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好警察沒那麽容易，單單做一個合格的警察都沒那麽容易。
“在想什麽？”不知道什麽時候周明瑄睜開了眼睛，乍然發聲把莫晴月嚇了一跳。
莫晴月眨了眨眼睛：“你，醒了？”
她站起身看著周明瑄慵懶虛弱地轉動了一下眼珠，確定他是真的醒了。
“醒了有一會兒了。”
“我去叫醫生。”
“不用，你安靜一會兒。”周明瑄微微皺眉，好像莫晴月發出了什麽巨大的動靜。
莫晴月剛邁開的腿不敢動了，默默縮回來。
她猶豫片刻，伸出手指頭到周明瑄臉前。
“這是幾？”
周明瑄：“……”
莫晴月又指指自己：“我是誰？”
周明瑄：“…………”
當莫晴月看到周明瑄發射過來熟悉的專屬於他的特別眼神時，她明白剛剛自己說的一切都是無聊的無用功。
人家沒那麽脫離現實。
“不好意思啊，我這不是怕你受傷過重嘛。”莫晴月吸吸鼻子尷尬地坐下。
“我剛剛聽到江西西問你陸然怎麽樣了。陸然那邊出事了嗎？”周明瑄問入正題。
莫晴月垂眸：“柯建華被他背後的老大給帶走了。”
周明瑄擰了擰眉梢沒有太意外。
“所以你剛剛覺得自己很沒用，又陷入了自我內耗裏頭去了？”他看向莫晴月。
莫晴月苦笑：“不用覺得，事實上我是真的沒用。事情好好地被我搞砸成這樣，全世界這麽白癡的警察也隻有我一個人了吧。”
她抬手示意周明瑄不必安慰她。
“不過你放心，我沒用歸沒用，不會徹底陷在情緒裏什麽都不做的。”
周明瑄眉頭緩緩舒展：“這就好。”
江西西買了兩杯咖啡回來，看到周明瑄醒了，開心地跑到床尾，一下子又熱鬧了起來。
“天哪！周帥哥你醒了？！你總算醒了！”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守在你旁邊都沒敢大聲喘氣！”
“周帥哥你放心，醫生說了隻要你好好靜養，以後不會影響生活的。但可能會有頭疼的後遺症。不過你放心，你長得這麽帥，稍微頭疼一下也是西施心疼，一點不耽誤你的魅力散發！”
江西西開心的手裏的咖啡好幾次差點灑出來。
莫晴月接過咖啡，眼神嚴肅：“江西西你要不要聽聽你到底在說什麽？”
江西西愣了愣，不好意思地抿唇：“對不起啊，周帥哥，我，我太開心了。得意忘形……”
周明瑄淡笑：“知道了，不怪你，不過……我想休息了。”
江西西手動閉嘴。
莫晴月拉過江西西準備往外走：“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叫我們。”
周明瑄：“誰準你離開的？”
莫晴月：“……”
“我為誰受的傷？你不打算留下來照顧我嗎？”
莫晴月：“……”
江西西落寞地推開莫晴月的手，“明白了，這裏就我一個人多餘。”
莫晴月看著江西西離開，扭頭看向周明瑄：“你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我還得去處理柯建華的事情。都守著你我還怎麽做事啊？”
周明瑄不說話，好像哪裏不舒服起來，五官微微皺起。
莫晴月趕緊上前：“你沒事吧？怎麽了嗎？”
周明瑄眼神倏地瞅她：“看，你是不是守著我好點？”
“……”
她想給他一巴掌。
明明陷入昏迷的時候那麽我見猶憐，怎麽一醒來又立刻讓人心氣上來了呢？！
“現在柯建華好不容易逃走了，現在肯定躲得很好，無影無蹤的你著急也沒用。”周明瑄頓了頓又說，“至於陸然那邊，有醫生在你擔心也沒用。”
綜上所述，還不如守在他旁邊隨叫隨到來的實際。
莫晴月不想幹坐著，但周明瑄說的也是事實。
她好像現在除了等待，隻有等待。
不過事實上她一個人給周明瑄當“保姆”的情況也隻是預想而已。
盡管周明瑄再三囑咐莫晴月不要告訴周爺爺，莫晴月也沒打算讓老人家擔心。
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連犯人都沒劫走了。
想要不知道，真心很難。
不隻是周爺爺知道了，莫蕭蔣麗也知道了。
莫晴月陪床到晚上，他們就跑來了。
“毛毛你沒事吧？！你可千萬不要嚇爺爺啊！”
“小周你怎麽樣？你腦子沒壞吧？你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們晴月怎麽辦啊？！”
“晴月，你沒事吧？”
幾個長輩充斥著病房，周明瑄想要的安靜一下子灰飛煙滅。
莫晴月也很尷尬。
“這是阿姨親手煲的豬腦湯，聽說你傷到腦子，得傷到什麽補什麽。這個是一定要喝的。”
“這是你喜歡吃的炒飯，爺爺給你炒了一大盆。受傷了一定要多吃點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才能快點好起來！”
“叔叔給你帶了點水果，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所以就都帶來了，你看你喜歡吃什麽就吃什麽！”
“爸媽……周爺爺……”
“這裏是病房，請不要影響病人休息好嗎？！”胖護士從外麵進來，很生氣地看著嘰嘰呱呱的幾個人。
莫蕭趕忙伸手：“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這就出去。”
蔣麗：“我來看我未來女婿啊。”
周達還沒從後怕裏緩過來，呆呆地看著護士，一臉著急：“這是我孫子，我唯一的孫子。”
胖護士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不管你是孫子還是女婿！都給我出去！”
這個時候，胖護士的高音量覆蓋了病房裏所有的聲音。
外麵有路過的護士不由駐足，探頭看一看究竟什麽情況。
感受到胖護士的生氣後，莫晴月一推三：“周爺爺，爸！媽！咱們先出去，別讓護士為難。出去我跟你們說好不好？”
連哄帶騙，連推帶拉的。
跟胖護士賠著笑。
門把手一帶，終於把大神們都請出去了。
周明瑄長籲一口氣，聽到莫晴月被關心則亂的長輩們“絞殺”，微微勾唇。
不知道為什麽，隻要看著莫晴月在身邊，哪怕吵吵鬧鬧的他的心也格外安寧。
藥效上來後，他的眼皮沉重地搭下來很快睡著了。
病房外，莫蕭和蔣麗拉著莫晴月不肯放手，一個比一個緊張嚴肅。
“晴月你老實說，周明瑄到底怎麽樣了？聽說鐵鏟直接對著人後腦打的！到底有沒有後遺症什麽的？！”
“晴月啊，怎麽好好地犯人會被劫走呢？！聽說這個案子是你主導的啊！你會不會擔責啊？”
莫晴月的腦子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