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雪兒他們就急速下山,直奔淩陽城。還好的是,下的山來,昨夜隱藏在此處的馬匹尚在,於是,雪兒和瀟瀟共乘一騎,火速回訪,卻不料,快到淩陽城門的時候,從路旁衝出幾個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雪兒急忙勒住韁繩,勉強能招架得住。
雪兒他們心裏都在驚訝,這些都是什麽人,為何要在此處阻擊自己,如果有什麽不測,豈不是出大事了。
雪兒想起了薛逸麒給她的東西,說是緊急隻是將其拋向空中,能得援軍。雪兒不理解這麽個小小的東西,能有如此大的效用,但是,如今時刻緊急,他毫不猶豫的將手上的煙火拋向空中,衝下馬背,護住大師,心裏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讓大師安全的進的城去。其他的都是後話。
瀟瀟躥下馬背,來到雪兒身邊,說道:“雪兒,你和大師先走,這裏,由我和夏侍衛殿後。”
雪兒拒絕道:“不行,我怎麽能扔下你不管呢?”
瀟瀟大聲說道:“別說了,如今,最要緊的,就是讓大師安全進城,其他的,都是其次,你不會不懂吧。”
雪兒沉默啦,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遠處的夏通大喊道:“藍大人,這裏有我頂著,你們先走。”
他努力的將來犯擋在了一個方向之中,製造機會,讓雪兒他們脫離險境。
眼見著夏通就要堅持不住了,瀟瀟堅定的催促雪兒,“你們快走1”然後自己加入了夏通,也他一起戰鬥。
雪兒掂量了下,事態太複雜,她想不了那麽多了,護住大師,待大師上得馬去,將手中的匕首交給他,“老先生,你拿此物前往淩陽西巷,找到皇甫府邸,找薛逸麒薛將軍,這一切,就拜托老先生了。”
孫仕點了點頭,他這一路上,都在擔心,怕有人會攔截,畢竟,他的師兄太了解他了,他也太了解自己的師兄,沒想到,還真的發生了。不過,他很佩服她的冷靜和膽量。
現在,離城門不遠,隻要有他們三個人先抵著,他絕對可以安全的到達城內,而她自己卻選擇和同伴們一起戰鬥,勇氣可嘉。
孫仕敬佩的點了點頭,說道:“姑娘此舉,老夫佩服,放心,老夫一定盡力而為,你們請保重。”
正說著,一人想雪兒攻來,雪兒一閃,躲過他的偷襲,大喊著:“先生快走1”
孫仕一蹬馬腹,頓時飛也似的朝城中而去。留下他們三人在那裏應戰。
雪兒大喊道:“瀟瀟,夏通,掩護老先生進城。”
瀟瀟大驚,“雪兒,你趕快走。”
夏通向雪兒瞧來,一看隻有老先生一個人騎馬而去,而娘娘確實和自己一同奮戰,既感動,又著急,忙喊道:“藍大人,你快走!”
雪兒不緊不慢的與他們纏鬥,一邊說道:“你們兩個給我好好的打,別給我增加負擔。”
他們無奈,隻得聽從雪兒,奮力一搏,先掩護老先生進城。
他們寡不敵眾,有些吃力。夏通既要奮力拚殺,又極力保護著雪兒,半個時辰之後,他身上已經多次掛彩了,鮮血直流。
黑衣人見夏通已經很難再堅持了,決定先鏟除一個,於是向夏通步步緊逼,雪兒在遠處見到夏通吃力得不行,於是打開身邊的黑衣人。飛快的跳到夏通那邊去。用寶劍抵擋住了正要刺向夏通的一劍。
雪兒關切的說道:“夏通,你受傷了,先保護好自己!”
