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癢……

冰涼光滑的東西在芷萱的臉上不斷的滑動著,讓昏迷中的芷萱不由的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

然而,那冰冷的物體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芷萱的不滿,繼續在她那白皙柔嫩的臉上繼續的劃過,甚至更加變本加厲,開始向著芷萱的脖子爬去。

到底是什麽在打擾我休息?

真的是……好討厭!

芷萱有些掙紮的睜開了那惺忪的雙眼,卻被眼前的場景嚇的立刻精神了起來:一條通體金黃色的小蛇正吐著信子慢慢的向著她的脖子,她的胸口爬去……

“蛇啊~”驚恐的尖叫震耳欲聾。

不得不說,女人那高分貝的叫聲真的是得天獨厚。即便是靠著嗅覺和熱敏器官來感覺周遭環境變化的蛇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嚇的肢體僵硬了起來。

也就是這一瞬間,被蛇嚇的有些瘋狂的芷萱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竟然猛的抓起了這條蛇的尾巴,將其狠狠的丟了出去。

嘭的一聲,金色的小蛇頭先落地,被摔的七葷八素。然而芷萱那瘋狂的舉動並沒有到此結束,她猛的跳下了床,拿起地上的鞋子便狠狠的對著那小蛇砸了過去:“滾開,快滾開!啊……”

“怎麽了?怎麽……哎呦!”一聲慘叫打破了房間裏這緊張又瘋狂的局麵,原來是之前的那個邋遢老頭聽見了屋內的尖叫,匆忙跑了過去,卻被芷萱亂丟的鞋子砸了個正著……

芷萱指著地上那正匆忙向著門外逃竄的金色小蛇,帶著哭腔張口說道:“有蛇,有蛇啊!”

“有蛇就有蛇唄,這荒山野嶺的哪能沒個……”邋遢老頭的話沒說完聲音便戛然而止,不為別的,隻因為他不經意間順著芷萱所指的方向而看到的那一抹金色的身影。呆滯了幾秒之後,邋遢老頭兒終於像之前的芷萱一樣,驚聲尖叫了起來:“啊……”

難道他這個長期生活在這荒山野嶺中的人也怕蛇不成?想到這裏,芷萱不由的有種想笑的感覺。

“笑個屁!老夫費了一年的時間才引誘來的黃金蛇啊,就這麽被你這個女娃子給打跑了,你簡直就是個掃把星!小金,不要跑,爺爺疼你……”邋遢老人指著芷萱臭訓了幾聲後便張牙舞爪的追出門去,看樣子是打算去將之前逃走的那條蛇追回來。

一條蛇而已,至於如此大驚小怪麽?雖然金色的蛇似乎很是稀有……芷萱咧了咧嘴,將丟出去的鞋子撿了回來,也跟著走出了屋子。

雖然她現在的身體依舊很是虛弱,傷口也依然在隱隱作痛,但受到如此驚嚇的芷萱還怎麽可能能再度安穩的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而且她現在心中很是牽掛身受重傷的翎凰,在不知道他情況如何之前,她又怎麽可能會安心?

幸好翎凰所住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芷萱幾乎沒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他。看著呼吸平穩,麵色已經有了些血色的翎凰,芷萱的內心竟然沒來由的有了一種幸福之感:幸好,他還活著……

輕撫了一下翎凰那冷峻的臉頰,芷萱的嘴角突然揚起了一抹醉心的微笑:“翎凰,你真的嚇死我了。若是你真的有什麽事情,我又怎麽活得下去?”

微微的歎了口氣,芷萱的眼神突然間便變得哀傷了起來:“早知道我的離家會害了這麽多無辜的人,我寧願當時就那麽嫁給你也決計不會聽了他的建議,跟著他離開白府。可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我是個罪人,罪人……”

說著說著,芷萱的聲音又開始哽咽了起來。她低著頭,任憑淚水肆意流淌也不肯拭去。良久後,她才緩和些情緒,繼續說道:“我知道我罪無可恕。自從離開了白府後,我幾乎夜夜噩夢,那些枉死之人的魂魄不停的圍繞著我,怒斥我的無情自私。我真的活的好辛苦!”

“若是你也因我喪命,你要我如何還能有臉麵再活在這世界上?翎凰,求求你,就當再幫我一次,你也要挺過來,一定要向從前一樣健康,求你……”

芷萱聲淚俱下的自我懺悔並沒有像前世她電視劇中所看到的那樣喚醒男主角,此時此刻的翎凰依舊那樣安靜的躺在床上,甚至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動一下。芷萱的眼神有些黯淡,但她也明白翎凰傷的有多重,要想讓他現在就能活蹦亂跳的站在她麵前,那純屬是做夢。

可芷萱依舊很失落,她倒寧願,做一次那樣的美夢。隻可惜,自己似乎沒那福氣。想到這裏,芷萱不由的苦笑了起來。

“你這個死丫頭,還在這裏如此悠閑自在?老夫的黃金蛇跑了,你賠,你賠!”邋遢老人再度怒氣衝衝的跑到了芷萱麵前,拉起她的胳膊便向外拖:“你今日若是不將我的黃金蛇找回來,老夫就將你們兩個掃把星一同丟到山穀裏喂狼!”

