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麽回事?”白青岩厭惡的將芷萱踢到了一邊:這個女人,除了會招惹是非之外還能做點兒什麽?若不是看在她即將成為皇子妃的份上,白青岩早就將她逐出家門了。
還有那個白子茹,仗著自己是皇後的幹女兒便開始胡作非為,幾次挑釁他不說,這次竟然還敢公然違抗他的命令?
“子茹妹妹說,說我不守婦道,和其他的野男人深夜在此處淫亂不堪。還弄了個什麽鞋印做證據,派人將我這裏鬧了個天翻地覆。憶瑤不堪受辱,這才與子茹妹妹起了衝突……”芷萱咬著下唇,淚眼婆娑的看向白青岩。她相信,這個男人一定會給她一個公道。
果不其然,白青岩聽完了芷萱的話後險些沒氣抽了過去。未來三皇子妃與男人在白府鬼混?這是赤裸裸的打臉,而且打的不是一般的狠。隻不過,這臉,打的不僅僅是三皇子的,還打的是白府的臉。
“白子茹,你是不是覺得上次的懲罰輕了一些?”白青岩強忍著怒火,狠狠的瞪著白子茹。這房間,哪裏是搜查後的樣子?分明就是被劫砸過才對。任誰都能看出,這是白子茹對白憶瑤的報複。
“我沒有。”白子茹臉色慘白。她本想拿到證據後再直接找白青岩,卻沒想到自己安排的人竟然沒拖住他,讓他提前來了這裏。不過事到如今,她也隻能破釜沉舟的拚上一次了。“家主大人,此事有理有據,希望您能秉公辦理。”
“秉公辦理?”白青岩怒極反笑,這個女人自己一次次的公報私仇,現在反而讓自己秉公辦理?這是不是有些可笑?
不過此事確實牽連到白家的清白,若是不查清楚,恐怕會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也說不定。再說,他也不相信,會有人從那麽多護院家丁的眼下溜進白憶瑤的庭院與她私會。
“秉公辦理便秉公辦理,白子茹,你倒是說說看,除了院子裏的幾個腳印之外你還有什麽證據?”芷萱抹了把眼淚,站起身來,恨恨的看著白子茹,儼然是一副收了莫大委屈後的憤怒模樣。
“難道那些還不能說明什麽?那腳印分明就是有人翻牆進來後留下的,而且那裏還要你的腳印,你有什麽話說?”
芷萱輕蔑一笑,看向了白青岩:“父親大人,這栽贓陷害白子茹早已不是第一次做,幾個鞋印什麽問題都說明不了。而且這庭院四周每到晚上就有很多家丁護院看守,又怎麽可能會有其他人進來?請父親明鑒。”
這一番話可謂是給足了白青岩麵子,讓他麵色好看了不少。白青岩做出一副慈愛的父親的模樣,摸著自己的胡子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他當然要幫芷萱,若是她真的被查出做了什麽有辱家風的事情,整個白府都會陷入兩難的境地。
白子茹的臉色有些難看,這一次絕對是魚死網破,若是白憶瑤不死,恐怕以後她就不會有什麽好日子了:“那你又如何證明你是清白的?你說外麵的腳印是假的,又有什麽證據不成?”
“這便是證據。”
古代女子,無論身份如何,在出生後不久都會被點上守宮砂,白憶瑤也不例外。雖然芷萱覺得這種東西很可笑,但此時此刻能還她清白的,也隻有這個了。
白子茹臉色一白:“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手下分明說看到有男人私自進了這庭院……不對,這守宮砂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你拿來騙三皇子的,我要檢查。”
“夠了!”白青岩怒吼一聲:“還嫌鬧的不夠?來人,給我將白子茹帶出去,關進柴房,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來。若是有誰膽敢給她送吃食,一律痛打50大板,逐出白府!”
家主就是家主,即使他平時再怎樣和藹,他也依舊是白府真正的掌權人,此時他一發火,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
不,不是全部,隻是白府的人而已。
就在整個房間陷入一片寂靜的時候,芷萱的床底下卻傳來了異樣的響動。
白子茹眼睛一亮:“一定就在那裏,來人,快將床給我搬走,那奸夫一定是藏在床下。”
芷萱心中一緊,她知道,他們來了。
就在白子茹的幾個手下硬著頭皮將床搬開的一瞬間,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劍瞬間劃過了這幾人的脖頸。血,猶如綻放的煙花,在空中散開,落在地麵映出妖異的色彩。
靜,絕對的寂靜,即使是芷萱都沒有想到,她的離家出走會鬧出人命。
如果早知如此,她還會選擇離開嗎?
