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建華賠笑，細長的眼睛懷疑的狠意消散不少，“許哥你別生氣啊許哥，我沒別的意思。”
“少廢話！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拉倒！這倒爺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周明瑄倒頭把被子重新蓋上，順便把視頻電話果斷掛了。
全身冰涼。
周明瑄在G市跟兩個競爭公司爭一個項目都沒有這麽緊張，這麽窒息過。
他剛剛差一點……就害死寧爺，害死自己，害死莫晴月整個為爺爺報仇的計劃。
就差一點點。
隻要他表現的有任何一絲一毫的不對！
聽到推門進來的聲音，周明瑄才回過神來，粉塵吸進鼻子，他推開被子劇烈咳嗽。
“咳咳咳——！”
莫晴月嚴肅地盯著他，眼神詢問。
周明瑄把黑屏的手機給她看，並點點頭。
莫晴月肩頭下滑，捂著胸口也是一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樣子。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剛剛一秒入鏡安撫住柯建華的“群眾演員”從窗口探進腦袋，好奇地看向周明瑄和莫晴月，想知道剛剛有沒有幫上忙。
莫晴月衝空氣抱了抱拳：“可以了，辛苦大家了。”
“沒事兒！”他們開心地擺擺手，吆喝著撤道具換衣服。
周明瑄邊緩情緒邊問莫晴月：“他們是……”
“家常便飯了，一秒換衣，一秒進入角色切換。”莫晴月茫然地眨眼，“幸好我們趕上了。”
周明瑄：“……”
是啊，幸好。
那麽短的時間裏。
簡直是個奇跡。
莫晴月看到周明瑄顯然也是被嚇到的表情，忍不住調侃：“現在知道我們警察不是吃素的了吧？”
周明瑄愣了兩秒回神：“嗯？嗯。”
看得出他難得流露了對她的佩服之情。
莫晴月不敢拉他在所裏多逗留，不知道柯建華還會出什麽幺蛾子，下一次就沒這麽幸運了！
關於抓捕柯建華的行動莫晴月寫成了報告交給所長，所長非常支持莫晴月這次的“不務正業”。
不過他有一個要求：“莫晴月同誌，你必須保證好自己的安全！”
莫晴月對所長敬了一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這次柯建華突然打來的視頻電話，沒來得及鎖定位置。
莫晴月去到市裏租了兩個房子，一個給周明瑄住，一個給自己和同事組做事用。在周明瑄的新家做好一切布置又迅速撤退。
莫晴月對周明瑄說：“這裏暫時就是你的家，你現在是許昌，柯建華眼裏的許哥。三十天前來到的這兒，獨居，從事木雕祭祀……”
周明瑄豎起手指搖了搖：“不合適。”
“啥，不合適？”
“一個做這麽大生意的小老板，一個人住，合適嗎？”
“……”
周明瑄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包煙，抽出一根點了點煙盒。那動作嫻熟的好像一開始就是抽煙的主。
而這包香煙是布置的民警遺落在這兒的。
“服務”他兩年的莫晴月自然知道他這是鋪墊，重點在後頭呢。
“所以許哥你想怎麽樣？”
“你陪我住吧。”周明瑄把香煙含在嘴裏，眯起眼睛一副地痞商人的樣子展示出來了。
不得不說，周明瑄是一個奇異的存在。
他的平靜，分為各種款的平靜。
大多時候，都是這種帶著瘋批的平靜。
他是怎麽把這話說的……如此自然，還娓娓道來的呢？
莫晴月嗬嗬一聲：“你這是以權謀私嗎？”
周明瑄看向莫晴月，眼神困惑：“以權謀私？我不是被你們安排的誘餌嗎？請問權利在哪裏？”
“既然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就不要想著這種無理的要求！”莫晴月握拳頭，展示女性的力量。
周明瑄愣了一下，把香煙從嘴裏拿下來：“想什麽呢？我隻是希望你能保護我。”
“……”
“住在一起既可以讓對方放鬆警惕，又可以對我有一個照應，僅此而已。”周明瑄上前來到莫晴月跟前，看著她一點點紅起來的耳朵，“莫警官，我們是分兩張床睡，你在想什麽？”
莫晴月有一種要被血色沒過整個腦袋的既視感。
“我，我也是這麽想的！我能想什麽？！”莫晴月繃緊臉瞪眼，“就算是同住一個屋簷下也多有不便吧？！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在柯建華跟前露過臉了！”
“那就化個妝，女人化完妝可以是兩幅麵孔。”
“……”
“那不然叫江西西過來，她肯定很願意。”
“江西西不行！”
“為什麽？”
“她的身手還沒我好。”
周明瑄假裝接受她的解釋，好整以暇地點點頭道：“為了圓滿完成任務，你將就一下嘛。”
莫晴月有一種被安排的不爽。
不過柯建華那麽瘋，寧爺也遭毒手了。
周明瑄的提議，的確有他的道理所在。
莫晴月思索再三，決定按照他說的，留下來當他的“女朋友”。
周明瑄得了便宜還賣乖：“莫警官，這可是你自願留下來的，我可沒有逼你。”
彼時莫晴月畫了一個大濃妝在收拾自己的床鋪，頭也不回地說：“是，自願的。”
周明瑄勾唇，笑容寵溺且得意。
“叮咚。”
突然，門鈴響。
莫晴月趕緊出來把門帶上，讓周明瑄別動。
她過去看看。
湊到貓眼前，莫晴月警惕地往外看。
是一個卷白發的老太太。
莫晴月抓亂自己的頭發開門：“誰啊……”
老太太愣了一下，看莫晴月又迅速往莫晴月後麵看了看。
“你誰啊？”莫晴月皺眉，略不禮貌地用下巴看人。
老太太賠笑道：“你們是新搬來的吧？我是你們隔壁的鄰居啊，大家都管我叫鄭奶奶，我早上看到你們搬進搬出的想著過來跟你們打聲招呼，我跟你說啊……”
莫晴月不等老太太說完就打斷她：“哎呀，行了行了，來這兒裝奶奶呢？！走走走！別擱這兒搗亂！”
老太太被莫晴月這麽凶的態度給嚇到了，手裏還提著東西。
“不是，姑娘你怎麽……”
莫晴月把門嘭地關上。
貓眼看到老太太被這聲震天響的關門聲晃的身體抖了兩大下。
莫晴月很罪過，但她不得不這麽做。
如果讓隔壁鄰居感受到善意過來串門，對他們潛伏不便。
“對不起奶奶……”莫晴月在心裏默念無數遍的道歉，看著她失落地轉身回了自己屋子。
莫晴月回房間，看到周明瑄在把自己的鐵網小床收了起來！
“周明瑄你幹什麽？”
“做戲就做全套，萬一柯建華要參觀房間看到我們分床誰，不是穿幫了嗎？”
“不是……人家怕警察找不可能來這兒的！”
“你怎麽知道？”
“我們又不是走D的，不至於潛伏成這樣！”
任憑莫晴月怎麽說，周明瑄的動作利落。一轉眼的功夫折疊小床折疊起來擱床下了。
周明瑄比劃了一下大床：“一米八，足夠兩個人睡。你睡這邊，我睡這邊。”
他讓莫晴月躺**來試試。
“放心，我不會碰你的。”周明瑄往他的位置上躺去，看向莫晴月補充，“當然，你也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