗莫屬,既然妙音宗的老祖柳隨風都這麽說了,想來卿長生絕不會是魔修了!

“好了,事已至此,各位就請自便吧,柳某也該繼續閉關了!”

“柳前輩還請留步!”

柳隨風正欲離開,卻被邱淩峰攔下。

“你是天璣宗的?”

看著邱淩峰的宗門服飾,柳隨風微微皺眉。

“正是!”

邱淩峰恭敬道:“今日晚輩乃是為了徒兒蕭乾與貴宗高徒虞綰綰的婚事前來,還請前輩成全。”

說著邱淩峰便將懷中的玉瓶掏出。

“如今柳前輩突破在即,此乃中品天道丹,亦是代表我徒兒蕭乾求娶貴宗高徒的誠意,還望前輩笑納!”

虞綰綰一雙白皙的手掌緊緊攥著衣角,貝齒不自覺地咬住紅唇,緊張地看向自家師祖。

她知道,接下來柳隨風所言,便會決定自己的人生!

清風見其這般模樣,心中不免微微歎息,修真界便是這般殘酷。

什麽都比不得自身活著重要。

可令眾人詫異的是,柳隨風眼底並未有欣喜若狂的表現,反而流露出一絲淡淡的譏諷之色。

“天璣宗真是好大的手筆啊!嘖嘖嘖,中品天道丹,增加三層天地感悟之力……”

聽到柳隨風所言,邱淩峰心中狂喜,自己徒兒算是有救了。

而虞綰綰攥緊裙角的玉手,也在此刻無力地鬆開。

“但,我不稀罕!”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便將先前麵露喜色的邱淩峰打落至無盡深淵。

“柳前輩,這可是天道丹!”

邱淩峰仍是不死心。

柳隨風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煩道:“我聽到了,天道丹!那咋了嘛!”

“如今妙音宗的處境……”

邱淩峰話音未落,眾人頓覺周遭寒意四起。

柳隨風麵色一冷,虛空扼住邱淩峰的脖頸冷聲道:“怎麽?求娶不成,想要脅迫柳某就範?”

“不……不敢……”

冷哼一聲,柳隨風鬆開了手掌,語氣冷漠道:“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即便妙音宗再落魄,還不至於墮落到拿自家宗門弟子去做交易。隻要柳某在一日,這妙音宗就還是我說了算!”

邱淩峰漲紅著,被弟子攙扶著拚命咳嗽,可卻不敢表露出半分不滿。

“這小家夥倒是頗有錘鐮仙君的風骨!”

卿長生頓時愁眉苦臉道:“前輩,你這道神識怎的存在這麽久?”

“臭小子,就這麽希望我消失啊?”

“那倒不是,就單純覺著別扭,若是可以,我倒是想替前輩重塑肉身!也省得你每次都突然出聲,嚇我一跳!”

“你膽子這般小,往後可還如何修行?若是遇到魂體,不得把你嚇瘋了?”

卿長生摸著下巴表情嚴肅道:“那得看這魂體是男是女了!”

帝武鳴麵露不解:“男的如何,女的又如何?”

“男的那便除魔衛道,還天地一個朗朗乾坤,若是女的嘛……嘿嘿!”

“女的待如何?”

卿長生猥瑣一笑:“那就隻好責無旁貸,感謝大自然的饋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