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寧爺。
寧爺問進展怎麽樣了。
莫晴月看著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默默湧起。
江西西問怎麽了。
她把手機放下，“沒事，等周明瑄回來再回吧。”
江西西沒看到莫晴月臉上閃過的躊躇神色，把旁邊工位的椅子拉過來碰了碰她：“晴月啊，那個……我聽說周帥哥要拍宣傳片？”
莫晴月回神，江西西一臉的賊兮兮的樣子又出現了。
“你的消息是真靈通，所以呢？又想著什麽點子？”
“是這樣，我有一表哥，在外麵當攝影師的，拍照技術賊好。最近回來休假兩個月。正好可以為咱們北明鄉的宣傳片出一份力，你覺得怎麽樣？”
原來是推薦人才啊。
莫晴月眨眨眼：“那，行啊，你去問問鄉長唄。鄉長說行，周明瑄再說行，我能有什麽意見？”
江西西點點頭，笑的意味深長：“你沒意見就行~”
她燦爛地笑：“鄉長能有什麽意見，哈哈哈，至於周帥哥那邊，等我表哥一亮相他指定會說好。”
莫晴月被她的笑容燦爛的莫名其妙。
她抬頭看著門口，等著周明瑄的回來。
**
莫晴月讓陸然去了一趟西華路，看看寧爺還在不在店裏。
她特地叮囑他繞遠點，別直接進店裏。
秘密探查。
陸然低聲說“知道了”掛了電話。
周明瑄坐在旁邊，一下子看出莫晴月的擔心：“你是怕寧爺栽了？”
莫晴月壓眉，臉色沉重：“希望不是。”
她跟寧爺有過約定，隻講該講的必要任務，不會主動提問。
寧爺問了一個不痛不癢的問題，問進展怎麽樣。
莫晴月怎麽看怎麽古怪。
她不敢輕舉妄動，所以讓陸然先去查查底。
周明瑄被陸然領去看跌打師傅後，坐姿自然了很多。
“如果寧爺出事了，你打算怎麽辦？”跟江西西安慰別想太多不同，周明瑄先悲觀主義，讓莫晴月提前想對策方案。
莫晴月沉聲道：“繼續原計劃，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莫晴月這句話讓兩個人都沉默。
空氣裏彌漫出來的是不知所措，也是無聲的評價。
一向嘰嘰歪歪的江西西這會兒的沉默最先引起莫晴月的注意，她扭頭看著神色複雜的江西西：“是不是覺得我特無情？”
江西西下意識地搖頭否認：“不是……”
“我知道，是挺無情的。寧爺幫了我，我卻不管他的死活。”莫晴月頓了頓看向周明瑄，“可寧爺真的出事，我隻有更快地抓到柯建華，才能對得起他的犧牲不是嗎？”
周明瑄點點頭：“我讚同。”
他的神色依然平靜，隻是眼底零星的幾點閃動在掩藏最真實的情緒。
江西西依然沒有說話，但她作為警察的第一天開始就明白，犧牲是別在褲腰帶上的事情。
她理解莫晴月說的，隻是真的聽到平時性格隨和的莫晴月突然這麽說，接受不了而已。
有鄉民過來說情況，江西西回了回神投入接待工作。
莫晴月拿著手機到外麵等陸然的消息。
周明瑄坐在旁邊的等候區，不打擾他們。
不知道過了多久，莫晴月終於接到陸然回複的電話。
“寧爺的店關著沒見著人。我等了一會兒，發現一些客戶過來也找寧爺，顯然並不知道今天店是關著的。”
莫晴月心裏的石頭結結實實地壓著了。
“知道了，你回來吧。”
手機那頭陸然沉默一秒：“知道了。”
莫晴月讓看《毛主席宣言》的周明瑄給寧爺回消息：“嗯，聯係上了，談妥的話請你吃飯。”
寧爺那邊突然打來視頻通話的要求。
莫晴月跟周明瑄四目相對，她給周明瑄指了指旁邊的會議室。
周明瑄進去後，莫晴月拉上窗簾，拚上桌子讓他當床，箱子裏廢棄的被子給他蓋上。
空氣裏瞬間彌漫著灰塵的飛舞。
周明瑄按下通話鍵，接起。
“許哥。”寧爺探頭，柯建華下一秒勾過寧爺的肩膀鑽進鏡頭，“許哥。”
寧爺全身僵硬，臉色古怪，看著鏡頭卻用餘光在抵觸旁邊的柯建華。
很明顯，他被柯建華給控製了。
周明瑄盡量縮在黑暗中，裝著還在睡的樣子。
聲音壓低，含糊不清還有一些不耐煩。
“幹什麽啊，打電話。”
“許哥，哪兒呢？哦，還在睡覺呢。我跟寧爺認識挺久了，你是寧爺介紹來的，我得親自去接你。”
周明瑄把很髒的被子往自己臉上蒙，裝出很想要掛電話繼續睡的樣子：“定好時間和地點發信息吧。”
“許哥！”柯建華獰笑著，聲音很重地叫了一聲，不讓周明瑄掛電話。“你把窗簾拉開點讓我看看你在哪裏。看我方不方便來接你！”
周明瑄皺眉，罵了一句：“你是不是神經病啊？不相信我你可以不用跟我談！靠！”
柯建華冷笑：“想要我相信你，你也得拿出一點誠意出來。”
周明瑄瞪眼沒動。
柯建華挑眉，調侃的眼神迸發著刀人的恨意：“怎麽？不方便看嗎？我說要定金，你給我拒了。這會兒想看看你待的地方也要拒我？”
周明瑄心裏清楚，柯建華已經對自己產生疑心了，這麽直白地問要是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這上鉤的魚餌會再一次地逃走！
他表麵的神色沒有絲毫改變，但心裏已經敲起了驚天擂鼓。
餘光裏，窗簾動了動。
周明瑄從桌子上坐起來，目光冷冷地盯著鏡頭裏的柯建華：“方便，怎麽不方便。”
他皺皺眉，“你看仔細了。”
伸手拽上莫晴月親自拉上的窗簾布，隨著唰的一下，整顆心髒都跟著靜止了。
他甚至都不敢第一時間看過去，拿著手機的手完全冰冰涼。
“哎，這個雞蛋餅來一個。”
“老嬸子，去買菜啊。”
“哎，是啊！”
“前麵的三輪車，你小心一點，小心撞到人！”
……
外麵竟然憑空生出小街煙火氣，一群地地道道的鄉民演繹出來平時上下街看得到的生活一角。
不遠處的圍牆上麵的幾個大字也被撤下。
要不是周明瑄知道自己在哪兒，真以為這裏不是派出所裏！
周明瑄把鏡頭對回自己：“看到了？可以了嗎？你要來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