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一臉。老夫這衣裳怎麽了?這可是用上等藥材浸泡而成的,穿在身上天天嗅著這藥香便能強身健體,你羨慕去吧!”邋遢老人狠狠的瞪著眼睛,似乎想在白衣老者的身上燒出兩個窟窿。
白衣老者裝模作樣的嗅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頓時熏的險些吐了出來,過了好久才強行忍住了那嘔吐的衝動。“丫頭,告訴爺爺,是不是那小子欺負你了,想對你意圖不軌?”白衣老者壞笑著,猥瑣的模樣簡直比怪蜀黍更加恐怖。
“算了吧,就那小子?他現在就算是被這女娃欺負估計都不會有大反應,還能意圖不軌?估計是小兩口吵架了。”邋遢老人搖著頭,一臉的失望。
他們真的隱居太久,那份孤單和寂寞讓他們對未來收徒一事動心不已,甚至有些渴望。
“嘿嘿,小兩口床頭吵架床尾和。回頭讓這老王八蛋給你小情郎開服好藥方,等他好起來,你們就快點給我們造徒弟吧。”
邋遢老人第一次沒有與白衣老者爭吵,而是和他一樣涎著臉對著芷萱傻笑,手中還情不自禁的做了個抱孩子的動作,看起來頗為怪異。
徒弟?你們的徒弟和我有什麽關係?
芷萱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疑惑不已。
“沒事沒事,我們兩個胡說八道的。”看到芷萱有些警惕的模樣,邋遢老人立刻便反應了過來,一把捂住了白衣老者的嘴,然後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和那小子成親了沒有?”
成親?
差一點吧?
若不是自己任性逃婚,也許自己現在會很幸福吧?
幸福?
芷萱被自己想到的這個詞嚇了一跳。
她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想到這個詞了的。
自己,幸福?和翎凰?
芷萱瘋狂的搖了搖頭,將這有些荒唐的念頭甩出了腦海。
“笨蛋,你眉毛下麵那倆窟窿眼是用來喘氣的啊?沒看見這丫頭沒梳發髻?自然是沒嫁出去……”白衣老者掙脫了邋遢老人用來捂住他的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真是白癡,難道你知道不能多說,我就不知道了麽?還堵我嘴?哼~
“也是,一看便知還是處子之身。”邋遢老人愣愣的點了點頭,接著便火急火燎的躥進了房間中:“不成,老夫要快些治好那小子,否則我那寶貝徒弟什麽時候才能生出來?”
徒弟?
芷萱的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這兩個老人有些不安好心?
一想到這兩個老人竟然想要讓自己與翎凰生個娃娃出來,芷萱的臉就忍不住一陣羞紅,接著,心中便是說不出的氣惱:這兩個老頑童,竟然想將自己當成生孩子的工具,簡直太過分了。
憤恨的跺了跺腳,芷萱快步的逃離了這裏。至於之前的失落與悲傷,早已被這兩個老人氣的煙消雲散。
藥屋之內,床上的翎凰正毛骨悚然的看著對著自己壞笑不止的老人,心中忐忑不已。
這老人,到底要做些什麽?是想將自己分屍研究?還是其他?
早死早超生,至少也該給句話吧?可他這一聲不響的在自己麵前一陣傻笑算是什麽事兒?
難道他不知道越是這樣,自己的心裏便越是不安麽?
本來以翎凰的承受能力而言,這樣詭異的笑容他還能忍下去。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意誌堅定的翎凰都嚇得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邋遢老人的手開始不老實的在翎凰身上四處遊走著,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越來越猥瑣,良久,才點著頭說道:“不錯,夠精壯。”
“滾~”翎凰的怒吼響徹天際,可他麵前的邋遢老人卻依舊是那副似無所聞的模樣,不,應該說他的笑更加猥瑣了。
“中氣十足,血氣方剛,火氣略高……”邋遢老人終於收回了手,心滿意足的摸了摸自己的髒胡須:“若是不出老夫所料,此子必能誕下麟兒。”
翎凰頓時滿頭黑線。這老人是不是傻了?自己可是堂堂七尺男兒,他竟然說自己生孩子?
“生男生女不都一樣嘛。要是第一胎是女孩兒,那便給你當徒弟,老夫等他們第二胎生個兒子便是了。”白衣老者站在門口撇著嘴,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然後又有些心急的問了一句:“你看他們又沒有可能生雙胞胎?”
