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堂堂白家小姐,什麽時候混到了要變賣首飾的地步?若不是白憶瑤,自己又怎麽會受這樣的委屈?一想到這裏,白子茹便恨的咬牙切齒。

匆匆的走出了房間,還未到大門處,白竹便遇到一個熟人——白子軒。

下意識的將自己手中的鐲子藏到了身後,白竹恭敬的對著白子軒施了一禮:“子軒少爺!”

白子軒何等人物?以他的功夫即使百步穿楊都是小意思,難道還會看不穿白竹的這點兒小動作?

“藏的什麽?那好像是子茹的玉鐲子?莫非你……”話說一半,白子軒的臉便冷了下來。

下麵的話,他即使不明說白竹也明白,可事實根本不是這樣的啊!想到這裏,白竹不禁有些急了,丫鬟偷盜被抓住的後果都是極其悲慘的,輕則毒打一頓,重者虐殺,這種都是默認的規則,即使是官府也不會理會的。

“不,不是的!白竹怎麽敢私自拿小姐的東西?這是小姐賞給我的……”話到最後,白竹自己都有些底氣不足了。

太子府的側妃,在太子府中連頓飯都吃不上了,這樣的話語她怎麽有臉說出口?除了撒謊,她別無選擇。她相信以白子茹好麵子的性子也絕對不會怪她的,反而會誇她做的好。

可是……

在白子軒的麵前說謊,可是需要很大勇氣的呢!在他那雙璀璨的眸子的注視下,說謊簡直是一種說不出的褻瀆。

“真是如此?”白子軒的臉上重新掛上溫和的笑臉:“說實話,不然少爺會很傷心的。”

幽深的眸子與白竹的眼睛對視,猶如黑洞一般,將白竹的思緒吸入。

白竹癡癡看著白子軒,下意識的搖頭說道:“不是,是小姐要我拿它去換些銀子買些糕點回來!啊……”

意識到了自己說出了什麽之後,白竹驚慌的捂住了嘴巴,不知所措的看著白子軒,眼淚急得掉了下來。

這種事情自己怎麽就告訴了子軒少爺呢?要是他說出去了,那……

完了,完了!這一次小姐一定會打死自己的!想到這裏,白竹哭的更厲害了。自己怎麽就說出了實話,真是該死!每次和子軒少爺對視都這樣口風不嚴,自己真是個笨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白竹哭的更厲害了。

“你這是幹什麽?又不是什麽大事。”白子軒哭笑不得的替白竹拭去了臉上的淚水,柔聲說道:“你們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怎麽回事兒?這玉鐲可是半暖寒玉的,不到窮途末路,她決計不會將它典當了的。”

“還不是太子殿下不待見小姐,大婚當夜都夜宿在了萱妃那裏。那個雪兒也不是個好東西,聯合萱妃陷害了小姐,現在小姐的臉……”說著,白竹的眼眶便紅了。

她不是同情白子茹,而是在可憐自己。白子茹被打是她當初種下的因,可自己呢?自己為什麽也要跟著她受苦受難?憑什麽?她又沒有真的得罪過白憶瑤,自己本不該受這樣的罪的。

正處於為自己打抱不平的狀態中的白竹並沒有發現,當她提到“萱妃”的時候,白子軒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你是說是憶瑤陷害了你家小姐?”

魅惑的聲音再度響起,讓原本還自怨自艾的白竹再度陷入了癡迷的狀態,緩慢而又堅定的點了點頭:“就是她,若不是她,那雪兒哪有那麽大的膽量敢陷害側妃?!”

心,猛然一痛!白子軒收回了自己的迷魂術,有些頹然的對著白竹擺了擺手:“罷了,這事既然是憶瑤的錯,那麽就讓我這個做哥哥的解決吧。這些銀子你們先拿去花,我去找憶瑤,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些什麽。我不信,她會變成那樣惡毒的女人。”

顫抖著將白子軒遞過來的錢袋接到手裏,白竹感激的看了一眼白子軒,轉身匆匆向著白子茹的房間走去。

她知道,這件事肯定是瞞不住白子茹了。可是,有了子軒少爺幫忙勸解,她們以後的日子會不會很好過一些?

“什麽?子軒哥去了白憶瑤那個賤人那裏?”白子茹的目光閃爍,臉上時不時的閃過一絲掙紮的表情。

“將白斬叫來,我有事吩咐他去做。”略微的掙紮後,白子茹終於下定了決心,麵色平靜的坐在桌邊,把玩著白子軒的錢袋,嘴角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白竹一驚,作為白子茹的貼身侍女,她當然知道白斬是誰。可是,主子這時叫白斬做什麽?

