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變,出現的如此突然。
芷萱呆愣的坐在奢華的寢宮中不言不語,似乎還沒有從之前的那份驚嚇中緩過神來。
白子軒竟然會選在這種時候軟禁了皇帝?
怎麽會這樣?芷萱不明白:為什麽皇帝身邊的親衛會如此輕而易舉的被白子軒更換成了他的手下?
芷萱更不明白:白子軒為什麽會知道皇帝今日會秘密出宮去看被抓進天牢的她?
難道這一切又有他的影子?那白子軒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長了?芷萱一想到這樣的情況就不禁的有些後怕。
她,還是低估了他呢!
每每以為已經逃離了他的掌控,可直到最後才猛然驚覺,她依然是他計劃中的一環,從未改變!
皇帝被秘密軟禁,皖妃不見了,其他人呢?不知道,他們都怎麽樣了……
芷萱決計不會承認:現在的她,最擔心的人是翎凰!
畢竟,自從她與他們相識時,兩個人就一直都是敵對的。更何況翎凰還是太子?白子軒,應該是有足夠的理由對付翎凰的吧?
“憶瑤姐,你在想什麽呢?”靈珊滿臉不悅的站在芷萱麵前,靈動的大眼睛中滿是疑惑和委屈的神采:“我都叫了你半天了,你怎麽還不理我?憶瑤姐是不是真的討厭靈珊了?”
“啊?是靈珊啊,你什麽時候來的?”芷萱尷尬的笑了一下,寵溺的拍了拍靈珊的腦袋:“靈珊這麽可愛,怎麽會有人討厭你呢?”
靈珊嘟著嘴,眼中的委屈之色更濃:“怎麽就沒有?父皇現在都不理靈珊了,還一直大罵哥哥是畜生。”
畜生嗎?芷萱冷笑:白子軒是畜生,那他是什麽?畜生他爹?老畜生?
說白了,皇帝之所以有今天,完全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男人,要是沒能力為女人掀起蓋頭,那就不要褪去她的衣衫。
可皇上呢?不禁害的白子軒的母親未婚先孕,還為了遮醜將自己的女人許配給了自己的臣子,讓自己的臣子成了自己孩子的便宜爹爹!
他以為隻要給了白子軒足夠的榮耀就足矣彌補這一切,卻不知以白子軒的高傲又怎麽可能會不怨恨皇上?
駙馬?他以為誰都稀罕那名頭嗎?
那樣尷尬的位置,真正的人才是不屑一顧的。
畢竟,為了不讓皇室落入外姓人之手,駙馬是絕對不允許涉政的。以白子軒的才華,又怎麽可能甘心?
“那你哥哥怎麽說?”作為自己聯係外界的唯一人選,芷萱不得已之下隻好開始套靈珊的話:“他有沒有說打算做什麽?”
“當然是搶回自己的位置啦!我哥哥本來就是皇子,比翎凰還要年長,而且比他更善朝政之爭,為什麽不能取而代之?”靈珊搖頭晃腦,說的頭頭是道,臉上還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驕傲感。
顯然,在靈珊的觀念裏,完全沒覺得白子軒這樣的作法有什麽不當之處。相反,這樣的發展趨勢在她的眼中才是最完美的。畢竟,她是白子軒的親生妹妹。從小就被白子軒灌輸著這樣的觀念。
“那你有沒有想過翎凰的感受?他畢竟沒有做錯過什麽事……”
“都這個時候你還在保護翎凰?”靈珊咧咧嘴,一副嫌棄的模樣上下打量著芷萱說道:“憶瑤姐,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他三番四次的辜負你,你怎麽還想著他?我哥哥哪裏不好?雖然他的計劃出現了些小小的意外,可從始至終他都沒想過真的傷害你啊!你為什麽就感覺不到呢?”
靈珊歎著氣,一副為自己哥哥惋惜不忿的樣子:“憶瑤姐你就別想了,等到哥哥把事情都處理完了,一定會娶你的。放心吧,他要是敢對你不好,我就放火燒他的屁股。”
芷萱覺得自己的心髒有些脆弱——果然她們之間是有代溝的,根本沒法溝通正事。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宮?”自從天牢事變之後,芷萱便被白子軒的手下“恭敬”的請進了皖妃的寢宮,再沒被允許出去過。
至於皖妃?
芷萱總覺得她和白子軒是一夥的,不然為什麽她沒有被抓,還失蹤了呢?
“唔……哥哥說,等到今天的事情結束後他就來陪你,到時你就可以和他一起出去散心啦。”
今天的事?