“嗯?還真有可能!就是那女娃身子弱了點兒,也不知能不能挺得住這小子。一會兒也得給她開些補藥補補身子。”邋遢老人笑的更加燦爛了,端起桌上的那碗湯藥便灌進了翎凰的口中:“小子,為了徒弟老夫可是下了血本了,你要是不快些好起來,老夫非打折你腿……”
滾燙又辛辣苦澀的湯藥被一股腦的灌進了翎凰的口中。若不是翎凰調整好了呼吸大口大口的將其喝了個精光,恐怕非被嗆死不可。
這老人,真的是大夫麽?怎麽可以這麽暴力的對待病人?難道這便是他的醫德不成?似乎不怎樣啊……
然而還沒等到翎凰心中腹誹完,一股火辣的氣流便開始在他的五髒中四處竄動了起來。翎凰的瞳孔猛的一縮,接著便是一陣狂喜。
這老人還真是深藏不露!隻是短短的一瞬間,翎凰便覺得自己身體的疼痛減輕了不少。最關鍵的是,丹田之處隱隱的還有些發脹的跡象。
難道功力也要突破了不成?
翎凰一陣緊張。
每次功力提升之時自己都說凝神打坐的,可這次……
他連動都成了問題,又怎麽能全心全意的練功?想到這裏,翎凰心中更加的煩躁慌亂了。
“誒?這小子似乎有點兒不太對勁兒?老蠻牛,過來看看。”邋遢老人畢竟經驗豐富,略微查看便發現了翎凰的詭異之處,立刻對著門口的白衣老者招了招手:“就當為了你未來徒弟!”
“唉,當年多少人願意拜老子為師,老子都不屑一顧。沒想到今日竟然會為了收徒而奔波勞累……”白衣老者搖了搖頭,似乎很是無奈又不願的走了過來,一把便鉗住了翎凰有些抖動的右手:“咦?功力大增啊!小子,命不錯!”
讚賞的看了一眼翎凰後,白衣老者的臉猛的變得嚴肅了起來,沉聲喝道:“凝神靜氣,氣運丹田,氣隨心走,心隨神動。”
僅僅是幾個字的提點,翎凰卻猶如大徹大悟一般閉上了眼睛,認真的借助白衣老者度給他的內力穩定下了丹田內有些暴.動的內力。
看著屏氣凝神漸入佳境的翎凰,白衣老者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又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
“怎麽?動心了?”邋遢老人小聲的怪笑起來:“是不是動了收徒弟的心了?”
“動心了又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的功法不適合他。”白衣老者恨恨的瞪了一眼,接著又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翎凰:“這小子的悟性與根骨都屬上乘,隻可惜天生富貴命,想讓他心靜如水都難啊……”
這一次輪到邋遢老人翻白眼了:“你這是廢話,這外麵就有個為他肯去死的女人,你敢讓他練童子功?你信不信那丫頭不砍死你,我也會砍死你?他還得給老夫造徒弟呢……”
白衣老人突然愣在了原地,半晌後,一臉凝重的對著他說道:“和你說件正經事。要不然我這就動手閹了這小子,你收外麵那女娃做徒弟,怎麽樣?別忘了,她可是得到那條破蛇認可的女子,她要是走了,那蛇也肯定會跟著她離開。可若是她成了你徒弟,永遠留下……”
“讓她生了娃娃,照樣永遠會留下。”邋遢老人低聲罵道:“就憑你那腦袋就別跟老夫耍心機了。你敢閹了他,他們兩個肯定都永遠不會原諒你。到時別說徒弟,就是祖宗人家也不當。那可是一輩子的幸福!”
白衣老者頓時垂頭喪氣:“緣分,緣分。他們掉到這裏便是緣分,便是機緣。不然以老子的威名還用這麽耗費心機的找徒弟?唉,這小子的根骨,著實難得啊!誰知道他生的兒子還能不能是個好苗子?你敢保證他孩子就適合學醫?就適合習武?你敢保證嗎?你敢嗎?”
“這……”邋遢老人語塞。他何嚐不知道這樣的結局?可之前他說的話本來就是突發奇想而已,他也根本就不想收徒傳醫,自然就沒白衣老者那樣關心這一切。他隻不過是想讓這山穀裏多些人氣,熱鬧一些罷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有沒有徒弟,可我在乎!自從我遇到這小子這麽好的根骨後就等不了。老朋友,就當成全我一次,好麽?”白衣老者歎了口氣,整個人瞬間就蒼老了下來:“我一生無妻無子,為了這一身武學拋棄了一切。若是再沒個傳人,我實在是……不、甘、心!”
邋遢老人渾身巨震。他與他相識多年,自然知道他那一身傲骨,這麽多年他從來沒說過一個求字,可今日卻……
攔住他,是為了翎凰後繼有人。可真的攔住了他呢?又何嚐不是絕了他的後?
自己,到底要不要再繼續阻攔他?
邋遢老人突然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