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那天會議誤人。

池逸辰在會議室裏當眾追問人家女設計師有沒有結婚生孩子的事,像長了翅膀似的,瞬間就在幾個高層內部傳開了。

但凡有點腦子的,誰不以為自家老板其實是以工作的名義,想要追人家的設計師?

路尺簡直要被氣笑了,顯然,他也是聽到過秘書知道的那個小道流言。

他俊顏冷肅,“什麽時候池總行事,還得跟據你的猜測來了?扣半個月工資,自己把罰單交到財務室去!”

秘書紅著眼睛去了。

路尺剛轉身,就看到了停在那裏的老板與白卿寒。

他趕緊上前,“池總,白先生。”

白卿寒朝路尺伸手,“你們剛才說什麽集團,沃克?”

路尺看看他伸出的手,目光又看向池逸辰,得到他的首肯後,才把ipad交給白卿寒。

“是。”白卿寒修長的手指迅速在ipad上滑動著,直到看到‘沃克集團迎接酒會’幾個字時,才停下。

他看向池逸辰,“機會來了。”

*

皇庭私人會所是皇庭酒店旗下的一處產業。

與酒店一樣,這是個有錢都不好使的地方,必須得是他們家的VIP客戶,才能被接待。

沃克集團Mis.葉的迎接酒宴就是在這裏舉辦。

池逸辰帶著助理路尺到的時候,酒會已經熱鬧非凡,漳城有名望權勢,炙熱可得的貴人們從沒出席得這麽齊整過。

路尺感歎,“太豪奢了。”

換來老板冷眼一掃。

他摸摸鼻子,從過路侍者手裏取下兩杯酒,遞了一杯給池逸辰。

前來參加酒會的人都是人精,其中不乏想跟池氏套近乎的商人。

池逸辰剛一踏入酒會,身邊立時圍滿了過來打招呼的人。

這個舉著酒杯討好說:“哎呀池總可是好久不在這些場合露麵了,什麽時候有空,我們一起打場球?”

那個掏出張名片恭維說:“池總,久仰大名,我是威昊集團的李董……”

這邊正熱鬧之際,有人驚呼:“威廉與Mis.葉來了。”

聲音響起的時候,整個大廳的燈光倏然一暗,幾束射燈齊齊朝著酒會入口處射去。

一身隨性西裝的外包裹著他高大頎長的身體,褐色微卷的短發被打理得一絲不苟,冰藍的眼睛散發著迷人的深情,濃眉挺鼻,帥氣淩人。

在他旁邊,是一個與他相比,身量嬌小的東方女人。

兩人踏入酒會時,整個酒會現場都靜了一瞬,大家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目光不由自主的全落在勾人無比的女人身上。

池逸辰也屏住了呼吸,雖然之前做筆跡鑒定,就知道她回來了,卻怎麽也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

萬眾矚目,豔壓全場。

不知是誰突然低呼:“這不是葉安楠嗎?”

現場太過寂靜,這道聲音雖小,卻依然被不少人聽進了耳裏。

燈光再度大亮的時候,眾人下意識的回頭朝池逸辰看去。

葉安楠與池逸辰這些年的相愛相殺,幾度分合的事情,後來帶孩子離開的事,更是鬧得天下皆知,但滿漳城的人,誰沒聽過幾耳朵八卦?

此刻兩人再度相見……

嗯,眾人悄無聲息,很默契的讓出了通住他們彼此之間的路。

兩人之間空****的,葉安楠清亮的眸光直視過去,隻見那個許久未見,依然俊雅如昔的男人穩穩托著一杯酒,麵不改色的朝著她走了過來。

眾人已經聞到危險的味道,悄無聲息的又退了退。

然而……

池逸辰走近,淡漠的唇角竟有絲絲上揚的趨勢,“Mis.葉,不,我應該稱呼葉小姐吧?很高興認識你。”

葉安楠臉上淡淡的笑意加深,精致的手微抬,立時有侍者用拖盤端著幾杯酒水過來。

她從拖盤裏取下一杯酒來,“叮”的一聲,輕輕撞在池逸辰微舉的杯子上,“幸會。”

清脆而淺短的聲響,像撞在了他心頭。

兩隻杯子一碰即分,像極兩人交錯的人生。

兩人各自喝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酒水,再度分開。

原本坐等一場苦逼大戲的人不禁失望不已,各自散開。

人群裏,就有原來與葉安楠一直看不順眼的林氏千金,林小冉。

她冷冷勾唇,低聲罵道,“戲演得再好,那騷賤模樣,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

旁邊的閨秀拽著她往外走去,“你可小心些吧,隔牆有耳,不論是池氏或者沃克,都不是我們能招惹得起的。”

林小冉憤憤道:“我會怕她?一個下賤胚子,當初給我塞請柬時可囂張了。現在怎麽樣,孩子都生了兩個了,池逸辰不照樣沒娶她!我呸!”

“好了好了,快走吧。”

葉安楠握著支酒杯在酒會上轉了一圈,與一眾商界龍頭名人談笑風生。

“李老板,以後可要照顧照顧我這個新人哦。”

“哎呀看Mis.葉說的,有威廉先生給你撐著,哪還需要我們這些小人物的照顧。”李老板嘴裏客套的說著,色眯眯的雙眼卻不受控的從葉安楠優美脖頸上滑過,隨著她胸前深深的溝壑極盡貪婪的往裏探了探。

葉安楠沒有生氣,依然淺笑應對,又與身旁其他過來攀談的人碰杯交談。

她就像隻誘人翩躚的黑蝴蝶, 或笑或嗔,遊刃有餘,遊戲在眾多男人之間。

大廳的一角,看見這一幕的池逸辰眸光深了深,握住酒杯的指腹,也微微壓出青白。

原本便洶湧澎湃的心情瞬間就壞到了極點。

葉安楠一直知道有道炙熱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卻仿若未覺。

手袋裏的電話響起,她淺笑著放下酒杯,道了失失陪,往宴會廳外走去。

離開嘈雜的人群,她接起電話,“喂,景烈,有事嗎?”

電話那端的景烈答非所問,“你回來了?”

“嗯。”

“為什麽不通知我?” 景烈的聲音低沉,通過電話傳出,有幾分暗啞失落。

她回來沒有告訴他就算了,舉辦個接風酒會,也沒有邀請他,他還是在一個商戶協會的群裏,看到別人八卦時才知道這件事的。

葉安楠進了洗手間,洗手間裏空無一人,安靜得過份。

她握著電話,用淡漠得不起波瀾的聲音說道:“你知道的,我回來有事。而且,你是重要的一環,暴露得越晚越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