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的那個女子。(一)
雲深夢長君不知,他愛的那個女子。(一)
楊昕看見自己的兒子這麽執著,也知道他性格裏麵的剛烈和堅毅,再也說不出什麽勸阻的話,就如同君知蕭和紀闌珊,雖然她站在女兒的這一麵,但是,她同時也尊重有情人。1
所以,這麽長時間,她才沒有用極端的手段去逼迫君知蕭。
紀老爺子聽見紀柏然如此倔強的話,被氣得不輕,倏地站了起來,拄著拐杖,在原地上轉著,顯然是正在暴躁地橫走,這氣找不到泄憤的出口,遇上誰,那誰就得倒黴。
程風他們連連節節閃躲,眼看著這紀柏然是中了雲深的毒藥了,怎麽也勸不動,程風原先以為,紀柏然隻是不甘心被雲深甩掉,才尋求機會得到她,蹂虐她,但是,顯然,他是錯的。
他低估了雲深對紀柏然的重要性,也同樣地低估了,紀柏讓,君知蕭,雲深三個人之間的糾葛程度,他似乎可以預料到,在不久的將來,這三個月,必須回出現裂痕槊。
紀老爺子抬起拐杖,指了指躺在那裏無動於衷的紀柏然,憤岔不滿地哼聲:“雲深那丫頭究竟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這麽神魂顛倒,你給我說說,她又什麽好的?”
紀老爺子想起雲深的時候,雖然不不可否認,在雲家沒有那場變故的時候,他是很喜歡雲深的,就算她和紀柏然在一起,他也不會反對。
但是,雲家變故之後,雲深身上背負著一種恥辱的隱形形象,而紀柏然是什麽身份,連個人在一起,紀柏然必定會受到外界所謂正流的抨擊氣。
偏心是人之常情,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孫子被輿~論所毀掉,所以,舍棄雲深,就是唯一的出路,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讓雲深和紀柏然在一起。
紀柏然的臉色有些白,正稍微低偏著頭,似乎在思考紀老爺子的問題,其實答案就在心中,他找不出雲深哪裏好,哪裏壞,因為有人說過,如果你真愛一個人,她所有的缺點,都是優點。
雲深於他,或許就是這樣的一種存在。
“她沒什麽好的,但是她能讓我覺得快樂,讓我幸福滿足,哪有什麽能比得上你的孫子的幸福重要?”紀柏然試圖說服自己的爺爺,想得到雲深是勢在必得,但是,他也想讓雲深,擁有所有人的祝福。
“荒唐,你是紀家人,這樣的女兒,配不上你。”紀老爺子還是習慣地用拐杖撞擊地麵,來發泄一下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絕對不認同。
紀柏然覺得自己自己不管怎麽說,都是徒勞,幹脆就不開口了,他雖然想要雲深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但是,就算沒人祝福他們,他還是會要她的。
這是一個堅持了好多年的信念。
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雲深擁有這樣的***的,雲深出生的時候,他跟著楊昕去看望過,那個時候,嬰兒車裏麵粉嫩嫩的小女娃吱呀吱呀地對著他笑。1
是他一路看著雲深步步成長起來的,憑什麽到了最後,君知蕭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的少女雲深,變成了他身邊的女人?