芷萱原本還有些掙紮的身軀猛的一震:他們,兩個?

“不要!”芷萱緊張的叫喊了起來。這一刻的她,終於不顧邋遢老者那一身又髒又臭的衣衫,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袖子:“別把他丟出去,他需要治療,求你……”

邋遢老人把便將芷萱甩到了一邊,瞪著眼睛怒斥道:“屁的治療!他的傷是他的事,與老夫何幹?老夫最大的錯誤便是收留了你們兩個掃把星,害的老夫辛苦許久在引來的黃金蛇倉惶而逃,以它的靈性,估計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說著,還極為心痛的搖了搖頭:“不行,我越想越生氣,你們兩個現在就給老夫滾蛋,滾的遠遠兒的,再也別讓老夫看見你們!滾~”

怒罵之聲響徹天地,即使身在流河另一端的茅屋之中的那位白衣老者也聽的一清二楚。他站起身來,咧嘴大嘴嘎嘎的笑了起來:“看著架勢那老王八又氣急敗壞了,也不知這次又是因為什麽?嘎嘎,待老夫前去看看。”

話未說完,白色的身影早已如風般竄出了房間。

雖然白衣老者的速度已經堪稱風馳電掣了,但當他趕到藥屋的時候,依舊是遲了一步。房間裏一片安靜,除了正默默走出藥屋的芷萱之外,便是一臉懊惱之色的邋遢老頭,至於躺在床上的翎凰?早已被白衣老者自動的忽略了:一個挺屍的玩意兒而已!

“怎麽?老王八蛋,誰把你氣成這幅模樣?”白衣老者笑眯眯的對著芷萱點了點頭,接著便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邋遢老人的身邊,咧著大嘴笑了起來:“是不是被人家小姑娘洗了你那穿了萬年的髒內褲,所以不好意思了?”

“我呸!你這頭老蠻牛最好現在別惹老夫,不然老夫非毒啞了你不可。滾蛋!”邋遢老人的臉黑的猶如鍋底一般,不耐的瞪了一眼白衣老者,接著便氣呼呼的將視線停留在了那空蕩蕩的竹籠之上,心疼之色溢於言表。

白衣老者畢竟是與邋遢老人相交數十年,甚至住了數十年的鄰居。雖然他表麵上將邋遢老人這藥屋批評的一無是處,但實際上卻也是經常光顧這裏的,對這裏的擺設也很是了解。自然的,那處竹籠裏本來應該有什麽也是在他的記憶之中。

“嘎?那黃金蛇跑了?”白衣老者的嘴巴長的大大的,驚愕之色甚濃。錯愕過後,他一把拎起了邋遢老人的衣襟,瘋狂的搖晃了起來:“你個老王八蛋,這麽大把年紀活到狗肚子裏了不成?竟然連隻蛇都看不住?老子可是盼著你研究完了後拿那蛇泡酒呐!”

“滾!泡你個頭!小金可是萬年一出的黃金蛇,是難得一見寶貝兒,你竟然想拿它去泡酒?”邋遢老人不甘示弱,一腳便踢在了白衣老者的小腿上:“要是你敢如此待它,老夫還不如讓那小女娃停止尋找,任小金自生自滅去。”

邋遢老人說的很是認真。那金色的小蛇自從被邋遢老人用靈藥吸引到了這裏後,便與其成了朋友。那蛇通靈的程度可比一般的寵物高的多!在這隻有這麽兩個老頭兒的荒山野嶺之中,能出現這麽一個逗人開心的小東西,其寶貴的程度,又豈是可以形容的?

“唉,說那麽多有什麽用?那蛇還不是跑了?誒?不對吧?那蛇不是與你關係不錯麽?怎麽還跑了?莫不是它發現你這老王八蛋不是它爹了?”白衣老者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就說你比它多層殼吧?被它發現了吧?嗯?哈哈哈……”

兩個老人,盡是幾十歲的人了,成天在這沉悶的山穀中,自然而然的養成了這幅為老不尊的性子。若不是如此,恐怕兩人早已悶死了。

“滾蛋,我們家小金是準備和那新來的小女娃親近一番,結果被那女娃用鞋子砸跑的。哼,想起來我就生氣。若是她不能不能將我的小金找回來,我就真的把她的小情郎丟出到山穀去喂狼。”

“嘖嘖,你這老頭兒,還是這麽小氣,也不怕氣死。不就一條蛇麽?你看看我,心胸多麽寬廣?”白衣老者一本正經的教訓著他,心頭卻暗自大爽:這老小子每次都拿著那條蛇氣我,這次慘了吧?你再氣我啊?你再氣啊?

正當白衣老者打算繼續落井下石的時候,流河那邊卻猛的傳來一聲巨響,震的白衣老者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