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被帶回到所裏，她也知道了莫晴月在記者麵前的這種瘋狂行為。
審訊室裏，她問莫晴月是不是瘋了。
莫晴月則平靜地告訴她：“你忘了？我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抓到九爺啊。”
紅姐定定地看著莫晴月，哼笑：“老實說，你眼神裏的倔勁是別的警察沒有的。難道你就沒有顧及的人了嗎？”
莫晴月垂眸：“我隻知道，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已經付出了太多，也搭進去太多。不管結果是怎麽樣的，我都要達成才行。”
這一路，太多荊棘。
爺爺，陸然，周明瑄……
他們都在看著。
都在等著看最後的結果。
她也是。
“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了。你還記得你欠我的錢嗎？”紅姐提醒莫晴月。
“我記得。”
“我家小濤，我就拜托給你了。你幫我好好照顧他。我就當你還清欠我的錢。”紅姐眼神裏的清冷，變成了渴求的期盼。“可以嗎？”
莫晴月對她，鄭重點頭。
紅姐這才安心地閉上眼睛，如釋重負地長籲一口氣。
莫晴月從審訊室裏出來，飛鳥過來找她：“晴月，領導要見你。”
她擅自對著鏡頭說了那些話，肯定要挨批的。
已經想到了，所以不慌。
莫晴月問飛鳥：“小濤呢？”
“我剛送他去到學校，他已經曠課兩天了，學校老師打來電話問。他也說要回學校，所以我送他過去了。”飛鳥怕莫晴月擔心，又道，“放心，我親自送他進的教室才離開，跟老師說過了，等放學後你過來接才行。別人都不行。”
莫晴月點頭，又問那些貨。
“老陸按照COCO說的地方，找到了。如果COCO沒藏的話，所有的D品就都在了。”說起這些貨的數量，飛鳥倒吸一口氣，“夠咱們緝D組好幾年的成果了。”
莫晴月卻高興不起來：“這些如果流露市場的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害。”
而這個D頭子，九爺。
還在外麵蹦躂！
隻要他在，就不知道還會發生多少危險！
她去到領導辦公室。
領導黑著臉，讓她關門。
“莫晴月，你是不是能耐了？！你說給我交代，就是這麽交代的？”
“我們警方麵對記者，都是要擬好說話內容，並且審核通過的。你可倒好？！擅作主張自己就說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
“都想過了。”莫晴月輕聲打斷領導的話，“我相信九爺一定在電視前看到我說的話，也知道他的那些存貨都沒有了。我很有信心他會殺回來。希望領導給我安排同事幫我。”
領導抿唇。
四目相對。
辦公室裏的安靜，陷入博弈。
最後領導鬆了口：“行吧，事已至此，我還能說什麽呢？”
莫晴月垂眸：“多謝領導。”
“哼，你是我領導才對！”
莫晴月走了出去。
老陸跟飛鳥都在外麵等著。
看到他們投來的關心目光，莫晴月給予了一個微笑。
“怎麽樣？兄弟姐妹們，願意再跟我並肩作戰嗎？”
老陸和飛鳥同時愣了一下，又異口同聲地點頭：“當然！”
莫晴月告訴他們，現在就等著九爺出現。
她現在要保護紅姐的兒子小濤，還有自己的父母。
所以必須要把他們都接過來一起。
“飛鳥，我爸媽拜托你去接一下。”莫晴月頓了頓道，“我怕他們看見我，不會跟我走。”
飛鳥點點頭：“行，叔叔阿姨交給我。”
莫晴月又看向老陸：“那老陸，你就跟我一起當學校走讀生吧。”
老陸撓撓後腦勺：“去學校啊？”
“怎麽？”
“沒什麽。”老陸搖搖頭，當場被飛鳥戳穿，“他啊，最討厭讀書了，所以最害怕去學校！”
莫晴月跟著飛鳥淺笑兩聲：“放心，就是讓你去當個保鏢，不是讓你去真念書。”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是周明瑄。
周明瑄：“莫晴月，我要見你。”
他主動打給她，還說要見她。
莫晴月估計他多半是因為自己對鏡頭說的話。
“好，不過我給不了你多長時間。”
“不用多長時間，我就在你所門口。”
莫晴月出去，果然看到門口有一輛黑色轎車。
周明瑄坐在後座，搖下車窗。
他的頭發一絲不苟，他現在還有司機。
他的眼神清冷嚴肅，還帶著隱隱的責備。
莫晴月見狀，上了車。
“那些記者也出乎我的意料，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倉庫……”
“我來，不是為了這個。”周明瑄皺眉，“你對鏡頭說的那些話，是經過領導同意的嗎？”
莫晴月微怔。
“還是你自己自作主張？”
莫晴月看到周明瑄眼底的擔心和苛責。
“我們盤下那個倉庫之前也做過背調，我們沒有發現問題。說明對方的勢力和實力。你這樣公開宣戰，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有沒有想過你的爸爸媽媽？？”
“是，我知道你是警察，你一開始做警察也是為了抓到害你爺爺的人。可是我們現在講的是戰略。是達到目的也要保護自己的戰略。你現在完全失控了你知道嗎？叔叔阿姨知道嗎？他們……”
莫晴月握住了周明瑄的手。
周明瑄頓時愣住，停了下來。
莫晴月：“領導已經同意了，所以你放心。”
周明瑄皺眉。
莫晴月：“今天你過來說這些，我很感謝。真的很謝謝你。”
她說這話時適時地把手鬆開，預備縮回。
周明瑄不舍地主動抓住了她的手。
晦暗不明的車內，莫晴月跟他四目相對。
他們彼此分明坐的很近，可是卻感覺隔的很遠。
有一股莫名的距離感在他們中間阻隔著。
周明瑄悻悻一笑，放開了她。
“我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氣了。客氣的……”
讓我都不習慣。
“現在你是茂生的座上賓，是聯名作品的負責人。我……等這件事情結束後會回到北明鄉繼續當我的片警。”莫晴月微微一笑，“以後我們都要各自安好。”
都有不同的路要走。
周明瑄眼神變得犀利又凝固。
“莫晴月。”
他連名帶姓地喚她，神情嚴肅。
“你真的舍得嗎？”
莫晴月眼神晃動。
他的嚴肅，他的氣場讓她無法心安理得地說出“舍得”兩個字。
之前在北明鄉的日日夜夜，他們之間的相處早就在她的腦海裏刻成了一本獨一無二的故事。
時不時地會想去翻閱，克製的不過是更加沉澱的心情。
從G市，到北明鄉。
她和他的緣分，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
現在，還來不及說再見，他們就不得不麵對要分開的局麵……
舍得嗎？
或許，有舍，才有得。