他是不甘心的,那樣的不甘心,本來就是他的雲深,君知蕭,才是那個插足他們生活的人,得到雲深,是他這十幾年來,唯一沒變過的信仰。
“就算我同意了,那麽,暖心那丫頭能同意嗎?你把她放在了什麽位置上?”紀老爺子想起了顧暖心,他來的時候,她還守在紀柏然的床邊,擔心憂慮。
看得出來,的確是很在乎紀柏然的,隻有深愛的人,才會露出那樣的神色。
他心疼那姑娘,才勸她先回去歇息,畢竟是官家小姐,比較嬌柔,累了這麽一宿,的確是累壞了,雖然有些舍不得回去,但聽說紀柏然沒事了,也就放心地走了。
聽見顧暖心的名字的時候,紀柏然的臉色稍微的有些的不自然,但是很快地就被堅定所替代,失去和得到是人生必修之課,他懂得如何取舍。
“我會和她解釋清楚的,這你不用擔心。”
“你怎麽解釋,解釋你一直愛著雲深,她隻不過是一個替代品?”紀老爺子最是慧眼識人,自打知道紀柏然和市長千金顧暖心在一起之後,他就搜集了一下這個女子的資料。
一看才發現,原來紀柏然心裏存著的,還是這個幻想,顧暖心的眉目間,和雲深的確是有三分相似,的確是眼睛,都長了一雙的鳳眼,生淒苦相。
“原來你對我的事情這麽傷心,既然都知道了,那還有什麽好說的。”紀柏然知道紀老爺子定然是知道顧暖心的身份的,在紀家人眼裏,也許顧暖心,就是那個和他最相匹配的女人了。
家世容貌,修為和禮儀,無一不出眾,也難得紀家人這麽認為,但是,雲深就是他心裏的蠱,別人怎麽優秀,都不是他那顆心,都是徒勞。
“你現在是越來越渾了,既然忘不了雲深,怎麽又和你暖心扯上了?你以為是在玩過家家呢,混小子,馬上給我養好傷,我已經和顧市長商量好了,給你們澤個日子,讓你們結婚。”紀老爺子冷下臉,直接下了強硬的命令。
看見紀柏然的臉色變了變,知道他不樂意,紀老爺子又不緊不慢地開口:“暖心是個好女孩,和她在一起,你會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雲深不適合你,那丫頭的脾氣又硬又臭,就當是為了她好,不要再去招惹她了,你和她走得越近,就是越把她逼到絕路,七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再發生一次。”
紀老爺子的語氣無比的嚴肅和冷漠,在場的人都能聽出來了,這裏麵是赤~裸裸的威脅,七年前的事情啊,要是再重複一遍,那麽雲深,還能撐得過來嘛?
紀老爺子的話分明就是說,紀柏然,你要得到雲深,就是非得把她往絕路上逼。
紀柏然有些心寒,遂臉上的冷笑,都變得有些譏誚:“她都沒家人了,你還拿誰來威脅她呢?”
紀老爺子冷哼了一聲,緩緩地轉過身去,銳利的眼眸看著紀柏然,冰冷地吐出一句話:“你還真當我老了呢?你私自收留了她的母親,我還是可以查到的。好了,別說這些了,你好好琢磨。”
最後以不歡而散收場,紀家人都走了之後,程風他們也心虛地跟著溜走了,知道紀柏然的心情不好,沒人那麽傻,願意去觸碰他的黴頭。
天色已經亮堂了,那晨光薄霧從落地窗透進來,那遠處的山色河流隱約可見,晨光中早出鍛煉的人們沿著那河堤慢慢地跑,慢節奏的,像極了了威尼斯那水上隨著河水緩緩流動的船隻。
他的記憶又回到了威尼斯的那些年,記得那個時候,雲深頹廢而且絕望,他在威尼斯找到她的時候,她整整三個月不曾開口說話。
那個女人安靜得就像那靜止的山水畫,美得讓人羨慕又心疼,他用時光去慢慢地拚接破碎的雲深,總是希望某一天,那個女子,還是他那生動明媚的少女雲深。
雲深很喜歡威尼斯的水上遊船,一葉扁舟的那一種,沒有遮蓋物,她每每總是喝得爛醉,爬上那遊船,然後躺在上麵,隨著江水浮動。
在那些夜晚,紀柏然總是不敢睡覺的,生怕喝醉的她會跌落水中,他坐了另一遊船,跟在她的身邊,卻從來不讓她看見,因為那個時候,雲深是那麽恨他,看見他指不定會自己跳下水去。
那些夏日的夜晚,他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兩邊舊世紀的建築慢慢地倒退,腳下是緩緩流動的水,偶爾會有淳樸的民歌飛揚,唱著纏綿而且曲折的歌謠。
漫天的星光閃爍,星輝在她的身上射下了美妙迷離的光芒,他常常覺得心動不已,卻癡癡地,從來不敢告訴她,他是那麽的,希望她在他的身邊。
因為不夠勇敢,紀柏然選擇了狂野的掠奪,在那些無數個威尼斯的深夜,雲深無比清晰憤怒地對著他吼:“紀柏然,我告訴你,我恨你,我恨你。”
不管過去了多少年,他依然記得她的無助和孤獨,那麽驕傲意氣風發的女子,怎敢向他低頭,在她最為絕望和了無生存的***的時候,他提出了不包養計劃。
雲深和他說過:“紀柏然,我都不打算活了,包養算什麽?”
