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氣還算是陽光明媚,可這房間卻陰冷的讓林紫荊有些想要發抖。他從來沒有想過,一直看似淡然溫婉的芷萱竟然也有這樣猙獰的麵孔。

翎凰,或者你真的已經將芷萱逼瘋了吧?

幽幽的一聲歎息,林紫荊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溫柔:“你說!”

“你說,讓那個女人也嚐試一下墮胎的滋味如何?”芷萱森森的笑著,看向林紫荊的眼神有些熾熱。

“你……”林紫荊隻覺得自己的胸腔被一塊巨石壓住了一般,壓抑的他幾近窒息:“你什麽意思?”

隱隱的,一股說不出的怒火悄然而生。

他林紫荊是風流,可也不是什麽女人都要的吧?無論怎樣白子茹也是翎凰的女人,他又怎麽會動她?她以為自己是什麽人?流氓還是禽獸?

除了她,他何曾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自己為了她得罪了關係甚好的翎凰和白子軒,又為了她不斷的在辰都與皇城間奔波,更為了她大散錢財尋求良藥。可她呢?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大哥誤會了,芷萱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芷萱,你變了,等你這股仇恨消散一些我們再談吧!”林紫荊恨恨的看了一眼芷萱,最終還是拂袖而去。

他愛她,所以不能看著她一步步的走向深淵。

神色黯淡的垂下了眼簾,芷萱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剛才,她,是故意的!

她知道林紫荊是不可能答應她這般無禮的請求的,也知道他一定會發火離去。而這切,也這正是她要的結果。

林紫荊是個好人,可她卻隻是個掃把星,走到哪倒黴到哪兒。

她,不想連累他!

走吧,走的遠遠的,這樣你看到我做的事情才不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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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荒廢的泥房中,白子茹已經發瘋似的將屋內唯一的一個破舊燭台丟在地上踩了幾十次,可即使如此,她依然覺得不解恨。

她做了那麽多,可為什麽那個白憶瑤還活著?

翎凰難道是瘋了不成?竟然不立刻處死那個不忠的女人,還生生的將這事拖到了他找到證據的時候。

“要是她死了……”白子茹鐵青著臉,呢喃著。

“我死了你也不會有機會!”芷萱麵帶戲謔的微笑推門而入,居高臨下的看著被她嚇的癱坐到地上的白子茹,不屑的說道:“廢物,這就嚇壞了?”

廢物?

白子茹勃然大怒!她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這樣說她,不然也不會養成這樣跋扈的性子。可如今那個當初被她踩在腳下的女人竟然用這樣的語氣罵她是廢物?

“賤女人,我和你拚了!”深知自己已經沒了翻身餘地的白子茹狀若瘋狂的站起身來衝向了芷萱,卻被早有準備的芷萱一腳踢在了小腹上。

從小便幹粗話長大的芷萱的力氣又豈是白子茹這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可以媲美的?

僅僅一腳,白子茹俏臉憋的通紅的倒在了地上,半晌都沒有緩過來。

“不過是利息罷了,白子茹,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玩兒。”芷萱嘴角微翹,勝利般的高昂起了下巴,用餘光注視著白子茹,緩緩轉身欲走。

“去死吧!”被芷萱踹的半晌沒能起來的白子茹摸到了那個被她丟在地上的破舊燭台,起身對著芷萱刺了過來。

“你做什麽?”雪兒適時的出現,拚了命似的抓住了白子茹的手腕,護住了已經“嚇的”癱軟在地上的芷萱。

白子茹狀若瘋狂:“賤人,我殺了你。我死了,你也別想活!太子是我的,我的!啊……”

燭台的尖銳在雪兒嬌嫩的皮膚四周不斷的擦過,雖然將她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卻依然死死的護著芷萱,並不斷的叫喊著:“小姐快走,這女人瘋了!”

走?走了我今日豈不是白來了?癱軟在地上的芷萱冷笑了一下,隨即又再度裝出了虛弱的模樣,倚著門一動不動了。

匆忙卻不失淩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雖然正在廝打著的兩個女人沒有發現,可早就準備著的芷萱卻聽的一清二楚。

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芷萱捂著胸口做出一副痛苦狀,蜷縮成了一團,淚眼朦朧的看著正猩紅著雙眼想與自己拚命的白子茹。

“啪!”隨著一聲脆響,白子茹的身體應聲而飛,砸到了地上的那一處草堆之中。

瞬間,房間裏鴉雀無聲。

雪兒氣喘籲籲的看向了來人,當即嚇的臉都白了,雙腿一軟便跪倒在地:“殿,殿下……”

