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瑄打量莫晴月：“感謝什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是嗎？”
“……”莫晴月被他的“冷酷無情”給逗笑了，“嗬，你真是忘恩負義啊。”
“你才習慣嗎？”周明瑄笑笑，拉過莫晴月到裏屋，打水給她洗臉。
用洗臉盆接了自來水，他從屋裏拿出一條幹淨的毛巾。
莫晴月伸手要自己來。
隻見他直接把毛巾丟進水盆裏，擋在她前麵彎腰掐毛巾的水。
“沒事，我來……”
人家直接拿起瀝好的毛巾轉身上手。
莫晴月脖子猛地一熱，他的手心緊貼上來勾住她，親自給她擦臉。
莫晴月愣住了。
周明瑄倒是很淡定地把臉湊到跟前，給她一點點地擦拭掉臉上的汙漬。
泥土在臉上變硬，不太容易弄掉。
周明瑄的動作很輕很溫柔。
此時院子裏空無一人，隻有他跟她。
他的眼神又像幽靜的池水靜謐地籠罩著她。
莫晴月視線轉向一旁，臉上雲淡如水假裝什麽事都沒有，實際上心跳早就失控了。
以前根本不相信化學反應，總覺得是小說電視裏的虛構場景。
但周明瑄的每次靠近，讓她明白喜歡一個人心跳真的不會說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莫晴月忘記避嫌，悄悄地又重新看向他。
突然，周明瑄專注給她擦臉的視線倏地跟她對上。
莫晴月像作案的小偷被發現了，下一秒想落荒而逃。
周明瑄勾住她脖子的大手先一步察覺到她的身體反應，手指間力量收緊，讓她逃無可逃。
“莫晴月。”
“……”緊張的脈搏隨著他叫她的名字達到頂點。
他胸膛貼上，她的身體往前。
莫晴月以為他要抱住她告白了！
“你臉紅什麽？”周明瑄的聲音在耳邊惡作劇地貼近響起，兩個人身體近在咫尺，就差一點點莫晴月就能完全被抱進他懷裏。
“莫晴月，你是不是喜歡我？”
莫晴月愣神，有種被戲耍的既視感。
她咬唇想要推開他。
但這一次周明瑄施力將她摟入懷中。
他的臂彎緊緊地貼著她。
莫晴月能感覺到他結實的一下一下的心跳！
“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都好，我喜歡你。”
這一次周明瑄的聲音帶著混響無限靠近，莫晴月感覺自己的半邊臉紅溫地沒感覺了……
莫晴月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告白，完全不知道作何反應。
她像個笨拙的小孩，手舉在半空中琢磨要不要以同樣的擁抱回應他。
就在這時，門被人推開了。
“哎？你們怎麽還不……”
是折返回來的江西西。
見兩人沒跟上大部隊，江西西熱情地回來喊。
結果就這樣看到……
莫晴月觸電一樣推開周明瑄，周明瑄也難得撓額頭流露出些許尷尬。
三個人凝固了空氣。
最後還是江西西反應快速地轉過身去：“我什麽都沒看到，你們繼續。”
她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腳下似乎被忽略的門檻絆了一下。
當事人莫晴月也“有樣學樣”地機械轉身，“大家一定都在等我們，你這個主角可不能缺席了。”
她腳下生風，越走越快。
周明瑄默默地歎口氣，剛才的氣氛正當時，卻……
所以說在這鄉下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地方。
美的讓人流連忘返，容易情緒渲染。
但人太多了，缺少談感情最重要的隱私性。
他微微仰頭，最後一個走出院子。
嘖，失去幾千萬的單子都沒有這次來的遺憾。
**
大食堂裏熱火朝天。
莫晴月到的時候周達已經帶著大家開席了。
北明鄉的特色鐵鍋飯，還有鄉親們釀的水果酒。
上次招待不成的熱鬧，這次算是完美續上了。
但莫晴月卻沒看到過來叫她跟周明瑄的江西西。
她問張元傑：“江西西呢？”
張元傑扭頭愣了一下：“她不是去叫你們了嗎？沒回來嗎？”
莫晴月想到她剛才離開時的失落，皺皺眉：“我去找找她。”
“你不吃點嗎？”張元傑特地給她打了飯。
“不了。你多吃點。”莫晴月拍拍他肩。
“哎？”張元傑欲言又止地抿抿唇，“晴月，今天晚上我就要走了。”
莫晴月站住。
是了，宣傳片結束，作為攝影師的小張也要走了。
跟他初次見麵他就叫她莫助理，莫警官。
這會兒他突然叫她晴月，她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之間不僅是助理和攝影師的關係，還是朋友的關係。
“一路順風啊，張元傑。很高興認識你。以後有機會我得約你拍照片！”莫晴月伸手。
張元傑垂眸她的友好之手，又看看旁邊走過來的周明瑄。
“是結婚照嗎？”張元傑打趣她。
莫晴月又紅溫了。
張元傑溫和地笑笑，紳士地握了握她的食指：“好，到時候你隨時找我，我一定給你插隊排第一個。”
莫晴月道謝。
“你先吃，我得去找下西西。”她轉身對周明瑄說。
“好。”
雖然沒有細說，但莫晴月的眼神周明瑄明白，同樣的周明瑄想要說什麽莫晴月也能懂個八九成。
這大概就是曾經共事過，又共同臥底過的默契吧。
莫晴月走出大食堂拿對講找江西西。
“西西，我是晴月，你在哪兒？說話。”
“西西，我知道你聽得到，對講是幹什麽用的你很清楚吧，除了沒電、丟失、身體受傷到不能說話不能給回應，其他時間必須回複！”
“江西西，有什麽事咱們當麵說，我知道你為什麽躲起來！”
“我剛才還沒有回複周明瑄。”
莫晴月沿著蜿蜒的石道穿過鄉裏的小路，到處尋找江西西的影子，她說了很多話，對講裏還沒有聽到江西西的聲音。
從屋子裏出來的鄉民跟莫晴月打招呼，莫晴月還要切換笑容應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莫晴月生氣地罵江西西：“江西西你是警察！你這樣很不專業！”
那頭終於響起江西西的聲音：“我在家。”
莫晴月第一時間調轉方向，跑向江西西的家。
雖然都住在鄉裏，江西西家莫晴月卻很少來。
因為江西西家情況比較複雜，她媽媽是再嫁，繼父這邊有兩個孩子，加上她是三個。當年鄉裏房子重建，他們家在名單裏麵的，但繼父悄悄地把重建房子的錢給自己的大兒子在城裏買房用了。所以其他人都重建翻修，隻有他們家還是保持原狀。
江西西的母親為了這件事差點要跟他鬧離婚。
後來過去了，但房子的事也就擱置下來了。
所以跟其他人比，他們家人口多，麵積小，相對擁擠。
而且大大咧咧的江西西從來不提家裏的事。
莫晴月能感覺得到江西西其實跟家裏的關係挺微妙的，所以平時不問，在她不邀請的情況下也不會主動跑去她家。
院子的門半掩著，裏麵傳出幹活的聲音。
莫晴月推門，看到江西西在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