所以,她那麽輕易地成為了他的女人,但是,紀柏然是一個清醒的迷茫者,他知道她所有的頹廢和不自愛,不過是為了報複君知蕭的薄情寡義。
君知蕭在雲家發生變故的第一個月後,就宣布了和紀闌珊訂婚的消息,那個消息震驚了錦城,訂婚宴辦得豪華奢侈無比,一時之間,成為了圈內人都向往的談資。
雲深自然是知道的,紀柏然清楚地知道她的習性,離開錦城後,就算再怎麽頹廢,她還是訂閱了錦城的每天早報,滿報紙地尋找關於君知蕭的隻言片語。
看到君知蕭和紀闌珊訂婚,雲深一句話都沒有說,喝醉後上了小舟,在上麵翻天覆地地吐,那星光下,紀柏然恍然看見了她眼裏洶湧的淚。
從那天開始,雲深就不再訂閱錦城日報了,在不能喝醉的夜晚,紀柏然總是看見二十歲的雲深,坐在高高的花房之上,晃動著腿,抽細長細長的摩爾。
剛開始的時候,她抽著,因為太苦,她的眼淚會唰唰地掉,但是逐漸習慣後,她就再也不會眨一下眼睛了。
離開君知蕭的半年,雲深生活得幾乎不象是個人,她學會了抽煙喝酒,紀柏然總是憤恨不已,從來就沒見過清醒的雲深。
但是,卻又好像覺得,她比任何人,都要來得清醒。
她像個無疑是的傻子一般遊離在他的身邊,看他的眼神,卻格外的陰森和憤恨,他便知道,她是清醒的,無比清醒,又不願意清醒。
那半年,她父親喪命後,在威尼斯,她什麽也吃不下,得了厭食症,除了喝醉,其他的幾乎都吃不下去,人逐漸地脫形了。
紀柏然就會費盡心思地給她做各種各樣的粥,親自喂她吃,雲深每一次喝一口,都會吐到掉眼淚,也是吃得極少紀少的。
紀柏然看著,心疼得要命。
他學了很多種的烹飪辦法,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慢慢地調和了她的身體,隻是這樣下來,雲深就瘦得不成人形了,和以前嬌嫩健康的女子,天差地別。
她得過憂鬱症,嚴重的精神強迫性憂鬱症,總是會發瘋地扯掉自己的頭發,然後鮮血淋漓。
紀柏然怕她傷害自己,總是能不離開她的身邊就不離開,帶著她出去工作,帶著她散步,吃飯,做什麽都帶著她。
有些時候,她會受到刺激發瘋,紀柏然阻止不了的時候,就會狠心綁住她的手,自己坐在她的身邊,和她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隻有那個時候,她才願意安靜下來聽他說話。
三個月不開口說話,她要張口的時候,才發現怎麽也說不出來,紀柏然帶著她到醫院治療,看著她坐在診室裏,如同小孩子般張口學著醫生說話,他站在外麵,眼淚刷刷地掉。
ps:進入紀柏然和雲深的往事回憶篇了,唉,寫著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