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弟弟回來了。”長樂公主放下手中的繡繃,跳下軟榻,就朝門口撲去。

蕭允看著女兒的背影,又看了看女兒放在軟榻上的繡活,繡得七零八落,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蕭允因長樂公主性子活潑,不夠安靜,因此就讓女兒學做女紅,想要板板女兒的性子。可是女兒雖然陪著自己在這裏做了半日的繡活,可卻一直東張西望,不肯靜心。

“母親。”稚嫩的聲音響起。

蕭允看向自己的兒子——宇文清,臉上不由帶了幾分笑意。

宇文清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就上前在母親身邊站定,滿是依偎之情。

長樂公主走到宇文清身邊,伸手掐了掐弟弟胖乎乎的小臉,故作嚴肅的問道:“弟弟今日在學堂有沒有淘氣?”

宇文清皺了皺眉頭,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姐姐,恭敬的答道:“姐姐,我沒有淘氣。”

蕭允見了,心中越發的好笑。長樂公主性格活潑,加上皇上溺愛,因此越發的無法無天。自己和皇上說過幾次,讓皇上不再嬌寵女兒,可皇上卻每每說“女兒就是用來寵的,我大晉的公主就應該驕傲恣意”。

長樂公主偎到蕭允身邊,拉著蕭允的衣袖,道:“母親,禦花園的牡丹開得可好了,我們去看牡丹吧。”

蕭允見天色甚好,也就點了點頭,攜著女兒和兒子一道出了屋子。

暖陽照在身上,讓人平添了幾分舒適。

長樂公主耐不住性子,自然不願陪在蕭允身邊,轉眼已經跑在前麵。蕭允不放心,特意吩咐宮女好生跟著。

宇文清性子甚是沉穩,跟在母親身邊,偶爾陪母親說幾句話。

路過呂淑妃宮室的時候,一陣讀書聲若有若無的傳來,蕭允留神聽了聽,已經聽出是呂淑妃之子的聲音。

蕭允在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謝家長女晉封了貴妃,專主後宮內政。隻是謝貴妃無寵,因此無子。加上如今皇上一直沒有立儲,因此這些後宮有子的妃嬪都在暗中較勁,明爭暗鬥,無所不用其極,想要自己的兒子做太子。這些皇子們每日裏除了去學堂讀書,回到宮中,也要認真讀書。

想到這裏,蕭允不由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皇上封自己的兒子為秦王,用的是皇上未登基時的封號,可見皇上對自己兒子的寵愛。但皇上下了明旨,讓宇文清過繼為建元之子,無疑是告訴天下,自己的兒子沒有繼承皇位的資格。因此雖然自己的兒子得寵,可後宮妃嬪卻沒有嫉妒謀害之心。

蕭允的明眸中帶了幾分笑意:皇上用心良苦,深知皇家權力爭奪的血腥與殘酷,因此才讓愛子遠離權力紛爭的漩渦。在這盛世,做一個閑散王爺,平平安安度過一生。

沉香亭到了,亭外牡丹灼灼,或臨風怒放,或含情徐妝,或不語含苞。

長樂公主早已流連花間,歡笑不已。

蕭允在沉香亭內坐了,對宇文清說道:“清兒去和姐姐玩吧。”

宇文清行了禮,這才去找長樂公主一起嬉戲。

蕭允倚著闌幹,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眸中滿是溫情。

疏影靜靜的站在蕭允身後,一抬眼,卻見皇上帶著幾個太監朝這邊走來,忙告訴了蕭允。

蕭允抬起頭,就見那道熟悉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蕭允站起身來,笑著迎了上去。

皇上見了蕭允,攜了蕭允的手,道:“朕聽說你在這裏看花,就想著和你一道看花,因此下了朝就過來了。”

蕭允隻是微微一笑,任由皇上牽著自己的手。

長樂公主和秦王見了皇上,忙過來行禮。行過禮,兩人就跟在皇上和蕭允身後。

長樂公主和秦王到底是小孩子,不過片刻就跑到一旁嬉鬧去了。

蕭允瞧著兩人,對皇上說道:“長樂性子太過活潑了些,陛下倒是說說她。”

皇上笑道:“朕的女兒這般卻好,免得她將來嫁到別人家中受委屈。”

蕭允不由失笑,道:“長樂不讓人受委屈就是了,如何能自己受委屈。”

“你不知道做父親的心思,唯恐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

皇上和蕭允漫步花間,雖然隻是說些兒女的閑話,可卻滿是溫情。

皇上見一朵淺紅的牡丹開得極好,伸手折下,遞到蕭允手中。

蕭允望著皇上滿含笑意的雙眸,心中一暖:也許所謂的歲月靜好就是這般吧,平平淡淡,卻是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