翎凰的氣息略微有些淩亂,顯然是匆忙趕來。當他看見正一臉彷徨無助的芷萱可憐兮兮的用一雙美眸看向他的時候,原本便就內疚的心頓時變得更加柔軟。一把將芷萱橫抱進了懷裏,翎凰冷著臉吩咐道:“將這個瘋女人關進地牢,這樣的房間她不配擁有。”

這樣破爛的房間自己竟然還不配擁有?這要是從前,這樣的房子連當成茅房她都不願意。白子茹氣極,起身想要為自己辯解幾句,卻突然感覺胸口一痛,一口鮮紅的血液頓時從她的口中噴出。

好痛……

白子茹連句解釋的話語都說不出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兩個古板的侍衛架起,卻無力反抗。翎凰,你好狠的心!分明是這女人先來招惹我的,可為什麽你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將錯誤推到了我的身上?

死死的咬著下唇,強忍著眼中的淚水,想學著芷萱那樣做出堅強的模樣。可最終,白子茹還是忍不住流淚了。心,一點點沉入九幽,被冰冷逐漸封鎖。

從始至終,他的心都停留在了白憶瑤那裏。

從始自終,他都沒有真正看過自己一眼。

從始至終,他所在乎的人都不是自己。

冰冷的地牢裏,白子茹呆傻般的坐在一處角落裏,一動不動。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亦或者,她的心,已經死了,什麽都沒有再想過。

“開門。”柔弱卻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接著便是一陣鐵鏈的響聲。

白子茹知道,雪柔公主來了,可是她卻不想起身,甚至不想理會這一切。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理會任何人,可我還是要知道,那個賤人真的爬上了子軒的床?”

原本失去了焦距的瞳孔猛然一縮,白子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光亮:嗬嗬,這事情還是傳到了雪柔的耳中了嗎?白憶瑤,你死定了!

“是又如何?那狐狸精將太子殿下迷的團團轉。子茹不過是忠言逆耳了幾句便被殿下打進了地牢。這世上還有誰能將殿下從那狐狸精的手中救出嗎?”

“賤人!”精致的小皮鞭抽在了子茹旁邊的地麵上,雪柔的眼神頓時變得無比銳利:“這樣的狐狸精留著也是個禍害,我這便讓皇兄殺了她!”

剛起身的手腕被冰冷的玉手死死拉住,白子茹輕輕的對她搖頭:“莫非公主忘了上次在白府發生的事情了嗎?”

雪柔一愣,隨即怒氣更勝:“怎麽不記得?皇兄為了那個賤人打傷了我,子軒還為了她與我冷戰了數天。哼,那一天的羞辱,本宮這輩子都忘不了。”

“那公主就更不能這樣氣衝衝的跑去質問太子殿下了。她沒嫁進太子府時便已經將殿下迷的神魂顛倒了,更何況現在?現在的太子早已受了她的蠱惑,饒是公主與殿下兄妹情深,殿下也不會在輕易相信任何人了。”

雪柔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她自然是知道白子茹是在給她留麵子。她與翎凰兄妹情深?簡直是開玩笑!兩個見麵就冷漠的猶如陌生人的兄妹能有什麽感情可言?

“難道我就這樣眼睜睜的那個無恥的賤女人勾引子軒?”雪柔憤憤的攥緊雙拳,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當然不能,可就算公主想要收拾那個賤人,也要等到殿下不在的時候吧?”

雪柔點了點頭:“沒錯,本公主這就進宮去找父皇,要他調皇兄回邊疆。”

這個蠢貨!白子茹欲哭無淚。

都說戀愛的女人是笨蛋,怎麽單戀的女人也是如此?她以為自己是誰?她一句話便能讓皇上將翎凰調到邊疆去不成?

別說皇上會不會這樣做,即便真的做了,她以為現在的翎凰還會遵旨不成?當自己害的芷萱墮胎的事情被發現的時候白子茹便知道:因為她的緣故,翎凰與皇上的關係早已是貌合神離了。

就算是為了保住芷萱的性命,翎凰也是決計不會在這種時候回到邊疆帶兵的。讓他走?雪柔公主的腦袋不會是被驢踢過了吧?

雖然對雪柔這樣的智商很是不滿,但是白子茹還是耐著性子對著雪柔分析起了厲害:“若是那樣做,你能保證到時手握重兵的殿下不會突然做出什麽瘋狂之事?別忘了,他現在已經被那狐狸精迷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