她不知道。
看著那些家丁倒在地上抽搐過後,緩緩閉上眼睛的樣子,芷萱隻絕對自己的背脊一涼,整個人都變得麻木不堪。
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從那處暗道中挑出,整個房間變成了一片修羅地獄。
“來人,有刺客。來人呐……”雪兒的尖叫劃過了天際,但隨即便被一名刺客厭惡的用刀背拍暈了過去。
家丁護院們聽到喊聲後速度極快的衝了進來,隻不過為時已晚。白青岩、白子茹還有芷萱早已落入了他們的手中。
“這便是三皇子的未婚妻?姿色不錯。”為首的黑衣人低沉的發出了一聲輕笑:“白青岩,這一次我們就先放過你,替我轉告三皇子,先前他打傷了我們的主子,今日我們便搶走他的夫人。想要救她,三日後城外竹林一敘。”
芷萱有些發愣,這真的是要帶她出走的人麽?為什麽怎麽看都是真正的刺客?難道這暗道被其他人利用了不成?
白青岩臉色很是難看,但他畢竟是宰相,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此時還保持了應有的清醒:“你們是什麽人?他們給了你們何種好處?放了我們,我們給你雙倍。”
“白宰相,不用說廢話,我們這些人可都是死士,金銀財寶誘惑不了我們。”黑衣人冷聲喝道:“讓他們退出去!這庭院裏若是再讓我發現有人,我就殺了你。”說著,他架在白青岩脖子上的刀緊了緊。
白青岩能感受到這些人身上的殺氣,幾乎是一瞬間,他便做出了決定:“所有人,退出去,一個不留。”
家丁們麵麵相覷,可此事關係到白府三個重要人物的生死,他們沒有權利說拒絕。遲疑了幾分鍾後,所有人便開始緩慢的向著外麵退去。這種事,他們擔不起責任。
“白家主果然明智。放心吧,我們不會虧待了憶瑤姑娘的。撤!”一聲令下後,所有的黑衣人開始順著暗道有序的退了出去,當然這一次他們之中多了一個人——芷萱!
“等一下。你們到底怎樣才肯放了憶瑤,她不能出事。”這是第一次,芷萱在白青岩的眼中看到了急切與關心。可芷萱知道,那不是因為她是他的女兒,而是因為她是未來的皇子妃。
心裏,隱隱的有些難過……
若是他真的是在關心自己,那該是怎樣的幸福?
“讓三皇子三日後去竹林換人便是。”黑衣人冷冷一笑,反手將白子茹和白青岩砍暈。
芷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出了那處暗道的。當她再次看見陽光時,心中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感慨:活著,真好!
想起之前那原本還凶神惡煞的家丁們一個個的在她眼前慘死的模樣,芷萱的臉色便難看的要死。
原來生命,真的如此的脆弱。
“沒事吧?”溫和的聲音響起,換回了芷萱那神遊天外的思緒。
“是你?真的是你做的?”芷萱的眼開始變得濕潤。
芷萱走到他麵前,對著他俊俏的容顏狠狠的扇了下去:“你混蛋!”
所有的黑衣人都愣在了原地,誰也想不到,芷萱會對著他狠狠的抽了一耳光。
“你做什麽?”剛才為首的黑衣人抽出長劍架在了芷萱白皙嬌嫩的脖子上。
“把劍收起來。”他皺著眉,瞪了黑衣人一眼。
長劍收起,還有一絲不屑的冷哼在空氣中散去。
從始自終,芷萱都沒有說一句話,她隻是眼中含淚的看著眼前溫文爾雅的男人,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為什麽要要殺他們,你說,你說啊!”芷萱抓著他的衣襟,狠狠的搖晃著:“白子軒,早知道這一次出走要死這麽多人,我寧願不要離開!”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離開這裏。”子軒抓著她的手,淡淡的開口,接著便不顧芷萱的掙紮將她攔腰抱起,帶著這些黑衣人迅速的離開了這裏。
分明同樣是他的懷抱,分明同樣的清香。可芷萱卻再也感受不到當初在子軒懷中所能感受到的那種溫暖和安心。閉上眼,便是那血淋淋的屍體,耳邊還隱約的縈繞著那些人死亡前的呻吟。芷萱覺得,她是個罪人。
“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她一分鍾都不想在待在他的懷裏。她有種感覺:白子軒身上那好聞的清香正在逐漸的轉變,轉變成那刺鼻的血腥,讓她戰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