剛剛圍向夏通的人,轉頭對付起了雪兒,雪兒被包圍在人群之中,吃力極了。
夏通用劍撐起自己,提劍繼續廝殺,他用盡餘力,一連砍倒三個人。
對方受到刺激,見自己的三名弟兄竟然被這個快死之人給放倒了。瘋了般向夏通衝來,夏通已無招架之力,三劍直穿透了他的胸膛。
雪兒救不了他,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保護著自己,她知道,他是受了四哥的死命令,不然,他怎麽會已命相拚。
雪兒很傷心,愣神了下,竟然沒發現,有個人朝著自己衝來。
瀟瀟遠遠看見,大叫一聲:“雪兒小心!”
她也顧不了那麽多,將手中的劍向那人扔了過去。
雪兒安全了,可是,瀟瀟卻沒了兵器,麵對這氣勢洶洶的對手,瀟瀟也難有招架之力。
雪兒一驚,回過神來,邊殺邊向瀟瀟的方向移去。
等到雪兒來到瀟瀟的邊上,她已經快倒下了,雪兒忙扶著瀟瀟,讓她靠著自己。
瀟瀟孱弱的聲音傳來:“雪兒,我真後悔,當時不好好習武,你看今天吃虧了。”
雪兒的淚留了下來,“瀟瀟,你別說話了。”
許是對方想要抓活的,並沒有趁機向他們殺來,隻是將雪兒和瀟瀟圍在了中間。
雪兒苦笑道:“瀟瀟,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
“嗬嗬,傻瓜,我們之間,還分彼此嗎?”
雪兒站起身,大喝一聲:“來吧,本姑娘才不怕你們呢?”
忽然,圍著她們的人,有幾個人倒了下去。從空隙中,雪兒看到了十幾人向她們衝來。
雪兒笑了一下,救兵終於來了。
雪兒看到了,是哥哥,是哥哥帶人來了。薛逸麒迅速讓人將所有的人都圍在了中間。
他們也不笨,自然是迅速的將雪兒瀟瀟擒住。
他們已經被包圍了,如今也隻能垂死掙紮了。
薛逸麒平靜的看著他們,心裏早就如翻江倒海了,偏偏,對方的籌碼,正中要害。
薛逸麒大喊道:“放了她們兩個,本將軍放你們回去。”
黑衣人中有人大笑道:“哈哈,生死何足懼,將軍也太小看我們了。”
薛逸麒下馬,慢慢的走了過去:“本將軍說話算話,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更何況,你們挾持一個弱女子,不怕人笑話嗎?”
其實,薛逸麒不知道的是,黑衣人此刻也正在犯愁,主公明確下令,不可傷了手中的這個人。這倒是讓他們為難了,帶她回去,顯然現在已經不可能了,不帶她回去,他們又該任何向主公交代。
就在他躊躇的一瞬間,薛逸麒拋出兩枚飛鏢,打中了蒙麵人的手臂,蒙麵人頓時向後退了一步,雪兒獲得解脫,忙閃身向挾持瀟瀟的黑衣人襲去,果然,那黑衣人猝不及防,中招了。薛逸麒一閃而過,又揮出一掌大向那黑衣人,將雪兒和瀟瀟護住。
就這一下,被動的局麵瞬時扭轉,南鷹暗衛迅速加入戰鬥,不一會,就將那幾個蒙麵黑衣之人團團團圍住。
薛逸麒已經將雪兒還有瀟瀟救了出來,他終於看到瀟瀟了,她怎麽和雪兒一起呢?
雪兒叫著薛逸麒,說道:“哥哥,瀟瀟昏過去了,快點送她回去!”
薛逸麒抱起瀟瀟,月上馬背,狠狠說道:“赤狐,迅速解決掉他們,一個不留。”
雪兒見哥哥已經朝城裏去了,剛剛那神情,好可怕,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哥哥。
等一切都解決了,雪兒命人將夏通好生帶回去,她要為他請封。
她胡亂的牽過一匹馬,衝了回去,四哥,她的四哥,不知道怎麽樣了,她身上還有傷,但是,現在,哪還顧得了那些了呢?
南鷹暗衛,迅速處理好一切,回城。
她狂奔到淩陽城,直至皇甫府邸,跳下馬來,直接衝到蕭天競的寢室前,她剛要衝了進去。
門口的侍衛將她攔了下來:“藍侍衛,不可,神醫正在裏頭給皇上診治呢?”
