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奇怪的?太子的睿智又豈是你能了解的?這次若不是太子本來就想收拾白子茹,再加上不想因為這種事情讓我難過,你以為你能保住性命?”芷萱意味深長的看著雪兒說道:“欺騙太子而安然無恙的,你也算是值得驕傲了。”
此時的雪兒早已沉浸在後怕之中,又怎麽可能有驕傲的意思?在太子府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足夠讓她了解翎凰的為人了。
除了芷萱之外,他又何嚐給過其他人麵子?
自己沒死,果然是幸運的!
“小姐……”
芷萱抬手,打斷了雪兒接下來的話語,冷聲說道:“這件事情不必再多說,記得你的臉,就是白子茹打的便是!”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除了與白子茹死磕到底也沒有了別的退路。反正,當白子茹嫁入太子府的那一刻開始,這一切便已經是注定的了,雪兒也隻不過成了她們之間的“催化劑”罷了。
芷萱歎了口氣,將跪在地上的雪兒扶了起來:“我不想多說你什麽,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我不想讓天真善良的雪兒就這麽被毀了,如果你變得像她們那樣心狠手辣,那我真的會很難過……”
憐惜的用手拭去了雪兒臉上的淚水,芷萱的心卻開始有些惴惴不安了起來:在這樣的大染缸裏,雪兒真的還能保持住她的那份單純嗎?
庭院外,一抹黑色的身影在她們的對話停止後迅速的消失在了陰暗的角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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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半個月,白子茹都沒有踏出房門一步,足不出戶,低調的讓人遺忘了她的存在。而事實上,整個太子府也的確是像將她遺忘了一般,不聞、不問。
白子茹知道,這一切都是芷萱授意的,是挑釁,也是威嚇。
“小姐,菜端來了。今天有湯喝呢!”白竹興高采烈的端著食盒走了進來,將一盤素菜和一碗清湯拿出放到了桌子上。
堂堂的太子妃,雖然隻是個側妃,可這吃的東西卻……
說出去,誰信?
白子茹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白竹,狠狠的一巴掌將她扇到了一邊:“沒出息的東西,一碗狗都不喝的湯而已,高興個什麽?當它是魚翅還是燕窩?端出去倒了!”
倒了?白竹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那碗清湯,滿臉的不舍之色。
若是半個月前,她恐怕也同樣對這碗隻是略微飄著幾滴油性的清湯嗤之以鼻,不屑至極。可是現在……
整整半個月,她們主仆二人的飯菜隻有兩碗米飯,一碟青菜而已。至於肉?她已經很久沒聞過那股味道了。
白子茹作為主人自然是要先吃的,而等她吃完,那一小碟的青菜也隻是剩下了一點菜湯罷了。可以說,白竹簡直活的比太子府的任何下人都要悲慘!
在這樣的情況下,白竹會對那碗湯戀戀不舍也就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白子茹見白竹一動不動,隻是一直盯著那碗清湯,不由的皺了皺眉:“別給我丟人,端出去倒掉!”
話已至此,白竹若是再不動彈肯定又會遭到白子茹的毒打,還不如痛快的端出去倒掉!反正,這碗湯她是喝不到了。
然而,當她真的端起那碗湯的時候,竟然聽到了白子茹不由自主的咽口水的聲音。
麵對白竹那詫異又詢問的目光,白子茹俏臉一紅,瞪著眼睛吼道:“看什麽看?還不拿去倒掉?”
“死要麵子活受罪!”端著湯走出了房間,白竹不屑的對著房門翻了個白眼,繼而美滋滋的偷偷的喝了一口清湯:“味道還不錯呢!讓你端著架子不肯喝,正好我自己一個人享用!”
“好喝嗎?”
溫和的聲音猛然響起,嚇的白竹險些將湯碗摔倒地上。
“白憶瑤?啊,不是……是萱妃娘娘!”白竹臉色慘白:“娘娘,你怎麽會在這兒?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什麽不是故意的?湯是我叫廚房熬的參湯,可看你這架勢,似乎子茹妹妹不肯領情啊!”芷萱絲毫沒有在意白竹之前的叫法,更沒有在意她偷喝的行為,隻是淡淡的問道:“不知這參湯的味道如何?”
參湯?白竹一愣,看著自己手中的碗有絲絲的疑惑。這清湯淡如水,若不是有些油性在上麵,她都險些以為是一碗清水了,可白憶瑤竟然說是參湯?
“怎麽不回答本宮的話?難道你覺得這參湯味道不好?”