芷萱的心再次狂跳起來,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義父呢?我要見二位義父。”
“不是告訴你,他們已經走了嗎?他們寫給你的字條你也不是沒看到,還有那條臭蛇……”靈珊嘟著小嘴,惡狠狠的瞪向了房間某處,卻被一閃而過的金色嚇的險些坐到地上。
昨天的時候,白子軒不知道與白衣老者和邋遢老人談了些什麽,兩個老人連夜便離開了皇城,惟獨留下的兩樣東西便是一封書信和小金。
雖然小金是條冰冷的蛇,但它那金燦燦的顏色還有玲瓏嬌小的身軀卻無法讓人有一絲厭惡的情緒。當靈珊第一眼看見它的時候便一把抓了過去,結果被小金一尾巴抽在了手上。頓時,靈珊的手猶如被毒蜂蟄過了一般,又紅又腫。
從此,靈珊對小金的感情就變得有些複雜了。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有種奇異的心理——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靈珊也不例外。
無論是小金那萌到極致的外表,還是它對靈珊不屑一顧的態度,都深深的讓靈珊喜愛不已。從小到大,她還沒有一樣得不到的東西,可小金卻成了特例,她自然是無限歡喜的。
可小金除了對芷萱熱情之外,對任何人都是不假辭色的,靈珊這個初次見麵就對它“動手動腳”的小丫頭又怎麽會例外?每一次靈珊接近它,都會被它狠狠的修理一頓。要不是小金知道靈珊與芷萱的關係不一般,恐怕此時的她早已變成了一具枯骨。
“靈珊,別鬧了。我現在就要出宮,立刻!”要是平常看到靈珊這狼狽的模樣,芷萱可能還會會心的笑幾聲,故意逗逗她。可是現在……
她還哪有這樣的心思?
翎凰一定是出事了,而且就在今天!
不然白子軒為什麽一定要將自己軟禁起來,直到他今天辦完事?
“翎凰……”芷萱口中念叨著,眼中的擔憂之色愈加濃重。
心,惶恐不安。
身,顫抖不已。
她無法再這樣安靜的等待結果了,她要離開這裏。去翎凰的身邊!
無論,他到底在經曆著什麽,她都願意陪伴在他的左右。
雖然,他不在乎她……
可有些愛,就是這樣的不明不白。即使明知道對方根本對自己不屑一顧,也情願飛蛾撲火。
“憶瑤姐,我真是服了你了,他到底哪好?”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哪兒好?”木門輕響,白子軒笑意盎然的走了進來,一臉柔情的看著芷萱:“他哪兒好,我可以做的比他更好。”
芷萱眼簾輕垂,沒有搭話。她討厭白子軒,比當初知道他的虛偽時更加討厭!
不為其他,隻因他想要對付翎凰。
“憶瑤,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哪裏比他差?若是論出現的時機,我比他早認識你那麽多年;比起嗬護,我自認不在他之下;比起感情,我比他專一;比起身份,我不輸他分毫;比才氣相貌,我亦是上乘之選。憶瑤,你為什麽連餘光都不肯留給我?”
“因為當初我墜崖時陪在身邊的人是他。”
墜崖的經曆,或許可以稱得上是芷萱與翎凰最為美好和甜蜜的回憶了。雖然,時間有些短暫。
“隻是這樣嗎?”白子軒笑的有些苦澀:那件事,不也是他安排的嗎?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雖然,她的墜崖是場意外。
芷萱不再理會他,而是徑自指出了她自己的意見:“我要出宮。”
出乎芷萱意料,白子軒竟然答應的十分痛快:“好!”
沒有阻攔,也沒有拖延,白子軒就靜靜的站在那裏,儒雅溫和的笑著,仿佛他們初識的那時一般,純淨的宛如天使般。
可芷萱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百分百相信他的那個傻丫頭。對他,她已經學會了警惕。至少,在芷萱的心中,他的笑蘊含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和陰謀。
“他怎麽了?”芷萱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重,壓抑的氣氛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你到底把他怎麽了?”
尖銳的聲音,猙獰的麵孔。這一切的一切讓白子軒都無法再維持那份淡定:“兄妹亂/倫,還需要我把他怎麽了嗎?”
萬般譏諷的笑了一下,白子軒緩步走到了芷萱麵前,扶住她的肩膀鄭重的說道:“雪柔已經死了,傷害你的人都將付出代價!雪柔如此,翎凰也不例外。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他翻身的餘地。”
啪!響亮的耳光抽在了白子軒的臉上,打的他嘴角竟然溢出一絲鮮紅。
“啊!”靈珊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努力讓自己不要發出尖叫,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巴著,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