下意識的,白竹便將這事與白子軒聯係了起來。莫非……

原本便因為營養不良而有些蠟黃的臉色瞬間轉為了麵無血色的蒼白,她猛的打了個哆嗦,卻不敢多做言語。

子軒少爺,是白竹不好,是白竹害了你!

死死的咬著下唇,白竹卻依然偷偷的將白斬找了過來。

白斬,當年白青岩親手訓練出的死士,將其派去進了皇宮,暗自保護皖妃。而上次皖妃來的時候卻將他又轉交給了白子茹。為的,便是今天!

可是白竹不明白,小姐為何要連子軒少爺一起陷害?難道她就不怕雪柔公主發怒嗎?

“發怒?自然是會發怒的,不過是對著白憶瑤那個與自己兄長亂.倫的賤人罷了。我一個守規守距,整日待在房中的側妃又何錯之有?”白子茹怨毒的笑著,揮著手將白斬派了出去,繼而又轉身冷漠的對著白竹說道:“今日之事,若是敢說出去,本宮就殺了你。”

受了警告的白竹自然是沒了言語,心中卻隱隱有些不舒服。

她不是個壞人,現在卻在為虎作倀,助紂為虐。自己,也是有罪的吧?

想到這裏,白竹的心更加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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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帳鑾床,兩個渾身赤裸的男女正靜靜的酣睡著。

驟然間,房門被人粗暴的一腳踢開,翎凰一身煞氣的衝了進來,隻手拽掉那粉紅色的紗帳,死死的盯著床上的男女,怒極而笑:“好,很好!”

掌風驟起,翎凰狠辣的一掌拍向了毫無準備的白子軒外露的背脊,那架勢,分明是想要了白子軒的性命。

雖是在睡夢之中,可白子軒卻依然潛意識中感覺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正在靠近。強忍著昏沉的頭腦,白子軒從床上一躍而起,淩空越過了翎凰,平穩落地後皺眉怒道:“你瘋了?”

“死!”懶的與白子軒再廢口舌,翎凰再度出手,角度刁鑽的襲擊向了白子軒。

此時的白子軒早已意識到了事情的異樣之處,卻已經沒了解釋的餘地。

是啊,有什麽可解釋的?自己都已經和他的愛妃睡到了一張床上,即使他說他們是無辜的,又有誰會相信?

無奈的出手自衛,白子軒終於還是與翎凰戰到了一起。若不是翎凰在進來前已經放話不許任何人進入這庭院,恐怕此時白子軒和芷萱這“香豔”的一幕早已被傳遍整個太子府了吧?

“住手,我與憶瑤是被陷害的,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定然會找出證據證明這一切。”白子軒不願與翎凰多做爭執,從地上搶回自己的衣衫後撒出一把迷藥將翎凰迷暈,然後穿好了衣物匆匆的離開了太子府。

他知道這樣離開是有些不負責任,畢竟憶瑤還在翎凰那裏。可此時此刻他根本沒有辦法將她也一起帶走,不然這亂.倫潛逃的罪名他是背定了。就算他可以不在乎這一切,可她呢?她怎麽可能會不在乎?她那麽愛那個男人……

“等我!”站在遠處,白子軒的眼中戾光閃爍,身上的煞氣比之前的翎凰也不遑多讓。竟然被人這樣陰了一次,還牽連了她也受到了傷害,這是白子軒無論如何都無法容忍的。

嗯?不對!這不是針對自己的!之前被這突發的情況弄的有些頭腦發昏的白子軒終於想通了事情的真相。而目標,幾乎是一瞬間便確定了是白子茹。

白子茹,你還真是夠歹毒!

他不過是剛進了芷萱的房間罷了,竟然瞬間就中招被人用迷香迷暈,接著便什麽事都不知道了。

若是平時,這種下九流的招數他是決計不會中招的。可是他畢竟當時是在她的房間,在她的麵前。

每次在她麵前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除去心防,放下所有的戒備。隻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是開心的,放鬆的,自由的!

可卻沒有想到會因此被別人利用了這段時間算計,還牽連了她……

若是自己當初小心一些,這種事情便不會發生了吧?

他喜歡她,毋庸置疑,卻從未想過用那樣齷齪的方式得到她。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麽,可她的名聲卻已經因為他毀了。以他對翎凰的了解,翎凰是絕對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的。

或許,現在的她正在受苦吧?

想到這裏,白子軒不由的攥緊了雙拳,陰沉的將目光投向了太子府的方向。

芷萱,等我!我一定會洗脫你我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