白竹驚慌不已,看這架勢就知道,白憶瑤肯定是來找麻煩的,自己又怎麽能落下把柄?屈膝跪地,白竹低著頭恭敬的說道:“回娘娘的話,這參湯味道極好。白竹謝娘娘恩典!”
“哦?沒想到這熬過參湯後的刷鍋水竟然也能讓你喝的如此津津有味,看來你的胃口果然很獨特。都說有其奴必有其主,不知道子茹妹妹是不是也喜歡這樣的參湯?”
咣當!房門猛的被推開,白子茹怒氣衝衝的衝了出來,指著芷萱的鼻子破口大罵:“白憶瑤,你別太過分!”
“本宮過分?本宮教訓下人與你何幹?這府中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吧?你現在是在做什麽?指著本宮做什麽?竟然敢直呼本宮名諱,不分長幼尊卑,掌嘴!”
話音一落,一直跟在芷萱身後的兩個黑衣人立刻向前兩步,配合默契的將白子茹製住按倒在地上,左右開弓。不一會兒,白子茹那剛剛消腫的臉再度又腫脹成了豬頭。
血,一滴滴的從白子茹的唇角低落,帶著她的屈辱與恨意滴落到了地上,生根、發芽……
白憶瑤,今天的屈辱我會記得,再過幾日,我便讓你生不如死!被掌摑後的白子茹死死的咬緊牙關,低著頭猶如死狗一般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疼嗎?這痛,比起當初雪柔公主掌摑我的時候可輕多了呢!”芷萱笑著,笑聲中有著說不出來的痛快。
她曾經立下過誓言,那些傷害過她的人,都要一一的付出代價。而白子茹,首當其衝。
“你還欠我很多,這隻是個開始而已,我們有的是時間玩兒。”輕笑了一下,芷萱又對著手下吩咐道:“把白竹帶走。”
“等一下!”一直沒有發出過聲音的白子茹突然抬起了頭,強忍著疼痛對著芷萱回了一個燦爛的笑臉:“你說的對,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玩兒。等我得勢的時候,你可別後悔沒直接殺了我!”
芷萱嘴角輕揚,笑的有些不屑:“本宮與太子直接的情誼,又豈是你這個強行插進來第三者能破壞了的?”
“嗬,那便拭目以待吧!白憶瑤,我發誓,你一定會後悔的。”
懶得再與白子茹吵嘴,芷萱邁著碎步慢慢的離開這裏,隻留下了還倒在地上不肯起身的白子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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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竹,還記得曾經你是怎麽對我的嗎?”冰冷的牢房裏,芷萱手中把玩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居高臨下的看著已經抖成一團的白竹,眼中滿是戲謔的笑意:“本宮也不是記仇之人,今日本來也不是準備罰你的……”
聽到這話,白竹立刻跪倒在地,狠狠的磕著頭謝恩:“多謝娘娘開恩,娘娘寬宏大量,菩薩心腸,定然會有好報!”
“好報嗎?也不見得……”芷萱原本晶亮的眸子猛的一暗,整個身上的那種鋒銳之感驟然消失:“其實我真的不打算傷你,雖然當初你也羞辱過我,可你也是身不由己,更偷偷的放過我一馬。我相信,當初他們給你的命令應該不止是讓我吃餿飯吧?”
幽幽的歎了口氣,芷萱將匕首放到桌上,親自將白竹扶了起來:“白竹,我得謝謝你。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我早已經明白,當初你並不是信了我的奉承之言才放過了我,而是故意的。對不對?”
“娘娘……”白竹紅了眼眶。她從小便跟著二夫人,雖然受盡了寵愛,卻也不是真的被人當成金絲雀一樣養著的,又怎麽可能真的被芷萱當初那蹩腳的三言兩語就哄住了?她不過是可憐芷萱罷了,卻不曾想到今天會又了這樣的因果。
這一刻的她,突然相信了善有善報的這句話。
畢竟,她雖然當初放過了芷萱,可現在卻是白子茹的丫鬟。芷萱即使要對付她,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白竹,我真的不想為難你,可你畢竟是白子茹的人。”芷萱再度說出的話語讓白竹入贅冰窟。她以為芷萱是在戲弄她,還是不肯放過她。再偷偷的看著桌上那把寒光閃爍的匕首,白竹的眼淚再度流了下來。
今天,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我若是讓你完整的回去,恐怕白子茹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你畢竟是她的丫鬟,我保不住你!所以……委屈你了!”說道這裏,之前站在芷萱身後的黑衣人突然拿出了一碗黑色的**遞到了白竹的麵前。
“喝了它!一會兒我會替你施針,讓你從脈象和臉色上查起來是內傷。”說著,芷萱從腰間拿出了一個針袋,掏出了明晃晃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