雪兒一聽,停了下來,“這麽久了,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嗎?”
侍衛們隻是搖了搖頭:“是進去很久了,真是急死人了。”
雪兒真相直接衝進房內,可是,她又不敢魯莽,隻得在房外來回踱步。
這時候,房內傳來老先生的聲音,好像有些責備似的,說道:“我說你啊,別在外頭轉來轉去了啊,轉得我頭得暈了。”
雪兒刹的停了下來,見幾個侍衛同樣是有些驚詫,她指了指自己,侍衛們點了點頭,她在心裏頭暗暗納悶,這個老妖怪,我隻是在門口轉悠,咋的你會頭疼呢?
心裏雖然是這樣想著,總覺得這個老先生很詭異,但是,雪兒還是像得了大赦般,打開房門,急急的走了進去:“老先生,怎麽樣了?怎麽樣了?”
孫仕轉過頭來,看著雪兒,責備的眼神在她身上一掃,對守在一旁的顧傑淩說道:“看好她,別亂吼亂叫,動手動腳的。”
“你……”雪兒心裏著急的半死,但是,又隻是看著老頭,敢怒不敢言,真是氣死了都。
約摸又過了一個時辰,太陽都快要落山了,雪兒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喂,老先生,我四哥中的就是三日絕,你隻管配解藥就行了,怎麽還在這呀?”
孫仕白了她一眼,真是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急什麽咧,看她那懷疑的樣子,真是大大有損自己的威名:“你個小孩子,你懂什麽?三日絕是我師兄秘製的毒物,我哪裏知道解藥怎麽配咧,我不觀察清楚,怎麽救你四哥?”
雪兒聽他一說,有些慚愧,自己心裏著急,就使命的催促神醫,卻沒考慮到,醫者自有其獨有的救人之道,於是賠禮道:“老先生,是雪兒唐突了!”
孫仕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快去,那盆水來。”
“哦……”雪兒聽話的去了。
不一會,就端了一盆清水進得屋來,孫仕用銀針輕輕紮了蕭天競的手指頭,讓血一滴滴的滴進水中,這中毒之人,血色總和常人不同,讓雪兒融入水中,這裏頭,更是有大文章,一般的大夫,自然是不懂此道,這是他師傅交給他的獨門絕技。
故而,雪兒見老頭大膽的放著龍血,看得莫名其妙,心裏頭心疼的半死。
過了好一會,孫仕站了起來,喚過顧傑淩,將所需的藥材寫在一張單子內,說道:“你趕快派人去找到這幾種藥材,一定要找到,越快越好。”
其實,他是怕師兄早有準備,剛在來的路上就遭到了阻絕,這會,難保他不會在藥材上做文章,為保萬一,他又對顧傑淩說道:“去東柳巷,找到一個叫張傏的老大夫,將這封書信交給他,讓他幫忙上山采這些藥材。”
顧傑淩點了點頭,急忙交待人去辦,孫仕又強調說道:“一定要確保張大夫的安全。”
顧傑淩肯定的說道:“神醫,放心,我們一定會辦到的。”
顧傑淩出了房間,雪兒看著孫仕,心裏充滿感激,她看了眼四哥,很真誠的雙膝跪在了地上,對孫仕說道:“老先生,謝謝你!”
孫仕嚇了一跳,忙說道:“快起來,快起來,不然我會折壽的,老夫早就跟你說過的嘛,我們還會再見的呀,這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雪兒笑了,原本還以為,他隻是個欺世盜名的江湖騙子,原來,卻是隱居世間的神人,自己能夠遇到他,真是三生有幸了。
雪兒問道:“老先生,那我四哥有救了是嗎?”
