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瑄!”

莫晴月衝過去抱起周明瑄,看著昏迷不醒的他才知道剛剛他一直都在硬撐!

“快,快打120!送他去醫院!”

陸然隻開來一輛車,要先送柯建華回局裏。

莫晴月讓陸然走,她守著周明瑄等120過來。

陸然看到莫晴月這麽緊張,連自己滿是血的雙手都顧不上了。

他遲疑的片刻被她吼著催促:“快走啊!”

陸然把外套脫下來給她蓋上,被她扯過來蓋在周明瑄身上。

他連站著的資格都沒有了,好像隻能幫她送一送犯人回局裏。

120很快過來,把周明瑄抬到車上。

莫晴月跟著上了車,隨行的醫生簡單地給周明瑄檢查後說:“應該是顱內腦震**,現在昏迷不醒很有可能裏麵出血了。”

莫晴月看著周明瑄緊密雙眼,心裏完全沒了著落。

“你不會有事的,你千萬不要有事……”她緊緊抓著周明瑄的手,腦子很亂。

完全不知道陸然那邊,出事了。

救護車在路上轟鳴,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莫晴月跟著推床一路進到手術室,在門口被護士攔了下來。

“麻煩在外麵等。”

然後手術室的門噌地關上了。

看著手術室上麵的燈亮起,莫晴月的眼睛好刺痛。

她的心像四麵漏風的牆,沒有一個安身的依靠。

順著冰冷的牆麵坐下來,長椅上隻有她一個人。

莫晴月這才反應過來周明瑄對她來說很重要。是一個早就習慣他在生命裏存在的人。

緩了很久,莫晴月才聽到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響。

她顫抖地拿出來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起:“喂……”

“請問是莫警官嗎?我這裏是**區出警警員杜念,這邊押送犯人的車子發生了嚴重的車禍!你的幾個同事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聽說犯人被劫走了。你要不要……”

杜念後麵還說了什麽,莫晴月已經聽不見了。

她隻聽到車子被撞了,柯建華被劫走了。

怎麽會這樣?!

莫晴月看行封鎖的手術室大門,無數的碎片在飛速亂舞。

什麽情況?

柯建華背後的老大聲東擊西把人帶走了,還是柯建華老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在被帶走的時候衝她挑釁地笑了笑?

莫晴月下意識地想抬腳趕去看看到底什麽情況,但周明瑄還沒有出來,她不能離開……

有一種撕成兩半的既視感!

莫晴月想了想,打給江西西。

簡單地把事情說明了一下後,她讓江西西來醫院接自己的班。

江西西平時絮絮叨叨,這會兒一句話都不帶多餘地說。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半個小時後,江西西來了。

周明瑄還沒有出來,莫晴月最後看了一眼大門:“有消息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放心。”

她跑出醫院趕到案發現場,看到同僚拉起了封鎖線,跟自己通過電話的杜念帶了兩個同事守著。

莫晴月看到車子整個掀翻了,側躺在地上。

車頭還是完好無損的,車尾撞的很嚴重。

對方應該是兩輛車,一輛從車屁股後麵追上來,另一輛從側麵這裏撞過來攔截停止。

車門凹凸變形被強行打開,裏麵一片狼藉。

拷著柯建華的手銬另一端在把手上晃著,隻剩一半了。座位上都是血。

看來柯建華也受了重傷。

其他位置上零星灑著血跡。

莫晴月問杜念:“我同事怎麽樣了?”

“已經送去醫院,開車的是叫陸然,我趕到的時候他還有意識,要我第一時間撥給你,我拿的他手機打給你的。”

莫晴月點點頭:“謝謝你,杜警官。”

“別這麽說,應該的。”杜念看出莫晴月心情不好,趕緊說道,“你放心,我已經在調監控了,並且聯係下去全城搜索。”

“這幫人這麽囂張,一定要抓住他們!”

莫晴月再次道謝,坐上他的車去到陸然他們所在的醫院。

坐在後排跟柯建華一起的同事受傷重一點,陸然開車頭和上半身沒有大礙,但是雙腿被夾得很嚴重,用石膏厚厚地打著,吊起,像半個木乃伊。

看到莫晴月到了,陸然眼神震動地很羞愧。

“對不起,晴月……”

“是你在替我受過,你有什麽好對不起的?”莫晴月皺眉,如果不是為了送周明瑄去醫院,她不會跟他們分開。

那押送柯建華的路上,她也在所難逃。

陸然想要說什麽,但此時此刻麵對柯建華的不見蹤影,他們的傷亡,似乎說什麽都不合適,說什麽都於事無補。

略沉默一會兒,陸然看著莫晴月的側臉:“周明瑄,怎麽樣了?”

莫晴月手裏一直拿著手機,江西西還沒有打來電話。

她聲音低沉地像冬日飛雪:“還在搶救。”

兩人說話間,空氣壓抑的可怕。

莫晴月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江西西來了電話。

她嗖地起身,緊張接起。

“醫生說手術很順利,周明瑄沒事。”江西西簡明扼要地說了重點,莫晴月壓抑的胸口這才衝進來一波空氣,解救了她瀕臨死亡的窒息感。

“好,我知道了。”

陸然看到她如釋重負的樣子,知道周明瑄應該是沒事了。

“那你快去吧。”

莫晴月楞了一下,扭頭。

“我沒事,你去看看周明瑄吧。他傷到腦子了,比我嚴重。”陸然強顏歡笑,努力表現出不讓莫晴月擔心的樣子。

莫晴月感激地揚了揚嘴角,走到病房門口扭頭。

陸然想要抬手,但發現手抬不起來,他隻好讓笑容變得更燦爛一點。

一晃,身影不見。

他的笑,一點點散退,無比落寞地形單影隻。

話又說回來,他從來都知道莫晴月把自己當做什麽,她的心意從未變過。

他的落寞又從何說起呢?

**

醫院。

莫晴月隨江西西進到病房,周明瑄的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還沒有醒。

江西西安慰莫晴月:“醫生說了,畢竟是傷到腦子沒那麽快醒的,你別太擔心了。”

莫晴月點點頭。

“對了,陸然他們怎麽樣了?”

“陸然傷到了雙腿,另外兩個同事一個中度腦震**,另一個腰受了傷。”

江西西也不知道說什麽,她隻能拍拍莫晴月的肩膀以示安慰。

“累了吧?我去買點咖啡過來。”

江西西出了去,莫晴月坐在床邊就這麽看著安靜的周明瑄。

今天對於她來說無比漫長。

很多事情一瞬間發生,根本來不及反應。

好事,壞事。

起起伏伏。

最後都化成了泡影。

莫晴月想起爸爸說過的話。

“當一個好警察沒那麽容易的。”

那個時候莫晴月是讚同的,但也沒有那麽深刻的領悟。

今天,算徹徹底底的領悟到了這句話的深刻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