孫仕故意搖了搖頭,“難說啊,難說,我師兄的三日絕,真的很難解。”
雪兒激動的站起來,眼淚已經出來了,隻是看著孫仕,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孫仕於心不忍,勸慰道:“先放寬心,還有時間,等藥材一到,老夫就可以立刻給他配藥了。你下好好看著他,看他有何異常的反應,一有動靜,就來告訴我。”
雪兒點點頭,心裏暗暗祈禱,隻希望藥材快點回來,解藥快點配出來,她已經受不了了。老是看著四哥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心裏難受極了。現在,也不知道瀟瀟到底怎麽樣了,雪兒急得快哭出來了。心裏總是糾結著,老是放不開。
她輕輕的走到蕭天競的麵前,擦幹了眼淚,硬是扯出了一抹笑,“四哥,你看,我把神醫都給你找回來了,你一定要堅持住,你一定會沒事的。”
雪兒將他的手重新放進被窩,輕聲說道:“四哥,這個老先生,他可厲害了,很久之前,雪兒就見過他了,他竟然知道我們兩個的事情,你說神不神呀,所以,雪兒相信,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麵前的人自然沒有回應,偌大的房間,就隻有雪兒一個人的聲音,這種感覺,讓她很害怕,仿佛是要她在一夕之間失去所有,雪兒緊緊的握住四哥的手,一刻也不想放開,她發誓,從此以後,一定不會讓自己一個人了。
顧傑淩打發去的人,跑遍了全城所有的藥店,就是沒有買到孫仕所要的藥材,他有些無奈的看著孫仕,語氣中帶著焦急,“老神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孫仕淡定的說道:“老夫已經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了,我的師兄聰明得很,他想做的事情,哪能輕易的讓人給攪合了。老夫估摸著,這全城的藥材,都是被他的人給搶購了。”
什麽?搶購,顧傑淩心裏打起了冷顫,如此說來,豈不是無藥材可配三日絕的解藥,雖然他不懂藥材,不懂醫術,但是,他猜也猜得出,那些藥材肯定不是一般的藥材。
還好的是,孫仕有做好雙手準備,估計,師兄還不知道,這淩陽城到處都是寶貝,連依偎在此的麗山山脈也是座寶山,他知道,子域山莊中暗藏著這世間最為齊全的藥材,可歎的是,這路途稍稍遠了些,這一來一去,怕是要誤了時辰了。好在先前和張世兄無意中發現了麗山一處寶地,藥材充足,估計,他們能帶回他想要得藥材。
孫仕命人將行宮裏庫存的藥材通通找了出來,就地開工,隻要做好這些,待關鍵的藥材一到,就可以立馬入藥了。
整個行宮忙前忙後,而將軍府內,自然也是亂成了一鍋粥,薛逸麒喚來了將軍府中的軍醫,替瀟瀟醫致,他寸步不離,不敢離開半步,隻得命人送去自己的親筆信,告知他此處的情形,讓他幫忙處理好皇帝的事情。
他們本就有手足之情,這等互幫互助,互相支持的事情自然是不在話下。
軍醫處理了很久,過了大約有三個時辰,大夫和丫鬟才從屋裏走了出來。
薛逸麒忙衝上去,問道:“軍醫,如何?”
軍醫回道:“啟稟將軍,已經處理完了,已無生命危險,隻是,她失血過多,恐怕沒那麽快醒來。”
薛逸麒點了點,表示會意,讓軍醫退了下去,又吩咐左右道:“讓廚房時刻準備好補血的食物,等人一醒過來,立刻讓她服用。”
他們兄妹二人,平常默契十足,這會竟然一同是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個守在床頭,不離不棄,幫他擦去汗水,等著解藥。一個坐在書房,無心處理軍務,隻等著來人將瀟瀟已醒的消息告知於他,終於他還是受不了了,於是來到房間,屏退了左右的人,自己親自守著瀟瀟。看著瀟瀟的臉,消失了好幾個月,終於見到了,可是,卻是他看著她,她完全不知情。
他在心底暗暗的對自己說,等她醒來,一定將自己這些天的思念都告訴她,他要告訴她,未來的日子,無論怎樣,他都要和她一起走下去。再不能讓她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